坐在桌子上，盡管我的視線一直看著臺上的戲，但是我卻并沒有真正的看進心里，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我等待著他的開口：“你剛剛把我帶到這邊來，要我聽你說話，如今我過來了，你卻沉默了，這又是什么意思？”

    “我沒有沉默，我只是在想應該怎么和你說。”蘇長詩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道：“鳶鳶，其實你和以前相比，真的有些不一樣。”

    “哼！”沒好氣的瞥了眼蘇長詩，無語的癟了癟嘴道：“當然不一樣，以前的我，只要你不說，我就不問，可是也正是因為我的不問，所以我們才走到了后面的一步，想想，我以前還是把什么事情都想得簡單了些。”

    “諾瀾是在你消失在陰間后的五十年，離開的奈何橋。”蘇長詩將視線投向了別處：“她的離開我并不知曉，畢竟在你去后，我在人間游蕩了幾百年，我也是偶然的時候聽到，因為知道你們是朋友，所以留心了些。”

    “她曾經和我說過，除非等到她要等到的人，否則她是絕對不會離開的，這么說來，她是等到了子喬。”

    “子喬？”

    看向蘇長詩，我點了點頭：“其實剛才我并不是在草坪上睡著了，我記得我進來后之后是見到了傾諾的，之后我便被什么吸引到了忘川河邊，我看見她跳進了一個叫做子喬的男人的懷里。”

    “你明明已經是凡人，卻不想你的能力比起以前更加的厲害了。”蘇長詩握住了我的手：“我不知道那個男人叫什么名字，但是他作為一個人，可以活著么多年，還真是奇怪。”

    “我現在最覺得奇怪的事情，最想要知道她的臉，究竟是怎么回事？”微微一頓，我無法忽略我心間傳來的疼痛：“剛才我看見她的臉了，你應該知道，諾瀾的美貌，在陰間也是赫赫有名的，可是……我看見她的時候，她的臉已經毀掉了，更重要的是，兩邊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毀掉了？”蘇長詩皺眉，似乎很震驚的樣子：“沒有理由，我之前見她的時候，還好好的。”

    “你什么時候見過她？”

    “三十年前，還是什么時候，我記不清楚了。”

    聽著蘇長詩的話，我真的有些笑不出來，無語的瞥了他一眼道：“人間有句俗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還別說是兩百年，或許現在想想，時間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但是實際上呢，我們都知道，這段時間，足夠發生很多的事情了。”

    “我也只是聽說……在人間有一種術法，但是我并沒有真正的見識過。”蘇長詩看著我道：“據說在盤古開天地的時候，陰暗之靈和光明之靈同時誕生，但是因為某些原因，陰暗之靈從一開始的時候能力就比不上光明之靈，所以變相的總是被壓制，久而久之她不服氣，事故……便將她自己重新變換成了原形，陰暗之珠，重新修煉，據說，誰得到了這顆珠子，就能夠得到混元力，那可是三界都非常垂涎的能力。”

    我以為蘇長詩是要和我說諾瀾的事情，卻沒有想到他最后說的是這個，微微一頓，正想要開口，只聽他繼續道。

    “我之前一直都在思考那個男人為什么不老不死，想必是和這顆珠子有關系！”

    “我關心的是諾瀾，別的男人的事情我不想要知道！”

    “鳶鳶，你別著急。”蘇長詩拍了拍我的手道：“早在之前，坊間的小鬼們就在傳，陰間的冰美人諾瀾毀了容貌，修為也丟失了不少，我一直都不怎么相信的，直到之前有一次，因為你總是叫嚷著要去往渡茶館，趁著你休息的時候，我悄悄的來查談過。”

    蘇長詩嚴肅了面容，握著我的手緊了緊：“魔氣，清晰可見的魔氣，這種感覺一點兒都不陌生，就像是之前我們在道觀的時候，見到的有魔氣的桃木劍是一樣的，如果硬是要說區別，那么就是它的魔氣更甚。”

    “你是想說之前你說的禁術和魔氣有關，可是我不這么認為。”我毫不猶豫的打斷了蘇長詩的話道：“之前有兩次，我還看見印天了。”

    “我只是在那里說著……”

    我怒瞪著蘇長詩，直勾勾的看著他，滿意的看著他漸漸地停止了說話：“我發現你還是挺聰明的，我不過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結果，你卻變著花樣的給我繞開。”

    “我沒有繞開，我正準備說！”蘇長詩咳嗽了兩聲道：“大約是在三十年前的樣子，我偶然的和你說的，應該是你說的那個叫做子喬的男人交了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凡人會法力，并且招式怪異狠毒的，我打傷了他，并跟著他的氣息一路的追了過來，你猜怎么樣？”

    “怎么？”

    “我找到了這里。”可是我明明感覺到了魔氣，卻找不到他，之后等我好容易把這里翻了個遍的時候，我看見了她，那個時候她的臉還是好好地。”

    “你到底想說什么？”忍不住皺眉，我覺得我被蘇長詩的話都給繞暈了，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和我想要知道的關于諾瀾的臉有什么關系。

    “我的意思是，那種禁術，如果受了重傷，如果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會走火入魔，人會墮入魔道，永生永世不得解脫，但是想要有效的抑制傷情，只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吸食修為，越高強的修為恢復的越快。”

    忍不住皺眉，我直直的看著蘇長詩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即便像是你所說的，吸食了修為恢復傷口，但是也不會影響她的臉啊。”

    “可是這樣的療傷的方法，還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受傷的人的理智會漸漸的喪失，更直白的說，就是泯滅人性！”

    蘇長詩說的很慢，但是語氣很肯定，聽著他的話，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