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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殘疾反派的小福妻在線閱讀 - 第82節(jié)

第82節(jié)

    薛姍姍眼睛一轉(zhuǎn),“陛下,既然安王妃身子嬌弱不能辛勞,那就請華姑娘來跳舞好不好?華姑娘可是親口說了要跟妾身切磋的,上次妾身跳過月嫦舞了,這次該華姑娘了。”

    她笑瞇瞇地看著華秀桐,“總不至于華姑娘也剛好身子嬌弱了吧?”

    第077章

    薛姍姍挑釁地看著華秀桐。

    她現(xiàn)在可是順妃, 不說受寵與否,妃位是正一品。薛筱筱是親王妃, 按品階跟她一樣也是正一品。她使喚不了薛筱筱,還使喚不了華秀桐嗎?

    就算是華閣老的獨女又怎么樣?華閣老都是建昭帝的臣子,他的女兒無官無職無爵位在身, 可是一點品階都沒有的。

    華秀桐短暫地沉默了一瞬。

    她的月嫦舞聞名京都,可以毫不謙虛地說在京都貴女中無人能及。她并不介意在皇上、皇子、親王面前跳舞,更何況裴瑯也在席, 她很樂意在裴瑯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舞姿。

    之所以要沉默一下,是看看建昭帝和魏貴妃的反應(yīng)。

    見皇帝和魏貴妃都沒有反對的意思,華秀桐翩然起身,“臣女遵順妃娘娘令。”

    薛姍姍得意地挑了一下眉頭, 她非常滿意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雖然只是妃位,但上面的皇后已經(jīng)進了冷宮,魏貴妃又是裴瑯的母妃, 與她并非對頭。而放眼下去, 也只有薛筱筱跟她是平級的, 其他夫人千金在她面前, 只能俯首行禮。

    比如她現(xiàn)在命令華秀桐跳舞,只要皇上和魏貴妃不反對,不管華秀桐心里愿不愿意,也只能遵命行事。而這樣“小小的”要求,就算有些任性, 皇上也不會拂她的面子,魏貴妃更不用說了。

    只是她沒能得意太久,臉色就沉了下來。

    上次她跳舞的時候,魏貴妃說過華秀桐跳舞“靈氣逼人”,暗示她跳得沒有華秀桐好。薛姍姍很不服氣,那月嫦舞是她練習(xí)了許久的,自信每一個動作都完美無瑕,魏貴妃之所以那樣評價,無非就是看中了華閣老的勢力。

    可今天薛姍姍親眼見了華秀桐起舞,才知道魏貴妃說的沒錯。她是刻苦練習(xí),一舉一動雖然到位,但她自知有些匠氣。華秀桐卻輕盈飄渺,好似月中嫦娥。

    眾人看得入迷,薛姍姍不高興了。她忍不住看向裴瑯,見裴瑯捏著酒杯,長睫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反正沒有看華秀桐,更沒有周圍眾人的癡迷之相。

    薛姍姍微微一笑,眉梢眼角都舒展開了,裴瑯的心里一定是只有她,就算華秀桐跳得再好,也入不了他的眼睛。

    建昭帝側(cè)頭看了她一眼,“這么高興?”

    薛姍姍抿唇一笑,“這是妾身第一次坐在陛下身邊參加宮宴,自然是高興的。”

    建昭帝盯著她唇邊的小梨渦看了看,回過身,目光似有若無地從薛筱筱的嘴角掃過。

    只是隨意的一眼,一掃而過,并未特意停留。

    裴無咎的手指驀然收緊,又緩緩松開。

    薛筱筱渾然未覺,托著小下巴看得津津有味,暗道:怪不得華秀桐喜歡穿白衣,她舞姿翩然,真的好似月中嫦娥,再加上她自身清冷的氣質(zhì),穿上寬袖白衣果然如仙子一般。

    一曲舞罷,華秀桐略微有些氣喘,白皙的臉頰上也泛起了緋紅,顯然跳上這樣一曲還是很耗費體力的。

    她早已注意到裴瑯心不在焉,全程幾乎沒有看她,心中自然是失望萬分,臉上卻是不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禮,就打算退下。

    “華姑娘只會月嫦舞嗎?”薛姍姍開口道:“這個月嫦舞上次我已經(jīng)跳過了,就算華姑娘跳得比我更好,畢竟也沒有新意,不如華姑娘再跳一曲別的,如何?”

