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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惹婚上門在線閱讀 - 第10節

第10節

    每次聽到導航說“前方請在合適位置掉頭”,或者在路邊看到【允許掉頭】標志,魚鵝就會有種沖動想捂住自己的小腦袋,魚頭不能掉啊!!

    第8章 第八顆星 白露為霜(01)

    第八顆星

    紀見星腦內霎時間漫上一片空白,呼吸跟著心神齊齊飄到九霄云外,整個人猶如木雕般一動不動,幾乎不會思考了。

    呆愣五百年那么久,經歷了特別復雜的心路歷程,她懵圈的反射弧終于從迷霧森林走出,豁然開朗,他的意思是說——

    我做你的未婚夫,怎么樣?

    打住!話題是怎么從她退婚,詭異地跳到他要做她未婚夫的?

    聽力太好的緣故,紀見星無法用產生幻聽來蒙蔽自己,她只想到某個可能性,看向丟出炸`彈卻云淡風輕的始作俑者,認真地跟他確認:“你是在開玩笑嗎?”

    “沒有。”男人波瀾不驚的語調中透著鄭重,分明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味。

    所以,他、是、認、真、的!?

    難道是因為她長得過于美貌,他對她一見鐘情,深陷情網,難以自拔?又或者說,他暗戀她已久,剛好她主動送上門來,他將計就計?

    她實在想不出別的原因了。

    跟她表過白的男生從蒹葭巷口排到巷尾,可一上來就這么直接要當她未婚夫的,頭回遇見,怪不得他會用那般直白熾熱的眼神看她,紀見星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又沉默了。

    談行彧見她長睫低垂,紅唇微抿的模樣,像極了那晚月色下含苞欲放的薔薇,他眼尾勾出好看的弧度,曇花一現,緩緩道出實情:“實不相瞞,冒昧向你提出這個提議,是迫于家中長輩逼婚的壓力。”

    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啊,紀見星深感不可思議,以他的條件,會找不到女朋友?

    開什么玩笑?!光是這張臉就足夠讓人前仆后繼,撲了還想再撲的了,他周圍的女人眼睛真沒有什么問題,不用去看看眼科嗎?

    談行彧一眼看出她的心思,輕描淡寫道:“我眼光很高。”

    行吧,完全可以理解。紀見星為先前的自戀感到些許懊惱,遲鈍地意識到,他好像間接夸獎了她,被眼光很高的他看上,她是不是該說句很榮幸?

    談行彧恢復了商人本色,以公事公辦的語氣,條分縷析道:“既然你我都暫時無意婚姻之事,為何不順水推舟?我認為以私下協議的方式對外建立未婚夫妻的關系,不僅能讓逼婚的難題迎刃而解,還能在一定時間內杜絕后顧之憂,一舉兩得,你覺得呢?”

    以數次交手皆以失敗告終的經驗來看,紀見星不敢掉以輕心,生怕踩進深坑,盡管她承認他說得有道理,但她并不想把婚姻變成一樁交易,哪怕是假的。

    “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哦?”談行彧姿態松散,似乎并不意外,“那你說說,我們哪里不合適?”

    用來婉拒談家小少爺的臺詞全當著他的面背完了,紀見星哪里還說得出來?她絞盡腦汁,忽然靈機一動:“性別!”

    話聲落地,再無余響,客廳陷入死寂。

    察覺到對面男人投來莫名其妙的視線,紀見星先是迷茫,然后如遭雷擊——

    嗯???性別不合?!

    她不合,還是他?她又不清楚他的性取向,怎么知道他合不合?這不等于自狙嗎?

    “你別誤會!”紀見星險些咬到舌尖,急忙解釋,“我喜歡男的!”

    天啊,越解釋越亂。

    她放棄掙扎了:“其實我要說的是,性格。”

    她剛才千真萬確想的是性格,太激動了,說出來就變成了性別。

    “對,性格不合。”她像漂游海上的人抱住了浮木,“你太冷冰冰了,我喜歡熱情點的。”

    他總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感,遙遠而清冷,不可親近。

    談行彧微抬眉峰,頗為玩味地重復她的話:“你喜歡,熱情點的,男的?”

