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竟然沒死么
白啟腳步一頓,驟然回身望去,卻見那女子已起身半藏在檀木椅后,驚疑不定地緊盯著他,墨黑的眸子里滿是慌張,甚是怯弱不勝的模樣。 “小瓷,你可是在胡鬧?”白啟仍存有僥幸之心,試探地問。 “小瓷是誰?”女子秀致的眉微攏,“我是陸婉心,大理寺卿榮璟之妻,你可是來錯了地方?還不速速離去,我且不提此事罷了。” 白啟暗道一聲糟,原來這女子竟并未死在花轎里么?可依那丫鬟所言,小瓷確是曾附身于這具軀殼之中,而如今卻又在何處呢? 電光火石之間,白啟取出腰間攝魂瓶,二指迅速劃出追魂訣,然而攝魂瓶上狼眼所射幽光竟直指陸婉心。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啟心下大急,竟顧不得許多,移步上前握住女子纖弱的肩,“小瓷,我知道是你對不對?快別頑皮了,可知我最怕你有事?” 陸婉心不知所以然,使出渾身解數卻掙脫不開半分,更是驚怕得厲害,“你干什么?還不快放開我!若敢起半分歹心,我夫君必定讓你坐穿牢底……流螢雪蟬!你們……” “閉嘴!”白啟忙捂住陸婉心的嘴,卻已是來不及。 外頭一位嬤嬤得了榮璟的吩咐,來送碗面給新娘子墊墊肚子,卻見兩個陪嫁來的丫鬟遠遠兒地站在房前。 老祖宗可是有規矩傳下來,新娘子打一進門兒這一整日,洞房里不能獨留新娘子一人,否則落下個“獨守空房”的意頭,十分不好,故而先前特意留了這兩個丫頭守著。 流螢、雪蟬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話更無從說起,只盼那道人法力高強,這會子已作完了法,強硬著頭皮上前罷了。未料方一靠近,竟聽見自家小姐呼救的聲音! 一時又是破門而入,又是大呼護衛,一番雞飛狗跳之后,白啟被幾個訓練有素的榮府護衛押到了柴房鎖起來。 而陸婉心早已昏厥過去,流螢、雪蟬二人跪在床前嗚嗚地哭,被那嬤嬤喝了出去。又格外吩咐兩個妥帖的丫鬟服侍著,并告誡此事萬莫聲張,自個兒才去請府內的大夫。 一直到喜宴罷了,榮璟才得知婉心暈倒,急匆匆地去了。這下洞房也不必鬧了,趙渠等人隨便尋了個由頭搪塞過去,眾人也不分辯,仍歡歡喜喜地散了。 三進深的雙兔纏臥桂葉千工床,榮璟乍一見還不甚習慣。他本身并不喜歡過于繁復奢華的物件兒,只因那木匠話里討喜,說了許多寓意夫妻夜夜纏綿、和和美美等諸如此類的吉祥話,這才定下了。 問了情況,守著的丫鬟恭敬道:“少夫人中間醒了一遭兒,這會子只是睡熟了。胡大夫也說并無大礙,只略受了些驚嚇,好好休養一下便無礙了。” 榮璟點頭,兩個丫鬟齊齊退了出去。 婚床上臥著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娘子,榮璟心中暢然,又見她已去了鳳冠等飾物,頭面大妝還未曾卸掉,也仍著嫁衣。丫鬟說是郭嬤嬤特交代過,要見過新郎官兒方能一一除去的。 因陸婉心往常貫是素面朝天,如今淡施粉黛更是膚白勝雪,眉如云岫,丹唇似霞,兩簇長睫卷密如蝶翼,略綴著點點淚光。映著通明燭火,那出塵容顏竟絕艷逼人。 榮璟似是受了引誘一般,傾身吻去那掛在睫間的淚珠,漸漸地,唇便向下游移,一時間神思混沌,不覺何所為。正飄然不知置身何處,卻猛然間被人一把從云端拽了下來,清醒時已然挨了一巴掌,并著一聲憤然喝罵,“臭流氓!” 官場上向來殺伐果決的榮大人一時竟被打懵了。 洞房花燭夜,他躺在自己的婚床上跟自家娘子親熱,為什么會挨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