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逆襲女皇(三十五)
何湘一副主人做派,率先邁進榮華園。 四處打量的同時,懶懶地對衛綰交待著,“我何曾說不滿意了,就這兒吧。不過你還需給我備幾個下人?!闭f完,她便坐在園子里的石凳上,彎下腰輕輕敲著腳踝,碩大的胸脯隨著她這動作一顫一顫的。 她越是沒分寸,衛綰越是滿意。 此時聽見那嗩吶滴滴答答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更是沒有一點兒脾氣地對何湘道:“香兒meimei是貴客,多幾個下人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你先在這兒歇著,我去稟了夫君,回頭再撥幾個伶俐的丫頭給你?!?/br>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她還一口一個貴人。 何湘雖然打心眼兒里輕視這個太過柔順的婦人,可見她如此配合,也就回給她個笑臉,“香兒謝過jiejie,以后還勞煩您照看呢。” 依舊是笑著應承,衛綰緩步退出榮華園。隨后她穿過花園,加快腳步向著文親王府大門的方向走去。 越走近,嗩吶聲越響越刺耳,這聲音里還伴著一個人的怒斥聲。 “出去出去!你們弄錯了,這府上沒人納妾!” 那,是葉文軒的聲音。 上揚的嘴角扯出快意的笑,待走近時衛綰臉上又換了一副傷心的表情。 她走到葉文軒身邊,將那些被家丁轟的不知所措的轎夫攔下。 “夫君可否聽綰娘一言。” 這聲音響起,亂哄哄的前院立刻安靜下來。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到那個白衣勝雪的女子身上,只見她說完這話,先是和她面前的高大男子對視片刻,隨后便眼含著淚垂下雙眸。 濃密的睫毛輕顫著,陽光下一滴滴晶瑩的淚珠,順著蒼白的臉頰緩緩流下。女子的聲音也是顫抖的,似乎用盡全身力氣才將這些話吐了出來,“對妾來說曾經的夫君是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的,綰娘可以拋棄尊嚴,可以違抗皇命,可以放棄父親,可以失去所有所有,但唯獨……舍不下夫君……” 說完這話,衛綰又抬起頭看著葉文軒,那棕褐色眸子里帶著一絲疑惑,一絲詫異。他不動聲色靜靜等待著衛綰接下來的話。 細細地打量著那張深深刻在腦海里的面龐。 此時,衛綰臉上的淚水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她以為自己只是做戲,可是這一刻,心里還是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這個她用盡自己一切力量去愛、去呵護、去成全的男人,最后卻活活讓她慘死凄涼冷宮中。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把尖刀狠狠插進心口窩。 如今,她要親手了結這份孽緣。 如今,她要親自將他交到另一個女人的手里——他一直深愛著的那個女人。 從今以后她會笑看他們是活得怎樣水深火熱,她會笑看他爬的越來越高,她會助他在這條路上走的越來越順。同時,她也會笑看著他摔得越來越慘,越來越絕望! 這婦人哭得如此可憐,讓一旁的葉文軒有些傻眼。 何曾見過她如此狼狽的模樣?縱使是流淚她也是那種寧可躲在被子里獨自拭淚的。 如今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哭成這副德行!若是傳出去,還不定會讓人怎樣編排他呢!何況她還說了那樣一番意味不明的話…… 葉文軒這人極重面子,他本就生得一副好模樣,再加上溫文爾雅、不爭不搶的作態,如果不是了解他到骨子里的人,很難不喜歡他。 此刻,見小廝和那些轎夫都盯著自己看,葉文軒忙換上一副柔情模樣。伸手就將哭成淚人的女子攬入懷中,口里還輕聲的安撫著,“為夫知道綰娘委屈了,岳父離世不過百日,為夫便因公務在身出去了倆月。這段時間綰娘定是孤苦無依,委屈至極的吧?為夫保證日后多多陪伴你,不哭了好嗎?” 這番憐惜的話再加上那寵溺的舉動,真真是溫柔至極。卻又不著痕跡地將她失態之舉拋得一干二凈。如果不知實情的人,定是會責怪那做妻子的不懂事。 衛綰的眼里依然含著淚光,可是如果細細觀察,不難發現,那水眸里一片清冷。 葉文軒一直觀察著她,自是沒有錯過。 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總覺得錯過了什么,但一時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就在這時,衛綰從他的臂彎下閃身離開,沒有任何眷戀。 邁開腳步之前,她深深地望了他最后一眼,那里面含著多少心酸,多少怨恨。伴著潺潺淚水,讓一旁看的人都不禁皺起眉頭。 來到那頂粉紅轎子前,掀開幕簾,衛綰邁了進去,身子隱在幕簾后。 只片刻,她又從里面出來,手里還牽著一個新嫁娘打扮的女子。 此時聚過來的家丁丫鬟越來越多,那嘴唇微厚的女子一露面,唏噓聲便將傻了眼的葉文軒喚醒。 他棕色的瞳孔劇烈收縮著,白皙的面龐也越發漲紅,隱在衣衫下緊握的雙拳‘咔咔’作響。 幾乎是小跑著,葉文軒飛奔來到新嫁娘面前,一把將她從衛綰手上奪回到自己懷中。 捧著新嫁娘的臉,葉文軒的濃眉緊緊皺在一起,他深吸一口氣,盡量用溫柔的聲音對那女子說道:“蓉妹,這是怎么回事?!” 本來他想問的是,為何會和那婦人攪在一起,還如此配合的用這種廉價的方式被抬進府!可是對上她那雙迷茫又惶恐不安的大眼,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能含糊其詞問了句,怎么回事…… 腥松的睡眼,昭示著新嫁娘剛剛睡醒,又或者是剛剛從昏迷中蘇醒。 葉文軒雖然盡量壓低聲音,可是在她聽來還是帶著幾分狠戾,尤其是那雙劇烈收縮的棕瞳。 安盈蓉瞬間驚醒,她先是瞪圓雙目使勁地眨巴幾下。隨后‘哇’地一聲撲到葉文軒懷里失聲痛哭。 也不管身在何方,也不在意身邊有多少人。 當然,她更沒有發現自己此刻是什么打扮。 她只是哭得越來越大聲,連日來的委屈似乎終于找到了宣泄口,她一邊哭一邊捶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