    危險暗潮洶涌著襲來,紀見星放棄正面交鋒,選擇側面講理:“何況,我前腳跟你侄子退婚,如果后面又和你……”

    他是聰明人,難堪的局面不必說破,她點到即止。

    冗長的沉默再次橫亙在彼此間。

    氣氛凝滯,紀見星決定快刀斬亂麻:“我能見見小少爺嗎?”

    片刻后,看到保姆抱出一個還在吐口水泡泡的奶娃娃,她徹底傻眼了。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紀見星目不轉睛地盯著胖嘟嘟的小奶娃,艱難消化了好一會兒,猶豫著問:“他,是談家的小少爺?”

    談行彧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精彩萬分的表情:“按照輩分來排,確實是的。”

    “掉頭!掉頭!!前方請掉頭!!!”的循環機械魔音攻占了紀見星耳朵,滾滾烏龍蓋頂,她簡直要哭笑不得了:“你們這邊方圓五里內,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 tán家?”

    談行彧日理萬機,哪里會關注這種小事?倒是保姆消息靈通,是呀是呀地歡快應著她:“山腳下的別墅區也有一戶譚家,喏,全國連鎖的老譚酸菜魚就是他們家開的!”

    是了。紀見星閉上眼,萬念俱灰,她依稀記得老紀提起過,譚家是做餐飲業的。

    搞了半天,她登門退婚的此談家,非彼譚家。

    紀見星蜷縮著腳趾尖尖兒,尷尬到無以復加,為什么她總是會在他面前鬧出奇奇怪怪的笑話?!

    奶娃娃不怕生人,咿咿呀呀叫著,伸出手要紀見星抱,她從沒見過這么可愛的孩子,粉雕玉琢,黑色大眼睛閃啊閃,抱在懷里香香軟軟的一團,輕摸白嫩小臉蛋,他咯咯咯地笑,奶聲奶氣的,她的心軟得快要化開了。

    好想……偷回家啊。

    想想而已,人家三叔還在這兒呢。

    紀見星的窘意已然消失無蹤,她逗著孩子玩得不亦樂乎,甚至忘記身在何處,談行彧隨手拿過一本財經雜志,翻開,聽著他們的嬉笑玩鬧聲,一目十行地掃視,不經意瞥見小侄子腦袋在她胸前蹭來蹭去,小手揪扯著她的衣服,他眸光瞬間一凜。

    紀見星也發現了不對勁,小少爺是把她當成mama,想喝奶了?

    這……

    關鍵是旁邊還有個大男人,而且從他坐的位置,這邊的情況基本一覽無余,她頭皮隱隱發麻,小幅度地挪動著,側開身子。

    談行彧遞了個眼神,保姆會意,趕緊過來把孩子抱走去喂奶了。

    紀見星迅速整理好情緒,站起身,落落大方一笑:“非常抱歉,打擾了。”

    協議訂婚的事一時急不得,談行彧采取了迂回策略:“如果我沒記錯,你目前是失業在家?”

    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紀見星摸不準他意圖,模棱兩可地“啊”了聲。

    “我可以在桐城為你提供一份工作。”

    紀見星故作驚喜:“這么好。”

    心里想著,完了完了,套“謊言”裝可憐,騎虎難下了。

    “為期兩個月,”談行彧繼續說,“你之前欠下的債務一筆勾銷。”

    什么工作能給她貿貿然開出百萬月薪?聽著就不像正經工作,紀見星是真的驚訝了,轉念一想,他根本不會把那點錢放在眼里,說不定是她屢次鬧出的笑話取悅到了他,冷血資本家良知覺醒,接受了她的道德綁架,所以施舍她打工還債的機會。

    一個謊言要靠另一個謊言來圓,紀見星琢磨著,該如何委婉而準確地讓他知道,她家里有金礦等著她繼承呢,這輩子都不可能給人打工的!

    “你不用現在回復。”談行彧長指壓著張名片推到她前面,輕點兩下,“考慮清楚了,隨時聯系我。”

    紀見星拿起黑色名片,上面用銀字刻寫著他的名字和手機號,撲面而來的高端精英冷淡風,她不自覺輕念出聲:“談行……”

    遺憾的是,紀小姐在國內接受的教育僅有初中程度,加上語文書也沒有好好念,文化天花板無情地限制了她的認知,以致她瞅著他名字里長相怪異,像“或”又比“或”多長了兩條腿的“彧”字,茫茫然不知其讀音,卡殼了。

    當然,她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無知,清眸涌動粼粼波光,急中生智地改了口:“談先生。”

    紀見星用這三個字為退婚走錯門事件畫上圓滿的句號,她離開談公館,打算去一趟真正的譚家把事兒徹底解決了,車子開出林蔭道,老紀的電話打來了,一接通就問她在哪兒。

    紀宗堯特意翹班來給女兒做思想工作,不成想吃了閉門羹,炎炎烈日曬得頭暈,他縮在墻下的小塊陰影里,聽到女兒說她在a市,他眼前一黑,直冒金星:“你去a市做什么?”