    她的話雖然是對著華秀桐說的,可她看的卻是建昭帝,一臉純真無辜。

    華秀桐差點沒有壓住心中的怒氣。

    她畢竟是華閣老的獨女,華閣老位高權(quán)重,恰好皇室又沒有公主郡主,華秀桐在京都貴女中向來是眾星捧月,薛姍姍之前做為永成侯次女,在她面前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是機緣巧合成了皇妃,就做張做勢地威風(fēng)起來了。

    這倒也罷了,京都女子中嫉妒她的比比皆是,薛姍姍此舉不過是小人得勢。

    最讓她難過的是裴瑯。華秀桐本以為自己跟裴瑯早已心意相通,寧王妃的位子就是給她留著的,父親也說過只等裴瑯生辰過后就籌備此事。可裴瑯生辰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天,皇上并未同意他們兩個的婚事。

    如果只是皇上不愿意,倒是還能想想法子,可裴瑯神色懨懨,根本就沒有看她跳舞,華秀桐心中已經(jīng)失了信心。

    她咬了咬唇,壓了壓火氣,薛姍姍正是得寵,不是她能夠得罪的人。

    “順妃娘娘見諒,臣女體力不支,恐難為繼。”華秀桐低眉順眼。

    華閣老呵呵一笑,“順妃娘娘,我這女兒也就這一曲月嫦舞還能入眼,別的還是算了。”

    薛姍姍還想再說什么,建昭帝已經(jīng)擺了擺手,“退下吧。”

    一場小小的風(fēng)波消弭于無形。

    等到宮宴結(jié)束,薛筱筱也沒看到更多熱鬧,她低聲跟裴無咎說道:“啊,這是我參加過最和平的宮宴了。”雖然剛開始薛姍姍試圖挑釁,但立刻就被裴無咎懟了回去。跟往常的誣陷偷盜、偷情、刺殺比起來,這一次宮宴可謂是風(fēng)平浪靜到難以置信。

    裴無咎輕笑一聲,捏了捏她軟軟的掌心,“只是表面平靜罷了。”

    薛筱筱推著裴無咎的輪椅,把他這話在心里想了想,聽意思好像是暗地里風(fēng)起云涌?她有心再問,可此時宮宴結(jié)束,人們出了景福宮沿著宮道離開,大家走的是同一條路,附近都是人,不是細問的好時機。

    太子是要回東宮的,與他們的路不同,此時裴無咎和裴瑯兩位親王是走在最前面的。

    裴瑯很自然地走到兩人身邊,貌似無意地開口道:“前幾天暴雨,聽說灃河水位上漲,支流的小河堤恐有決堤的風(fēng)險,無咎聽說了沒有?”

    裴無咎淡淡道:“聽說了,夏日暴雨乃是尋常之事,灃河河堤每年都有提前加固,應(yīng)該無礙。”

    “最好如此,不然無咎的輪椅不方便過去,我手里的永豐糧倉正是緊要的時候離不開人,咱們兩個都去不了,到時候得讓別人過去了。”裴瑯的目光落在裴無咎的輪椅椅背上,那里搭著薛筱筱的兩只手,白嫩纖細,要不是親眼所見,裴瑯實在無法相信,這樣嬌軟的手指會穩(wěn)穩(wěn)地握著小弩,眼都不眨地射殺了那么多的黑衣人。

    裴無咎黑眸中飛快地閃過什么,“也是。”

    裴瑯閑話了兩句暴雨就離開了,薛筱筱琢磨了一下也沒明白他為什么特意過來說這么一句。聽他的意思,好像暗示著灃河支流河堤會出事,然后又提示裴無咎不要過去,他自己也不會過去,至于那個要去查看河堤的“別人”是誰,薛筱筱就無從知道了。

    裴瑯一邊走一邊想著接下來的計劃。

    他是絕對不會洗頸就戮的,就算要死,死之前也要搏一搏。本來想借著林妙香拉攏裴無咎,但林妙香出師不利,還什么都沒做呢就被禁足了。不過他如果是裴無咎,身邊有小雪花陪著,也不愿意為了個侍妾惹她不快。

