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逆襲女皇(六十五)
將東西一一還回去,知畫皺著眉冷聲道:“我本是奉太子之命來照看你家夫人,這賄賂之事以后莫要做了,今日我權當沒有看見。表姑娘可是聽清了?時辰不早了,快快回去歇息吧。” 知畫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雖然不喜歡安盈蓉,可見她此時欲哭無淚的模樣,心里還是些愧疚的。 本想上前安慰一番,可一想到自家小姐,強迫著硬起心腸。 本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她們知難而退,卻不成想身后‘撲通’傳來一聲巨響。 錯愕地回頭,只見那個眼含熱淚的女子,突然跪在了地上。 她面朝的方向是寢房,還沒等知畫反應過來,安盈蓉張嘴便哭天抹淚,“jiejie,蓉兒知道你沒有睡下!可否讓meimei進去見上一見?蓉兒保證奉完茶便立刻離開!” 知畫真真是對她的厚臉皮感到無語,一邊跺腳一邊拉著跪在地上的女人,“表姑娘快走吧,我們小姐是真的睡下了!” 在知畫的拉扯下,安盈蓉的哀嚎聲也越來越大,“蓉兒保證日后會安分守己地侍奉王爺!只求jiejie見上一面,喝了蓉兒這口茶吧!” 這樣的情形是何湘沒有想到的,從那丑女人跪在地上,她便直愣愣地看著,直到現在還緩不過神來。 王爺不是說了,那婦人若是不知好歹回去便是,她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她搞不懂,坐在床上側身聆聽的衛綰也搞不懂。 原以為那安盈蓉遲遲不肯奉茶是故意的,如今她能來也是走走形式,所以她才會讓知畫去打發,可如今看來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兒…… 也罷,反正這下跪奉茶的人也不是她,既然她們想玩,那就奉陪到底! 這般想著,衛綰從榻上起了身。 若是從前,碰上這種事她肯定會縮著腦袋往后退。可重活一回衛綰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事退一步都能海闊天空…… 從寢房到堂屋,衛綰坐在那把支起的古琴旁,細長的手指略微撥動了幾根琴弦,她的聲音也隨之響起,“讓她們進來。” 淡淡的語調讓安盈蓉松了一口氣,不管是玉碎也好,還是下跪也好,那婦人她今日是非見不可! 為了陸郎,也為自己。 安盈蓉打小就和葉文軒一起長大,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比她還要了解葉文軒。 他何嘗不想與這婦人和解?可他身為大丈夫好面子,自是拉不開這個顏面。他們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過因為自己,又或許是因為那日的一巴掌…… 如今若能讓這婦人回心轉意,軒郎自是不會虧待她…… 這般想著安盈蓉從地上站起身,也沒理會和她一同前來的女子,臉上掛著悲戚的表情,邁著蓮花碎步從另一側直接進了堂屋。 剛一邁進來就是撲鼻的清香,而這屋里的擺件兒,件件都是價值不菲的。 單說腳上這棗紅蠶絲編花毛席,一看就知道特別昂貴…… 這般想著,安盈蓉不禁想到自己住的院子,地理位置雖然最好,可屋里的東西不比不知道,一比真是氣死人! 何況……那院子并不是她一個人所擁有…… 恨恨咬著牙,安盈蓉趁那坐在古琴旁仰望著窗外的婦人沒注意,狠狠地在那毛席上碾了幾下,又用尖長的指甲將手邊的紅木圓桌劃出幾個道子,心里才算舒服點。 隨后她輕輕地輕輕地走到那婦人身旁,微微欠身,“蓉兒見過jiejie……” 柔順的模樣與方才那個一臉狠厲的女子判若兩人。 她的話音剛落,知畫也急急地追了上來,身后還跟著依然處在狀況之外的何湘。 快速行了幾步,何湘越過知畫也來到衛綰身旁,她學著安盈蓉的樣子微微福神,“香兒見過jiejie。”一向甜膩的聲音有幾分冷淡。 此時正值黃昏,金色的陽光透過朱紅色雕花木窗,洋洋灑灑鋪滿一室,也落在那一襲白衣的婦人身上。 只見她微仰面龐,似是沒聽見身旁任何聲響,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撫弄著琴弦。 柔美的側臉翩若驚鴻,金色的陽光讓她整個人猶如九霄云外的仙子般,高貴優雅,神圣而不可侵犯。 只是……她的眼神似是憂傷,直直望向窗外,卻沒人知道再看些什么…… 安盈蓉傾身向外望去,隨后皺著眉頭,輕聲地呢喃,“jiejie在看什么這么出神?” 她這樣說著,何湘也順著向外望去,卻在這一瞬間對上那個已經轉過臉來的婦人。 清冷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何湘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jiejie……在看什么?” 她這樣問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只是下意識地想找些話題,好讓自己能更親近那個冷到沒有一絲溫度的婦人…… 掃了她一眼,衛綰收回目光,又對上在一旁打量她安盈蓉,冷聲道:“不是想奉茶嗎?現在開始吧。” 隨后,她看向門外,似是覺察到什么,唇角扯出一抹沒有弧度的笑,“怎么連個端茶的丫頭都沒有?王爺沒有替你們安排?” 一句花戳到何湘的痛處,她纏了那男人幾次,想多要一些丫鬟,結果都被他打發了,說這事兒要找王妃,她才是掌管后院之事的人…… 這般想著,何湘扁起嘴,嬌聲道:“jiejie不是答應要撥幾個勤快的丫頭給香兒嘛,結果現在連個端茶倒水的都沒有!” 這語氣里透著埋怨,衛綰也不氣惱,只是對不遠處的小丫頭吩咐道:“知畫,去端兩盞茶來,順便去下房把丫頭們都喚過來。” “是。”一聲脆響后,知畫離開。 待她走后屋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安盈蓉低著頭在想接下來的說辭,何湘則暗暗得意,夫人還是挺待見她的…… 誰知剛剛還是冷冷的聲音,卻在這瞬間忽然變得柔和了起來,“蓉兒的額頭……什么時候傷成了這樣?” 她眼神的關切毫不作偽。 安盈蓉頓了一下,蒼白如雪的臉蛋立刻浮起兩朵紅暈。 這紅不是害羞,而是尷尬。 讓她如何說?難不成要在這婦人面前承認是軒郎傷了她? 不,絕對不能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