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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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見星比了個“ok”的手勢,瀟灑轉身朝電梯走去,留給她一個深藏功與名的背影。 宋晚月終于出了一口積壓已久的悶氣,心情大好地去28層會議室了,半小時前人事部傳達了棠盛總部下發的任命通知,新總裁即將上任,公司上下嚴陣以待,原定的高層會議少不了暗潮洶涌。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新總裁遲遲沒有出現,可以理解,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施下馬威是正常的。 蔣奉賢等得不耐煩,差助理去請人。 片刻后,腳步聲總算姍姍來遲,高層們一致很給面子地行注目禮恭候總裁大駕,誰知走進來的竟然是一個年輕女孩,不由得面面相覷,個個腦中寫滿了大大的問號。 宋晚月最先反應過來,眉頭緊皺,厲聲呵斥:“紀見星,這里不是你可以來的地方,立刻出去!” 人事部長聽到紀見星三個字,騰地起身,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氣,其他高層也不約而同露出類似的神情,紛紛用眼神確認—— 總裁任命通知上寫的名字,是紀見星沒錯吧? “出去?”紀見星露出疑惑之色,“不是你們請我來的嗎?” 事實上,紀見星初來乍到,沒收到會議通知,蔣奉賢的助理找來時,她正和秘書處的一群女孩子們聊得火熱。 宋晚月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冷笑著說:“誰請你來了,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她的話被蔣奉賢打斷,不愧是實權在手的副總,見多了大世面,不會大驚小怪,他算是現場最沉得住氣的,抬手指了指上座的某個位置,態度不冷不熱,不卑不亢:“紀總,請坐。” 宋晚月嘴巴張著,兩只卡姿蘭大眼睛瞪得像銅鈴,紀總?什么紀總?!一定是她聽錯了吧?紀見星不是總裁辦新來的秘書嗎?! 等到紀見星落座,宋晚月不得不接受了現實,仍然驚疑不定,怎么可能呢?她哪來的本事搭上棠盛集團? 別說宋晚月,眾高層更是納悶得緊,總部這次是什么套路,派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坐鎮嘉汽總裁之位?不怕被人生吞活剝了嗎? 看不懂看不懂。 會議的第一項議程,在紀見星的要求下,改成高層們的自我介紹,簡單認識了三位配置差不多的中年鋼鐵直男,她覺得索然無味:“要不,我讓公關部副部長來幫忙介紹吧。” 沒回應? 紀見星如她所愿地喊了聲:“宋副部長?” 宋晚月失魂落魄著,冷不防被點到名,自是不肯,她這周剛入職,哪里知道誰是誰?到時丟的可不只是她的面子。 紀見星輕敲著桌面,笑吟吟地問蔣奉賢:“聽聞嘉汽內部等級森嚴,沒想到總裁居然使喚不動一個公關部的副部長,蔣副總,你來說說這是什么道理。” 她張口一個“副”,再張口又是一個“副”蹦出來,那副有恃無恐的囂張樣子讓人看得牙癢癢,饒是藏山藏水的蔣奉賢也繃不住了,臉色隱隱有些難看。 宋晚月則是如同隔空受了一耳光,面上火辣辣地疼,收到蔣奉賢的眼神暗示,她指尖掐入手心,忍下屈辱站起來,磕磕絆絆地完成了介紹高層的任務。 眾人摸不清紀見星的來路,不敢貿貿然輕舉妄動為難她,會議在各懷心思的微妙氛圍中圓滿結束,上午的時間悄然逝去。 午休時間,年輕貌美女總裁空降嘉汽的消息炸開在各部門的工作群,身份、后臺成謎的紀見星成為熱議對象,連在洗手間碰頭的保潔阿姨都會興致勃勃地討論上一嘴。 下午,引起巨大轟動而不自知的紀見星無所事事,只好玩手機,電量告急,她準備去找秘書處的小jiejie借充電線,剛拉開門,看到她們圍在落地窗邊,議論著樓下停的全球限量款豪車,猜測是哪個高富帥來接女朋友了。 