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姑娘實在太大膽了，不僅直呼太子殿下的名字，如今竟然還敢口出狂言，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這話若是讓皇上聽了去……那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你……你實在是太混賬！太子殿下身體康健，怎么就會如你所說再也醒不了了？我看你真是瘋了！瘋了！夫君！在她還沒有連累我們柳家之前，快趕出去！”

    “舅母，月兒并非口出狂言，這件事相信您只要有心打探，很容易便知道的。樓傾心已經成親好些日子了，您有聽說過她出宮回樓家省親嗎？沒有，她不敢也出不來。柳嫵兒拼了命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去，絕對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吧……多的話月兒就不說了，相信舅母在打探之后自有判斷。月兒改日再來登門造訪。”

    說罷，少女再不管屋內的女人怎樣咆哮，匆匆忙忙從方才進入的側門出了柳家。

    嫣兒一直在外面等著，見衛綰這么快出來，倒是沒有想到，“小姐！您……是不是挨打了？”

    嫣兒看著自家主子臉有點紅，還以為她是挨了打。

    衛綰搖搖頭，“沒有，回府吧……”

    一路上，衛綰都是很安靜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樓家，她本來想回自己的南院找出錦囊之中的秘密，不成想剛一進樓家大門，便被人攔下。

    “二小姐，夫人請您去趟東院。”

    在這關頭柳氏請她過去？

    想了想，衛綰跟著那丫頭去了東院。

    一進門，便看見柳氏雍容華貴地坐在墊著厚厚狐皮的貴妃椅上，用來給她墊腳的竟然是一個人……

    那人低著頭，衛綰也看不見她的容貌，只覺得柳氏真的是越來越張狂了。

    “喲，脾氣長呀，怎么連開口叫人都不會了？”

    衛綰一進門柳氏便開口發難。

    想了想，衛綰依舊低眉順眼地道：“母親安康。”

    “哼！安康？我也真是想安康了！婁傾月不要再假惺惺！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好事？月兒近日可沒做什么好事啊，禍倒是闖了一大堆，母親說的好事該不會是別人做的吧？”

    “少在那里貧嘴！了不起啊，成了武者以后底氣都足了呢，說吧，你現在到了武者幾階啊？”

    柳氏知道她已經是武者了？樓老夫人特意交代過她不準告訴任何人，所以府上的人還以為婁傾月是個廢柴。

    看來一直都是樓老夫人小瞧柳氏了，她在樓家的勢力遠比樓老夫人心里所想象的更多。

    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那就是多說無益了。

    衛綰也沒狡辯，直接承認，“托母親的福，月兒才剛剛到武者二階，實在是從前落下的功課太多，如今修煉也是很困難，月兒也不求修煉到什么程度，只要不是廢柴便好了。”當然，衛綰可不會將實話告訴她。

    “看來，老太太近些日子將你調教的不錯啊，話都說的比從前利索了……”

    話說到這里，柳氏端起丫頭遞上來的茶盞，輕抿了一口，那副做派活脫脫就是另外一個樓老夫人，只不過樓老夫人的腳底下可沒有踩著一個大活人。

    裝模作樣地抿了一口茶，柳氏用絹帕擦了擦嘴角，忽然一改方才蠻橫的態度，親昵地道：“瞧你這孩子，現在和娘生分的喲，過來過來，讓為娘看看你近些日子有沒有長高，有沒有變胖。”

    衛綰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不太能分清她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她緩緩走了過去，只見柳氏腳底下的那個人頭越來越低……

    想再看看的時候，柳氏卻拉著她手左瞧瞧右瞧瞧，那目光活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待價而沽。

    “月兒倒是越來越漂亮了。”柳氏忽然冒出來這么一句。

    衛綰依舊笑而不語。

    “月兒可有什么心上人？你要知道從今以后能為你做主的只有我。”

    柳氏這樣一說衛綰便懂了她什么意思。

    這女人是在用她的婚姻大事來威脅她呢。

    古代女人最注重的是什么？就是嫁人。

    別說古代了，就是在二十一世紀，一個再優秀的女人如果婚后嫁給渣男，那日子也是沒法過了。

    柳氏的意思就是如果得罪了她，就要給自己隨便找個人嫁了嗎？

    衛綰低垂著的眉眼忽然抬起，唇角帶笑，“母親，月兒的確是有心上人呢。”

    一般小姑娘哪里敢說這種話？就算是說了那也是含羞帶怯的啊。

    可衛綰呢，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完全沒有提到心上人害羞的神情。

    而且如果她不傻的話，應該也聽懂了柳氏的意思，怎么可能還告訴她有了心上人？

    柳氏皺著眉頭，莫非這孩子是完全沒有聽懂她的話？

    “有心上人是好事，能否告訴為娘是哪家公子？咱們樓家雖然比不上從前風光，但是一般人家那也是高攀的。只要你乖乖聽話，無論是誰為娘準能讓你如愿以償。”

    呵呵，這都已經直接威脅了嗎？

    衛綰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眨了眨眼，“聽話？月兒一直都很聽母親的話呀。”

    柳氏本想發怒，可不知想到了什么，點點頭，一臉慈愛，“那好，你可否告訴為娘都去做了些什么？若是答的好……”

    接下來的話柳氏沒有明說，給了衛綰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柳氏相信就算個傻子也該懂了。

    這死丫頭最近仗著老太太一而再再而三惹怒她，甚至心兒都……

    柳氏當真恨極了衛綰，可是現在這丫頭有大用處，暫時還不能動。

    不過如今樓老太太已經自身難保了，這死丫頭還不是任由她搓圓捏扁？

    原來真是知道了她去柳家呀。

    “母親，月兒只是在家里悶，去了趟集市……”

    “放屁！”柳氏一拍桌子，直接打斷了衛綰的話，“你先是去了秦莊，又去了柳家！樓傾月，你過了兩天好日子當真是找不到北了！以為你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為娘啊，奉勸你一句，做人還是要長點心眼，知道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更要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

    疾言厲色說完，她又笑瞇瞇地道：“月兒，你說娘的話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