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逆襲女皇(二十九)
安盈蓉緊緊咬著下唇,眼神不滿地盯著她,可就是不敢再開口。 過了片刻,她瞧見馬車里的知畫,這才大聲叫道:“杜鵑!我忘記帶杜鵑了!”她撩起馬車的簾子,對著趕著的墨硯連連道:“停車!停車!往回趕!我要去接杜鵑!” 衛綰閉著眼睛,輕笑,“馬車不會停的,你回來坐好,我府里自然備了更好的丫鬟服侍你。” 馬車再次停下時已是入夜,文親王府徹夜點燈,所以并不黑暗。 衛綰帶著安盈蓉一路行到了花園后的別院,安盈蓉的嘴從上了馬車便沒有停下過,此刻她也是滔滔不絕地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將安盈蓉帶進那所一直不敢走近的房間,衛綰垂著眼,“夫君交待讓你一來便在這里等著,他過會自會前來。”說完,便提著燈籠離去。 房內瞬間暗了下來,安盈蓉也不知道這是哪里,只是這間屋子看起來冷清極了,再加上這一黑,她竟覺得有幾分詭異,立刻尖聲叫了起來,“表嫂!將燈籠留給我!” 低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夫君說,要給你個驚喜,不可點燈。” 不知過了多久,安盈蓉只覺得渾身發冷,她搓著手臂,不停地自言自語。直到外面有了些聲響,她這才放下心,試探地開了口,“軒郎?” 門外沒人回答,只有一陣鐵鏈碰撞的聲音傳來。安盈蓉有些慌了,她趕忙跑到了門口,輕輕敲著門,再次試探道:“軒哥哥?” 回答她的,是個少女的聲音,“王爺出去了,姑娘別再叫了。”她的語氣里有著不滿,有著抱怨。 素娥很想大聲罵里面的人,可又不知道這姑娘是誰,聽她叫王爺的名字叫的那樣親密,便不敢太造次。只是摔著板凳倚著門口坐下來,心里卻將半夜把她從被窩里叫出來的知畫咒了個祖宗十八代。 其實她也知道這是那個不喜歡她的夫人的吩咐,可她就是忍不住去恨知畫。 與其說是恨,到不如說是羨慕,說是嫉妒。 這幾日相處下來,她越發眼紅知畫的一切。連帶著在心里將她設為了假想敵,無論知畫做什么,是責罵她,是關心她,抑或是那天的挺身而出,在她眼里全都變成不是。 與此同時,屋內的安盈蓉卻坐不住了,她使勁推門,奈何門外鎖鏈叮當作響,她卻無論如何也推不開,除了大聲喊叫別無他法,“你是誰!快放我出去!我要見軒郎!快帶他來見我!” 素娥正倚著門咒罵知畫,被她一推,腦袋頓時狠狠地撞上木門。心里有氣,她也顧不上許多,嬌斥道:“喊什么喊!說了王爺已經出府!夫人讓我來看著!你還是老實兒的呆著吧!” 夫人?! 安盈蓉心里一驚,怎么會,她不是告訴我軒郎有難?! 她的腦子里回想起先前發生的那一幕。 知畫不知何時蹭到她的身邊,以衛綰作掩護,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對她說道:“姑爺子昨兒個夜里出事兒了!直嚷著要見你!我家小姐心疼,這才親自趕來!姑娘可要想好,若你今日不去,別說對不起我家小姐的一片心,就是姑爺子也會傷心!你今日若去了,以姑爺子寵愛你的程度,以后自是不會在我們小姐話下!何況你那叔叔是個貪心的,你真想要姑爺子傾家蕩產來娶你回府嗎?” 叔叔是個什么樣的人她心里再清楚不過,雖說傾家蕩產有點夸張,可也絕不會便宜了軒郎。這叔叔本來與她并非親厚,等她嫁過去那府上的銀子可都是她的了!憑什么要分那么多給他? 八抬大轎也不一定非要在他府上抬出去,既然這女人已經放下姿態親自來迎接,那她便順水推舟吧…… 她是這樣想的!她是這樣想的啊!可是怎么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怎么轉眼間她便被關進這個小黑屋? 安盈蓉當然不會甘心,她繼續拍著,繼續喊著,直到喊到聲音沙啞、聲嘶力竭,這才倚著房門痛哭了起來。 她當然想不通,也不可能想通。 前世,她就是用同樣地手段將衛綰騙到這里,讓她在黑漆漆的別院里,無助地哭了一夜又一夜…… 只為了一個理由,好玩兒! 安盈蓉這一哭便是哭到了天亮。 衛綰已早早起來,知畫今日替她換了一身淡藍色的衣裙,外套一層透薄潔白的輕紗,貼服的上等面料將她窈窕的身段淋漓盡致地現了出來。垂腰的長發并未綰成髻,只是發頂纏了一根與衣裙同色系的緞帶。 “小姐……這樣打扮好嗎?”待梳妝完畢,知畫看著銅鏡里如少女一般柔美的婦人滿臉歡喜。 這是小姐未出閣時最喜愛做的打扮,輕便又舒適。可是如今她已嫁作人婦,這個模樣會被人說閑話的。 衛綰緩緩站起身,她的臉上掛著恬靜的笑容,反問道:“有何不好?旁人喜愛怎么樣說就怎樣說,我只要自在便好。” 聽她這么說,知畫低下頭暗自想了一會,隨后便瞇著眼睛笑了起來,“恩,小姐說的對。” 知畫跟在衛綰身后朝院子走去,走了沒幾步忽然又開口道:“小姐,那表姑娘怎么辦?您只說要將她從那西郊柳宅帶出來,卻沒說接她回府啊?您不會……您不會真的要留下她吧?” 知畫低著頭,思量著她家小姐的用意,衛綰行在前面,聽她這樣問到,忽然停了下來。知畫一個沒留神,便撞上了她。 “留下她又如何,早晚是要進來的。” 那聲音從胸口悶悶的傳來,知畫揉著鼻子,后退一步,抬眼看著那纖瘦的背影。 微風輕撫著她背后的縷縷青絲,她微揚著頭,看起來落寞無比。 看著看著,知畫的鼻頭便酸了,她家小姐還是放不下姑爺子,可是姑爺子根本不在乎小姐啊!只她心疼又有什么用呢? 良久,衛綰緩緩轉過身,有些詫異地看著暗自抹著眼淚的知畫,“傻丫頭,何時變得這樣容易哭鼻子?可是那墨硯惱了我們知畫,待本小姐前去收拾他的。” 說完這話,知畫破涕為笑,“才不是呢!是小姐!奴婢心疼您……”說著說著眼淚又噼里啪啦地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