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紀見星對豪車,尤其是全球限量的豪車形成了條件反射,絲毫不感興趣,手機鈴聲響起,屏幕跳動著“老謀深算談jian商”七個字。 這是查崗來了? 她接通:“談總,有何貴干?” “紀總,”男人閑散的嗓音幽幽傳來,空谷傳響似的,余音裊裊,“你該早退了。” 紀見星忽然生出某種不詳的預感,千萬不要告訴她,停在樓下的豪車是他的! 遺憾的是,上天并沒有聽到她的請求,她聽到他說:“我在樓下等你。” 紀見星離開總裁辦公室,秘書處的還在感慨著是哪個女人這么幸運,她在心中應她們,是我是我,就是我這個倒霉蛋兒。 三分鐘后,守在窗邊看熱鬧的人全看到了公司新上任的總裁,公然蔑視公司規則,早退了,并在眾目睽睽之下,拉開豪車的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 紀見星敢發誓,圍觀的吃瓜群眾絕對想不到屈尊來給她當司機的,是他們總部那位高高在上的談總,說實話她也沒想到:“你來做什么?” “禮尚往來,”談行彧扶著方向盤,偏過頭,幽深的黑眸里映著她,仿佛有光在隱隱躍動,“紀小姐不打算盡一下地主之誼嗎?” 紀見星彎唇笑了,不就是要蹭飯嗎?說得這么清新脫俗。 ……大可不必。 車子絕塵而去,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嘉汽是汽車企業,憑借車牌號查到車主身份并非難事,一番順藤摸瓜,他們摸出了終極大boss,震驚得捧在手里的瓜碎了一地。 前幾任嘉汽總裁都是總部這個總那個董事派下來的,往往逃脫不了空降后水土不服,難以適應盤根錯節的復雜新環境,待倆月就得灰溜溜卷鋪蓋走人的命運,大家自然以為紀見星也不例外,甚至可能撐不過兩個月。 萬萬沒想到,她的靠山竟是棠盛集團的總經理,傳聞中手段魄力卓絕,令業界聞風喪膽的大人物……談行彧! 盡管他沒有露面,更沒有說半句話,但仍精準地向所有人宣告了他的意思—— 嘉汽新來的紀總,是他罩著的,誰都不能動她。 作者有話要說: 談總:這女人,我罩的。你們,明白? 眾人:明明明明明明明明明明白!!! ~ 紀小星:我踏馬擼起袖子準備兩肋插刀上戰場當商業間諜,結果你讓我去做什么勞什子的廢物總裁?!! 談先生:人盡其才。 【國家一級保護廢物】乖乖閉麥了。 第12章 第十二顆星 白露為霜(05) 第十二顆星 本著沾談先生的光吃上a市頂級私房菜的心愿,紀見星打算投桃報李,帶他嘗嘗桐城的高端美食,忽又轉念,以他的身份什么山珍海味沒吃過? 倒不如反其道而行,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紀見星人工導航,暮色四合時分抵達目的地,停好車,她和談行彧穿過九曲十八彎的小巷,驚起接連起伏的狗吠,來到深巷的一家私房菜館,門上掛著盞燈籠,橘光掩映,半人高的身影候在門邊,聞聲迎上來:“小星。” 談行彧以為對方是孩子,看清了卻是個男性侏儒,飽經風霜,面相溫和,紀見星笑瞇瞇地喊他“康叔”,問他近來身體可好,風濕還有發作嗎? “貼了你買的膏藥,好得很!”康叔邊說著邊熱情地招呼他們進屋,“快坐。” “來吉!”他沖廚房喊道,“小星來了!” 隨后,提著茶水的女侏儒出現在談行彧面前,她手上還沾著沒洗干凈的面粉,笑容溫婉,輕聲細語地和紀見星說話,從她們的交談中,他大致了解了情況。 這棟房子是紀見星的,她低價出租給康叔夫婦做生意,偶爾介紹客人過來,私房菜,一周開三單便足夠維持整月生活的基本花銷,他們不必顧忌世人的異樣眼光,尊嚴而體面地在深巷里,安身立命,從容擺弄人間煙火,怡然自得。 談行彧看著她笑意盈盈的側臉,若有所思,眸色漸深。 老板娘還要搟面條,聊了幾分鐘就回廚房去了。 紀見星倒了兩杯敗火的涼茶,一杯給他,另一杯捧在手心里,小口地喝著,味道偏苦,她鼻尖微皺,忍著一口喝到見底,用清水漱過口,坐直身體,開始匯報:“蔣副總表面客氣有禮,實際笑里藏刀,高層們摸不清形勢,暫時按兵不動,至于那三塊硬骨頭,呃……就是董事會的三位董事,暫時還沒露面。” 談行彧篤定道:“他們很快就會來見你。” 