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逆襲女皇(八十七)
就是那種將四肢砍斷,裝進一個大悶罐里,連舌頭也一并拔了,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是巫咸百姓人人交口稱贊的二皇子,葉沐宇。他的光輝事跡,恐怕用上一夜都說不完。 只可惜這樣的人,卻成了某人的宿敵。 可惜了…… 正當衛綰對著葉沐宇噓唏不已之時,他卻及其突然地轉過頭,朝她的方向看過來。 一時間,衛綰甚至來不及收回目光,便與他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他,沖著她微微一笑…… 慌亂不已,衛綰連忙低下頭。卻瞧見她身前的人正舉起桌上的酒樽,對著那男人的方向一飲而盡。 舒了一口氣,衛綰這才放下心來。 幸好瞧得不是她。 這樣的人物雖然值得惋惜,可若是與他牽扯上了,日后的禍事恐怕也不會少了的…… 嘆了口氣,衛綰又朝其他地方看去。只不過有了方才的教訓,此刻的她十分小心,只是用余光瞄著四周,生怕會窺視的主人逮個正著。 正當她默默打量著一張張或陌生、或熟悉的臉,搜尋記憶之時,卻發現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朝著一個方向看了去。 只見正殿的入口處,四個小廝模樣打扮的少年,呼哧帶喘地抬著一個竹榻,堂而皇之地一路到大殿中央。 那上面躺著一名玄袍男子,此刻他雙手枕在腦后,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好不自在。 朦朧的燈光下,那一頭宛如絲綢般光滑的黑發,閑散地披散在肩頭。他的唇角微提,掛著盈盈淺笑,似是做了什么極美的夢一般。 只片刻,眾人的視線又都收了回來,似是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一般,竟然沒有人出聲阻止。 不過噓唏聲還是有的,譬如她身前的葉文軒,口中的‘廢物’就從沒間斷過。 這樣嘟囔了一會,直到玄袍男子的竹榻被抬到了一極為寬敞的地方放下,葉文軒才收回視線。 似是忽然想到什么,他急忙住了口,微微側頭朝身后看去。 那是所有女眷的宴席之地,只見他的女人視線一直追逐著在那似灘爛泥一樣的男人身上…… 葉文軒不高興了,他輕咳一聲,想喚回身后婦人的注意力。 他這一咳,那婦人果然收回視線,乖巧低下頭。 見她如此,葉文軒心里頓生一種滿足之感。 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么,不料一極為尖細刺耳的聲音傳來,卻打斷了他。 只聽那聲音的主人,高聲道:“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這聲音一起,在場的所有人紛紛跪在地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衛綰也不例外,隨著眾人一同伏在地上。 可是,有人卻是特立獨行的。 剛剛那個用竹榻抬上來的玄袍男子,似是被這聲音驚擾了,濃眉緊緊皺在一起,嘴唇蠕動幾下,卻并沒有一丁點要起來的意思,只是換了個側臥的姿勢,繼續做他的美夢。 本來是慈眉善目的皇帝不悅了。 皇后見此,原本帶著溫和笑意的臉蛋也掛不住了,她出聲低喝,“皇兒!” 這聲‘皇兒’一出,榻上的玄袍男子才漸漸有了反應。 微瞇著惺忪的睡眼,他用手肘支起上半身,迷茫地向四周望了望。 在瞧見越行越近的皇后時,他這才慢騰騰地起了身,隨后也不管在場還有多少人,嬉皮笑臉道:“兒臣見過母后!多日不見,母后愈發美艷,愈發年輕了呀!” 他并沒有如其他人一般跪拜,只是吊兒郎當地做了個揖。 直聽到身后一輕咳聲響起,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敷衍著,“見過父皇。” 皇帝冷哼一聲,擺了擺手沒有說什么。 皇后娘娘卻寵溺地翻了他一眼,隨后伴著皇上一同入了主殿。 “諸位卿家,平身吧。” 直到那九五之尊坐定,才傳來不溫不火的聲音。 揉了揉微酸的雙膝,衛綰剛要起身,卻被一雙細白的小手扶了起來。 赴宴前來的女眷都不準帶侍女,到了宮中自有專人服侍。 靠著她的力量衛綰站起身,側過頭,她微笑示意以表達感謝。 若是普通的婢女,許是不用這般多此一舉,可這是皇宮,多些禮節總是好的。 可正是這一眼,衛綰才發現她服侍她的這位,與身旁那些貴婦的婢女都有所不同。 其他婢女全部身著淺藍色宮裝,低著頭,順從而又恭敬。 可她身后這位,雖然與她們的宮裝似是相同。可若是細心分辨還是可以看出不同。 她身著的這件,顏色比她們的要深的許多。而且最最不同的是她的態度,大方得體、不卑不亢。不似其他婢女那般低著頭,而是直視著她的眼睛。 那里面,帶著審視…… 衛綰有幾秒鐘的困惑,不過片刻她便轉過頭,坐回原來的地方。 這是巧合嗎?應該只是巧合吧……不然以這姑娘的身份,怎會屈尊來服侍她? 這樣想著,她的心已經狂跳不止。 為了不讓自己這么緊張,她拿起桌前的酒樽,輕輕地抿了一口。 辛辣的液體一入口,便順著喉嚨一路燒,燒的她心里愈發地難受。這不是第一次吃酒,卻從未感覺這般難飲。 胃里像火燒一般,衛綰只能極力忍耐。能感覺到身后那姑娘正在毫不避諱地打量她,那種目光似是要將她看進骨子里。 衛綰身體仍然坐得筆直,揪下銀盤里的紫葡萄,盡力去忽視身后的人影,眼睛也狀似隨意地瞥向別處。 原本只是隨意的一瞥,卻讓她當場僵掉,好一會沒緩過神。 那……那……那白衣少年何時坐進來的?! 他……不是已經離開了咸陽城?昨夜……不是說他要走了嗎?甚至還將她擄去…… 怎么會!!! 而且他是什么時候坐過去的?還是如此顯眼的位置…… 就在……就在皇上的左手邊! 不止是衛綰,此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膠在那白衣少年身上。 他的位置本就讓人無法忽視,更何況他本身那種高貴優雅的氣質,讓人根本無法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