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的笑聲戛然而止。

    少女身后那五條毛絨絨，閃著光暈的白狐尾，洋洋自得地搖曳在風中……

    秋燕瞪著一雙眼睛，連呼吸都完全停止了，那那副震驚的模樣活像見了鬼。

    “你……你……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都已經親眼見識過那五條狐尾，可秋燕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使勁揉了又揉，似是魔怔一般。

    “是障眼法！絕對絕對是障眼法！我不相信……”

    秋燕默念口訣，隨后伸出手在自己眼前緩緩滑過，等到再去看那少女，依然是五條狐尾……

    “怎么可能呢？你——你不是那野種！她不可能的！”

    想來想去，秋燕只想到這一種可能。

    衛綰卻是懶得再和她多說廢話。

    只見水中的火苗越燒越旺，竟然將整片湖水都染紅了。

    “啊——好痛——野種你……你快點……”

    話還沒說完，她的嘴就好像被凍上了一般，完全張不開，連痛呼聲都發不出。

    “秋燕jiejie，天色也不早了，我該休息了呢，你要不要和我說說原因？不然我可回去了，你呢，就好好留下來陪著七弟弟吧。”

    “唔——唔唔唔——”

    秋燕瘋狂地搖頭，奈何嘴巴被死死封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你要不要告訴我？”

    “唔！”

    秋燕的腦袋都好像要掉下來，又開始瘋狂地點頭。

    “很好。”

    話音落下，秋燕的嘴巴終于可以動了。

    “三公主！奴婢錯了奴婢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快點把這火熄滅了吧！求求你！”

    這一次，秋燕是真的知道害怕了。

    她不明白為什么僅僅一百歲的野種，會長出五條狐尾。可是那五條狐尾代表什么，她不會不知道，再看上面的光暈……

    秋燕是真的明白了，自己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怪不得她一直在笑，一直一直在笑，就好像完全不害怕一般……就連知道自己是三尾妖狐，她都沒有任何感覺……

    心里的恐懼已經戰勝一切，再加上身體上灼燒的疼痛，讓她第一次如此害怕一個人……

    “可以啊，看你表現吧。”

    少女還是在笑，就好像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了一般。

    “我說！我說……我……三公主，您保證奴婢說完，一定會放過奴婢嗎？”

    “不敢保證。”

    少女回答的十分誠實。

    “你——那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因為你別無選擇，告訴我你還有一線生機，反之，必死無疑。”

    她一臉無所謂的態度，讓秋燕恨得牙癢癢，可是沒有辦法，她說得對，自己除了這一條路可以走，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

    “三公主，奴婢可否求您一件事……”見少女依然是漫不經心的模樣，一點沒有應承的意思，秋燕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如果……如果奴婢說了，您能不能送我出宮……”

    “嗯？”

    話音落下，似乎終于激起了少女的好奇心，她微微蹙眉，臉上總算有了除了笑容以外的表情。

    “我說！我都告訴你！”秋燕咬著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樣，“三公主，奴婢這個年歲便修成了三尾妖狐，您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你廢話實在太多，我再給你三句話的時間，再多說一句廢話直接死去吧。”

    衛綰已經沒有耐心了，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在拖延時間，感覺每一句話都是廢話。

    “不要！奴婢說……”

    秋燕心急如焚，心虛的眼神朝著不遠處再次張望，依然沒有任何影子。

    這么長時間了，長公主見不到她的影子，為什么不派人出來尋找……

    其實秋燕不知道的是，洛紫嫣不是沒派人找，只是壓根沒人想到她會在這里。

    “三公主知道魔族嗎？奴婢……已經修煉了魔族的……”

    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可衛綰卻聽的一清二楚。

    她有些驚訝，去又有些了然。

    怪不得她的狐尾之上一直縈繞著污濁之氣，原來……

    “你去過魔族？”這是衛綰最關心的，畢竟她也將要前往那個地方。

    “沒有……”

    “那你怎么會魔道心法？”

    “那是因為……啊——長公主！”

    秋燕說著，忽然大叫一聲。

    本以為面前的少女會驚慌地轉過頭，她已經凝聚了全身靈力，就等著這一瞬間拼死一搏。

    可惜的是，少女依舊目光炯炯地看著她，卻沒有一丁點驚慌，更沒有轉過頭，或者去看其他地方。

    只是，她原本那雙還有些期待的雙眸，此時已經是陰沉沉的……

    “三公主！奴婢……奴婢眼花了……”

    “眼花了？本宮看你是真的急著見閻王！”

    少女的周身，被一團火紅的氣息所縈繞，藍幽幽的眼眸閃著幽光，在黑夜中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鬼魅一般。

    “奴婢錯了！奴婢真的知道錯了！三公主息怒！三公主息怒啊！”

    秋燕第無數次地求饒，她以為少女至少會因為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魔道心法而手下留情。

    可惜的是，她想多了。

    “不知悔改，留你也是禍害。”

    水中，原本已經停滯蔓延的火勢，再一次熊熊燃燒起來。

    秋燕撕心裂肺地求饒著，哀嚎著，可惜于事無補，大火漸漸從腿上燒到身子，再從身子蔓延到臉上……

    衛綰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絲毫沒有心軟的跡象。

    “衛綰！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我詛咒……我詛……咒……你……”

    秋燕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慢慢消失，她就在水中被活活燒死。

    等她終于沉入水中，衛綰才緩緩站起身。

    她垂眼看著沉入水中的燒焦物體，眸中不帶一絲感情，一絲溫度。

    打從她那次在位面被人殺死，就已經發過誓，不再有任何惻隱之心，給敵人留有一絲余地，就是親手遞給敵人一把刀，一把能活活殺死自己的刀。

    剛才她不是沒有給秋燕機會，一而再再而三，而她卻一直想著怎么害自己，怎么逃跑，如果不斬草除根，將會后患無窮。

    至于她所說的那個秘密，衛綰大概已經知道是什么，現在只有前去驗證就能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