    下一秒,他尖銳的聲音蓋過了樹上的蟬鳴:“退婚?退什么婚?!”

    聯姻是他捏造出來的,哪來的婚給她退?!想象著女兒親自上門退婚,把老譚父子搞得一臉懵逼的畫面,紀宗堯整個人都不好了,印在地上的影子晃了又晃,扶著墻才勉強穩住身體。

    心理學上說,人在震驚、盛怒、恐懼等極端情緒下說出的百分之九十九是真話,別說還做了二十三年父女,紀見星精準地抓住他話里自相矛盾的漏洞,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長長地“哦”了聲,兩只梨渦盛滿愉悅:“原來沒婚要退啊。”

    事已至此,除了啞口無言,紀宗堯還能做什么呢?

    他強行挽救,試圖撇清責任:“我可什么都沒說啊,是你自己跑去譚家退婚發現真相的!”如果被老婆知道是他這豬隊友不小心透了底,搓衣板得跪到猴年馬月去?

    紀見星重新掌握了主動權,翻身農奴把歌唱:“您預訂的十個加強版搓衣板正在派送中,請耐心等待。”

    紀宗堯:……絕望了。

    不對啊,這么冰雪聰明的女兒,是他一個人生得出來的?就算要為泄密負責,難道他不只有一半責任嗎?!!

    管不了老父親如何糾結,雨過天晴,無事一身輕,紀見星掛斷通話,哼起小曲兒,駛著小polo輕快扎進a市的繁華中,逍遙快活去了。

    吃遍美食街,乘坐觀光游輪夜游西子江,登雙子塔俯瞰全城夜景,紀見星回到酒店房間,洗完澡躺在床上已是九點多,她卷著被子滾來滾去,收到林紫詢問退婚進展的語音電話。

    紀見星三言兩語講清了下午的烏龍,換來林紫長達一分鐘不喘氣的狂笑。

    “你是說,在錯誤的談家,你遇到了馬丁王車主?這是什么緣分?”

    “等等!”林紫止住了笑,“你誤闖的該不會是a市那個聲名顯赫的談家吧?!”她自言自語道,“八九不離十了。”

    又問:“馬丁王車主叫什么名字?”

    紀見星想起了不識字的窘況,隨口應道:“談行二或。”

    “談行二……貨?”林紫重復著這個奇怪的名字,“恕我孤陋寡聞,沒聽說談家有這么一號人物啊。”

    幾秒后,她尖叫出聲:“臥槽!你說的不會是談!行!彧吧?!”

    紀見星明顯歪了重點:“那個字念‘欲’?”

    林紫捂著震顫的心口,直接甩了張百度漢語的截圖給她看。

    彧: 欲,意為有文采。

    沒文化的紀見星:有被內涵到,同時感覺受到了冒犯。

    “談行彧,談家排行第三,棠盛集團的現任總經理,”林紫開始科普,“棠盛你聽說過吧?資產數萬億的上市集團,旗下囊括了金融、房地產、科技、電子和醫療等產業。”

    上流階層如果用金字塔來劃分,她們一個在底層,一個勉強靠中,而他是屬于頂尖尖上的那類人。

    “據傳談行彧作風狠厲,手段了得,剛上任就在集團內部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肅清尸位素餐的關系戶,對外他力排眾議,成功收購了硅谷的地圖導航公司cebay。”

    紀見星總算有所反應:“那他真的很厲害。”據她所知,有意向收購cebay的不乏美國和其他國家的大公司,能在虎口狼爪下奪得這塊大肥rou,絕非泛泛之輩。

    “可惜他特別神秘低調,網上有關他的資料寥寥無幾,要么是背影照,要么是模糊的側影。紀小星我最后問你一遍,他真的長得一般般,很普通?”

    紀見星見瞞不住了:“好吧,我承認,他僅僅稍微遜色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