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青耕》跂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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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墨看著碩大無比的梧桐樹,枝丫之間突然出現一個身影,瞇了瞇眸子,定睛看去,只見一只長得像貓頭鷹的動物站在樹枝上,蟬衣半晌沒聽到京墨說話,抬起頭看過去。 “京墨京墨,你看,那只鳥好奇怪啊,只有一只爪子哎,怎么抓住樹干的啊,不會掉下去嗎!”蟬衣揪著京墨衣角不住搖晃,神色十分激動。 京墨拔開蟬衣的手道:“我看到了。” 許是說話聲驚動了那只鳥,鳥朝著他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梳理了下自己的羽毛,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天哪,這只鳥怎么長了條豬的尾巴!”蟬衣驚叫著,這實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京墨眸光灼灼地盯著那只鳥飛走的背影,沒理會蟬衣,垂眸思索片刻淡淡道:“走吧。” 里仁巷,山海居。 蒼術倚在柜臺上看著門外,神色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見到兩人回來,笑問道:“你們怎么才回來,我一個待在店里無聊死了,下著雨,都沒客人上門了!” 一路上京墨都若有所思的樣子,蟬衣和她說話她也不理會,這時候看到蒼術,連忙將剛才看到怪鳥的事情說出來與蒼術分享:“我剛才看到了一只好奇怪的鳥,長得像貓頭鷹,但只有一只爪子,屁股后面跟著的居然是一只豬尾巴!你說是不是超有意思!” 蒼術撇撇嘴:“別跟我提什么鳥,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鳥了!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對這個可不感興趣!”用手捅了捅蟬衣:“京墨這是怎么了,神色恍惚,莫不是你們踏春遇到了哪家俊俏的兒郎,被他勾去了魂?” 蟬衣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準備去廚房找點東西吃,蒼術不依不饒道:“唉——你跟我講講嘛,哪家的兒郎,我認不認識,長得瀟不瀟灑,和我比怎樣,我可以作為娘家人去幫忙提親啊!” 蟬衣一邊翻箱倒柜地找吃的,一邊沒好氣道:“提親?她這么大年紀,誰娶她,娶回家做祖宗嗎?” 蒼術滿肚子的話梗在喉頭,憋的難受。不得不承認,這句話說的太有道理了,他來山海居做伙計的時候蟬衣還沒來,就這樣還在山海居打了幾百年的工,這么算來,京墨的年紀估計比他還大好幾輪! 但具體多大,他不敢問,畢竟女子的年紀是禁忌,這一點人類和非人,好像沒什么區別。 蟬衣眼神一亮,在廚房的柜子里找到了幾個青團,又跑到后院古井邊洗了一大盤櫻桃,抱著進入里間。 蒼術坐在青玉案旁道:“你們怎么現在才回來,做什么去了!” “我們在洛水旁撿到了一個小娃娃,長得可水靈了哦,挺可愛的,將他送回了家,這才晚回來了。”蟬衣咬了一口紅艷艷的大櫻桃:“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你怎么不做午飯。” “你們都不在我連做飯的心情都沒了!” “現在不回來了嘛,去,做午飯去,都有些餓了呢!” “這么多還不夠你一個人吃的啊,吃這么多,嫁的出去嘛。可別被你吃窮了!” “我出嫁的時候你作為娘家人還不得給我添妝啊,咱倆關系這么好,到時候……嘿嘿嘿……” “誰跟你關系好了,我不認識你!” “咱倆幾百年的友情還比不過那一點吃的!?你太讓我傷心了!” “那是一點嗎!是很多很多,我自己都沒娶妻呢,我得留著銀子養我未來妻子!” “嗤——就你,千年老光棍,待你找到妻子,也不知又要過幾千年!” 兩人在里間拌嘴,京墨轉過碧波垂柳屏風,神色凝重,蟬衣停止和蒼術的笑鬧,擔憂道:“怎么了?” 京墨坐在青玉案旁:“你還記得那只梧桐樹上的怪鳥嗎,我剛才翻了一下古籍,那只鳥的名字叫跂踵!” 蒼術倒吸一口冷氣:“傳說中那個一出現就會有大瘟疫爆發的跂踵!?” 京墨神色肅穆點頭道:“是,恐怕這次人間將會面臨一次大劫難,也不知會有多少人死于這場瘟疫……” 蟬衣擰著眉頭:“就沒有什么辦法阻止瘟疫的爆發嗎!”歪頭想了想:“我去把跂踵殺了,是不是就沒有這場瘟疫了?” 蒼術翻了個白眼:“跂踵的出現只是預告災禍,瘟疫又不是它帶來的,你殺了它又有什么用,再說了,你那武力值能打得過跂踵嗎!” “哼——要你管,我說的方法不行,那你說個法子我聽聽!” “說你兩句你還不樂意了,什么毛病!” 京墨緊鎖眉頭,沒有理會兩人的爭吵,蟬衣和蒼術吵了幾句見京墨一直沉默不語,便停下來了。 “京墨,你有沒有什么好方法阻止這場災禍?”蟬衣焦急道,雖然她不是人類,這場瘟疫對她的影響微乎其微,但在人間待了那么久,見到那么多鮮活的人,體驗他們的悲歡苦樂,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變成了她的。 “既然出現災禍,就一定是有其出現的原因,有因才有果,上天有好生之德,會給人間留下一線生機的。”能挺過去的人之后應該會一生順遂,沒挺過去的,就只能和這個美好的人間說再見了。 氣氛一時有些沉重,蟬衣心里五味雜陳,她能知道以后發生的悲劇,卻無法改變這一必定的結局,一場瘟疫,足以給這些脆弱的人族一個重大的打擊。 “我們又能為他們做些什么?”蟬衣總覺得自己應該出一份力,即使微乎其微但也盡了自己的一份心不是嗎! “唔——去蕭家餛飩買份餛飩,四方齋買些糕點,果子鋪子里買些鮮果蜜餞,也許是你能出的最大一份力了吧,出點銀子讓她們在瘟疫時多份買藥的錢。”也能記住這些人間的味道。可能以后都吃不到了呢,誰又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在瘟疫中存活下來。 “哼——買回來也是給你吃了,我還不如去百草堂找徐大夫開幾副藥呢,等到瘟疫來了,熬藥分發給他們喝也比你剛才說的靠譜!”蟬衣一翻白眼,懶得理會京墨。 有空聽她在這里瞎扯,還不如去做點實事來的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