    好在就算沒有林妙香,裴無咎也沒有跟他作對的意思,剛才那話不過是試探一下,沒想到裴無咎爽快地應(yīng)了。以裴無咎的心計,應(yīng)該猜出來他要做些什么。那人在云雁山設(shè)伏,裴無咎也是受害人,連小雪花也在,就算裴無咎顧念著什么不親自出手報仇,至少也不會攔著他。

    裴瑯把接下來的計劃在心中反復(fù)推演,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裴無咎肯定以為他只是找點小麻煩出口惡氣,但這一次他要下殺手,而且必須一擊必中。不然不管是父皇還是太子,都絕對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寧王殿下。”他正在心里把每一個步驟都翻來覆去地盤算,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殿下是有心事嗎?”

    裴瑯抬眸看去,華秀桐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邊,正偏頭望著他,盈盈雙目帶著隱憂。

    如果不是建昭帝壓著不同意,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跟華秀桐定親了。裴瑯下意識往薛筱筱那邊看了一眼,只是目光移到一半就硬生生止住收了回來。華秀桐可不是薛姍姍那種好糊弄的人,而他此時處境危險,更需要華閣老相助。

    華秀桐笑道:“剛才在景福殿臣女跳舞,殿下似乎也無心觀賞,是有為難之事嗎?”

    裴瑯嘆了口氣,“是呀,想必你也知道我所愁何事,說起來,這事還跟華姑娘有大大的關(guān)聯(lián)。”他深深地看著華秀桐,桃花眼瀲滟多情,似乎蘊著說不出口的情意。

    華秀桐心如鹿撞,看剛才裴瑯在景福殿的表現(xiàn),她還以為他對自己已經(jīng)失了興致,或者不想再跟華家聯(lián)姻。可聽他話里暗示,分明是因為建昭帝不允此門親事而發(fā)愁。

    華秀桐臉頰微紅,目光稍稍錯開,低聲道:“好事多磨,寧王殿下心中所想,必能如愿。”

    “那就借華姑娘吉言了。”裴瑯連聲音都輕柔了很多。

    華秀桐微微一笑,再不多言,放慢了腳步,漸漸地跟裴瑯拉開了距離。

    薛筱筱一邊推著裴無咎的輪椅,一邊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看熱鬧。她是全當(dāng)話本子里的男女糾葛來看的,裴無咎卻不高興了,抬手捏了捏她搭在椅背上的手指,冷哼了一聲。

    薛筱筱失笑,這家伙越來越霸道了,她又不是真的在看裴瑯。

    眼見著出了宮門朝著馬車而去,左右無人,薛筱筱低聲問:“殿下,你說他們能成嗎?”

    裴無咎冷颼颼地瞥了她一眼,“筱筱這么關(guān)心別人,看來是太閑了,不如我給你找點事做。”

    薛筱筱好奇:“什么事?”說起來她每日在王府真的是太清閑了。

    裴無咎:“好好服侍你的夫君,讓他日日盡興。”

    薛筱筱:“……”

    盡興?還日日盡興?

    想得美!

    第078章

    夏日的雨水確實很多, 接連下了幾天暴雨,安王府的湖水水位都上漲了一大截。

    薛筱筱不由得想起了裴瑯所說的灃河支流河堤一事, 她猜測如果河堤出事應(yīng)該就在這幾天了,當(dāng)時裴瑯說的是灃河支流,不知道附近會不會有很多百姓, 如果決堤的話可能會讓百姓受災(zāi),不過想想裴無咎既然默認了此事,那應(yīng)該不會有大礙。

    薛筱筱窩在窗下的軟榻上, 懷里抱著那兩只玉雕的小兔子,手里捧著話本子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自從上一次裴無咎和他一起研讀話本子,還拿了避火圖來兩相對應(yīng),薛筱筱再看話本子的時候, 就很是小心, 遇到那些香艷的描寫,如果在裴無咎身邊就飛快地翻過去,生恐正巧被裴無咎瞧見再拉著她盡興一番。

    她一邊翻話本子一邊琢磨著也不知道裴瑯說的灃河是怎么回事, 裴無咎坐在大書案后面正在處理公文,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著毛筆, 俊美的臉上神色淡淡, 從容優(yōu)雅,似乎完全沒有在意暴雨的事。

    “王爺!”薛筱筱剛剛翻過一頁,就聽到院子里長安的聲音:“王爺,灃河出事了!”