紀見星從沒跟久戰商場的老狐貍交過手,何況一來還是三只,她虛心請教:“談總有什么應對方法嗎?” 男人手臂斜搭著桌邊,姿態閑適,不咸不淡道:“隨波逐流,以不變應萬變。” 這兩句話好像自相矛盾?紀見星似懂非懂:“能不能說具體一點?” “胡鬧。”談行彧倏然沉下臉,五官線條凌厲,仿佛覆著冰霜,四周溫度驟降,紀見星一臉懵,發生什么事了?!她說的話得罪他了? 接著,她聽到他用冷至冰點的語調說,“堂堂嘉汽總裁,竟形同兒戲,總部簡直不把我們董事會放在眼里。小姑娘你說說,坐這位置上你不覺得心虛嗎?” 紀見星反應過來了,他是在模仿老狐貍的角色給她做現場演練,她迅速跟上他的節奏入了戲,心虛地眨眨眼:“我覺得啊。” 此話一出,這只老狐貍估計被氣得說不出話了,紀見星聽出他語調的變化,估計是另一只傲慢的老狐貍上場了:“你個百八十桿子打不著專業畢業的應屆碩士生,有什么本事當嘉汽總裁,管理偌大一個企業?” 紀見星聳聳肩,坦誠道:“您說得對,我的確沒這個本事。” 她幾乎可以想象到對方可能會氣到吐血了。 “不對啊,他們怎么知道我是不相關專業的應屆碩士生?” 談行彧喝著涼茶,但笑不語。 演練接近尾聲,紀見星掌握了要領,隨波逐流就是無論老狐貍diss什么都順著說下去讓他們無話可說,以不變應萬變中的“不變”即咬定“我有自知之明不能勝任總裁之位,可我就坐這位置上了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無奈啊”。 就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卻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高,這招實在是高。 “談總,”紀見星心生敬意,往他杯里倒了苦涼茶,“您多喝點,清熱去火,對身體好。” 談行彧定定地看著她:“最近確實有些上火。”不過并非能用涼茶滅掉的虛火,而是獨屬男性的邪火。 紀見星沒聽出他話中深意,狀況外地點頭應著:“是啊,天氣太熱了。” 康叔和老婆端來晚餐,依次擺在桌上,鯽魚豆腐湯、灌湯小籠包和兩碗牛rou面,紀見星甜甜笑著道謝,夫婦倆忙擺手說不客氣,然后退到外面,留給他們私密空間。 兩口子皆有好廚藝,奶白色的鯽魚豆腐湯鮮美可口,小籠包的薄皮咬破小口,濃郁的湯汁爭先恐后裹住味蕾,本想細細品嘗卻忍不住一口吞下去,當然了,最得紀見星歡心的是牛rou面。 手工搟制的面條,丟進熱水里,火候到了撈起來過冷水,最大程度地保持了面的勁度和口感,柔而不折,光滑清潤,牛rou面的精髓不在面,不在老火熬制的大骨湯,而在于秘制的醬牛rou片,由康叔改良祖傳的配方得來,桐城僅此一味。 隔壁的小孩都饞哭了。 紀見星埋頭吃面,面條、高湯、牛rou交融,三位一體,堪稱人間美味,她吃得渾然忘我,直到吃完最后一片牛rou,回過神,沒了?! 醬牛rou講究新鮮,留到次日就會變味,康叔知道她愛吃,肯定把今天剩的全放了。 瞥見對面的男人碗里還剩三片牛rou,她的眼睛頓時牢牢黏住,挪不開了。 那道灼灼目光實在難以忽視,談行彧大方地讓出了牛rou,紀見星嘴上違心地說著哎呀這怎么好意思呢,筷子已經飛快伸進他碗里夾走了牛rou,一片不剩。 后知后覺,筷子上有她的口水啊…… 紀見星輕咬著唇:“那個……” 男人仿似未察任何異樣般,低頭喝著被她無意間用口水“玷污”過的面湯:“嗯?” 紀見星看著他因吞咽而微微聳動的喉結,耳根莫名發燙,忽然間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局促地搖搖頭:“沒事。” 談行彧繼續喝湯,面上不動聲色,唯有眸底深處劃過一絲笑意。 吃完飯,紀見星去上洗手間,發現耳朵紅得透透的,連忙撥了些頭發遮住,檢查好幾遍才出去,得知談行彧結過賬了,她鼓起臉頰,說好的讓她盡地主之誼呢? 算了,談總有的是錢,就當讓他幫襯康叔生意吧。要是她買單,康叔肯定不會收,就算收也頂多收個零頭。 而且看他反應,應該吃得還挺滿意的?這一趟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