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認命
夜色漸深,他們一回去,阿萊西奧便立即攬住了薇洛的腰,輕輕一壓,使她整個人都貼向了自己。 他擺出了一副謙卑的姿態,向神情有些慌亂的她請示:“卡爾迪科特小姐,現在,需要我來客串一下淑女的仆人嗎?” 薇洛一愣:“嗯?什么?”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原本還放在她背后的手很快就表明了他的意思。 他在解她的衣服扣子這方面,確實是可以去跟專業的女仆一較高下,幾乎令她震驚,倒是她本人,在沒有女仆幫助的情況下,能跟它們搏斗半天。 她皺起了眉頭,一把推開了他的手,后退一步道:“你又干什么?” 他眨了眨眼睛,看起來還頗為無辜。 “我的小姐,我現在是你的貼身男仆,正準備要服侍你入睡。” 這個人真是越來越擅長胡說八道了,想占便宜就想占便宜,他反正早已經不擇手段地逾越了防線,把她的便宜都占完了。 天底下究竟有哪位夫人小姐是由男仆來貼身伺候的? 但她還是盡可能地控制住了自己,沒有去對他說一些什么難聽的話。 她冷淡道:“我可以自己換衣服的。” 她高傲起來就更像她扮演的角色了。 他也就像她一樣的入戲:“嗯?是我伺候得不夠周到么?卡爾迪科特小姐?” 薇洛看著他深色的眼睛,猶豫了一瞬后,她咬著牙道:“布萊斯小姐。” 阿萊西奧有些意外,他好笑地望著薇洛:“嗯?我們居然不演了嗎?” 她抿著唇,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既然這個意大利佬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她說的話,甚至還開始將一切都當成是她表演的舞臺劇,那么她也懶得去整天跟他吵這個了。 就暫且先把準男爵家的薇洛-卡爾迪科特留在倫敦吧,她無奈地想。 她目前就繼續做她的布萊斯小姐,一個失去了父母,被慈善學校收留養大的可憐孤兒,一個家徒四壁的貴婦女伴,如今十分墮落地成為了一位意大利公爵的情婦,嗯,一切就是這樣。 見她終于選擇了回歸現實,不再執著地扮演她從前雇主家的那位小姐,阿萊西奧心中頓時感到一陣欣慰。 她能想明白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他從未喜歡過英國淑女的一堆毛病,也不希望看見她永遠都要端著一個什么淑女的身份,自己不能放過自己。畢竟不論她以前究竟是什么人,現在都已經是落魄到要出來工作了,何必呢?只要她能放棄她的固執,放下她那些無謂的顧慮,她就會發現,這個世界比她過去所見所聞的要美好得多。 然而,這份欣慰卻在他真的只是又因為一點小事暫時離開了一會兒后再度回到房間時戛然而止。 房間里頭空蕩蕩的,那個死丫頭,居然大晚上的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到底是要怎么做?難道他還能做到把一個比自己都矮不了幾英寸的女孩拴在腰帶上走到哪里帶到哪里嗎? 難怪她忽然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在他面前乖乖的,一看就十分不正常,他居然還真的就那么蠢,輕易地給她哄住了,對她放松了警惕。 他焦躁地想,她要只是跑出房間找其他人求助那還簡單,現實世界就是這么殘酷,沒有人會選擇相信她的那一堆胡話而不是他,但她要是大晚上的直接就跑到了外面去…… 她是個身無分文在法國也舉目無親的美貌姑娘,缺乏許多經驗,天真得令人難以置信,毫無疑問,她將會在夜色中落入某個暴徒手中的,他連想都不愿去想她可能會受到多么可怕的傷害,他今晚要是找不到她,估計明天她就不知道得被賣到哪里去了。 他繞過了床走向窗邊,似乎是想要看看外頭是否有什么動靜,結果卻很快就哭笑不得地在窗邊的長椅上發現了穿著一件白色長睡衣的她。 她將自己蜷成了一團,顯然是已經睡著了,那波浪一般的長卷發散開著,幾乎蓋住了她半個人,在燭光中泛著柔和的光芒。 她看起來是那么的纖弱、可憐…… 真是的,怎么不到床上去睡呢,害得他在這里東想西想的,又是受了老大一番驚嚇。 他實在不喜歡心臟因為這種原因而劇烈跳動。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溫柔地伸手撥開了她臉上的頭發,當發絲輕輕地蹭過了她的皮膚,她在睡夢中也不自覺地皺了皺眉,看得方才還在生氣的他一顆心又柔軟了回去。 也許有些女人天生就能讓男人為之折腰吧。 他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將她抱起來,轉移到了床上,為她蓋上了薄被,而自己也輕輕地躺在了她的身旁。 然后,他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順從了自己的心意,用一只胳膊摟住了她的腰,把她拉得更近了一些。 她感受著他的動作,不自覺地更進一步鉆進了他的懷抱里,像是在尋找他所提供的溫暖。她的手指纏繞在他胸前的衣服上,就那樣緊緊地抓著他。 他靜靜地看著她熟睡的臉,不禁又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從今天早晨看到她睜開眼睛開始,他就難以控制地想要向她求歡,反正他們還有時間,只是當時的她實在是太生氣了,她用一巴掌狠狠打亂了他腦子里的一切想法。 這使得他之后幾乎是好奇了一整天,也渴望了一整天,他太想知道在沒有那些斑蝥粉之類東西的作用下,這迷人的姑娘又該對他展現出一些怎樣的風情來。 他很清楚,她并不是個冷酷的人,她只是暫時不情愿而已,而他希望她的不情愿很快就會消融,然后她會接受一切,并自然而然地享受。 可現在,在她身上接連受挫的他,卻沒來由的不怎么關心這個問題了,就仿佛他這顆心已經很滿足了。 這可不像是什么好兆頭。 在懷中女孩均勻的呼吸聲中,他略帶不安地想著,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