    薛筱筱唰地一下坐直了身子,黑亮清澈的杏眸瞪得圓溜溜的, 飛快地望向裴無咎,里面滿是好奇。

    最近裴無咎都是在正院書房處理公文,從來沒有避著薛筱筱,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想聽,沉聲說到:“長安,進來回話。”

    長安大步進了書房,抱拳躬身行禮:“王爺王妃。”

    “灃河怎么了?”裴無咎問道。

    “灃河有一處支流決堤了一個小口子,河堤下露出一塊一人高的大青石,石頭上寫著四個字,”說到這里,長安的表情頗有些一言難盡,“那四個字是——安享天下。”

    安享天下?薛筱筱下意識覺得這四個字才是此次事件的關(guān)鍵,她一時沒有想通其中的關(guān)竅,纖長的睫毛茫然地眨了眨,疑惑地看著裴無咎。

    “安……享天下?”裴無咎冷笑一聲。

    長安有些不安,遲疑問道:“王爺,接下來該怎么辦?”

    裴無咎修長的手指在大書案上輕輕敲了兩下,“無妨,這件事不是沖著我來的,就算青石上出現(xiàn)了安字,也只是為了讓我名正言順地避開此事,到時候皇上就會派別人去處理。”說完他擺擺手,長安躬身退下。

    聽到“派別人”的時候,薛筱筱就知道這件事正是裴瑯所策劃的。大青石上出現(xiàn)了安享天下四個字,那個“安”字看來是隱晦地指向安王府。難道這四個字暗示著裴無咎會擁有天下?

    白軟軟的臉頰鼓了起來,薛筱筱生氣了。那天從皇宮出來的時候裴瑯說起此事,分明是在暗示他要算計別人讓裴無咎不要插手,怎么現(xiàn)在順手把安王府也給算計了?河堤下的大青石肯定是提前埋好的,上面的字也早就寫好了,裴瑯寫什么不好非要寫個安享天下,這難道是想借著“天兆”影射安王府有謀權(quán)篡位之嫌?

    她坐在軟榻上鼓著臉頰像是一只氣呼呼的河豚,陽光照在她白嫩瑩膩的臉上,染亮了臉頰邊細小的絨毛,看上去像是鍍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裴無咎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小王妃生氣了,輪椅一滑從大書案后面來到軟榻邊,站起身把自己挪到軟榻上,將薛筱筱攬在懷里,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撫道:“無妨,對我沒有多大影響。”

    薛筱筱氣鼓鼓地哼了一聲,“非要弄個大石頭出來,還非要寫安享天下,他怎么不寫寧享天下?這是想借天兆來陷害殿下,萬一皇上相信了怎么辦?”

    “這么粗淺的手段皇上不會輕易相信的。”裴無咎壓低了聲音說道:“此事也不是針對我,最多是一箭雙雕順手給我添點堵罷了,主要還是為了讓我不要插手此事。”

    到了此時,薛筱筱已經(jīng)大概猜出了裴瑯是要做什么,她伸出胳膊勾著裴無咎的脖子,湊到他的耳邊,用氣聲問道:“他是要針對太子做什么嗎?”

    她的氣息熱乎乎的,撲在耳朵上有些癢,裴無咎本來體溫就偏低,她湊得太近,除了熱熱的呼吸,還有她身上若有似無的棠梨香氣。

    裴無咎輕輕點頭,眸光卻變得深邃。

    薛筱筱咬了咬牙,上次他們和裴瑯一起在云雁山被太子劫殺,雖然說沒有傷亡,但誰也說不準太子究竟只是想警告還是說真的下了殺心。她其實也咽不下這口氣,現(xiàn)在裴瑯想要報復(fù)太子,薛筱筱的想法跟裴無咎一樣——靜觀其變。就算裴瑯想借機給安王府添點堵,也不是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