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他心下緊的厲害。 忍不住將頭靠近,陸清寧低呼。 兩手壓著他的頭發,他很快,扯開衣襟處的桎梏,細白如玉的皮膚。 他向來知道如何愉悅她,周遭的寂靜讓兩人的動靜顯得異常怪異。 陸清寧咬著唇,幾欲滴出血來。 她推他,他不動。 直到她被折磨的撐不住了,他方離開那里的溫暖。 右手卻不依不饒,將她變成擰巴的樣子。 陸清寧要瘋了,透不過氣的難受。 她的聲音不連貫,糯糯的更似央求,“放開..我..周衍之,你真是個...壞蛋!” 周衍之笑笑,暗啞的嗓音磨著她的耳畔,“我想你,阿寧,日日夜夜都想著你。” 簡直無恥到令人發指。 陸清寧運足了力氣,抬起腿猛一用力,周衍之低嘶一聲,往后連連倒退數步,弓腰站住,他直不起身子,慢慢蹲了下去。 重獲新生的感覺,陸清寧攏著衣領,背對著他快速整理好自己,又將發絲抿到耳后,惡狠狠的啐了一句,“活該,簡直壞透了!” 周衍之額上的青筋突突跳動,身下的疼痛無法言表,他哭笑不得,只想對著她跪下,太特么狠了。 窮盡畢生力氣了吧。 “我只想讓你我舒服,哪里壞了。”這是閨房情/趣,周衍之痛苦的低下頭。 看到他流露出的神色,方才的悶氣紓解不少。 見他遲遲起不了身,陸清寧知道自己那一腳踢在了實處,她咳了一聲,低低的問道,“還行嗎?” 周衍之沒好氣的悶哼了聲,陸清寧又問,“到底行不行?” “疼,疼的厲害,好像流血了。”周衍之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 陸清寧猶疑著,卻不敢上前,彎腰將手撐在膝上,“你騙我的吧?” 周衍之沒吭聲,兩條腿去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 像是受到了重創。 陸清寧真的有些害怕,蹲下去面對著他,往前靠了靠,“該怎么辦?” 周衍之抬起頭,赤紅的眼眶含了霧氣,他咬牙切齒的鎖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懷里一撥,陸清寧拍了他肩膀一下,那人又啞著嗓音道,“別動,抱抱就好了。” 他的呼吸低沉粗獷,帶著熱氣。 陸清寧不敢反抗,任由他抱著自己,直到她覺出哪里不對勁,她略微探了探身子,果然,那處高高鼓了起來,哪里是受傷的樣子。 她的臉霎時緋紅起來,沒好氣的一把推開他,惱怒道,“你又騙我!” 周衍之被推倒在地,索性坐在原處,支著腿仰面看她。 黑夜那樣黑,而她如此好看。 就像皎潔的月,朦朧的紗,連生氣的樣子都如此怡人。 “看什么看,再看我還打你!”她舉了舉手,又見周衍之不以為然的樣子,便更加惱怒了,遂一跺腳,偏開身子不去看他。 “阿寧,我真想永遠與你這般無間,真好。” 陸清寧微微用余光掃望著他,他將手臂圈起來勾住膝蓋,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眸中漸漸散去幽深,露出澄澈的光芒。 她抬起頭,與他一起看著夜色,清風乍起,有些微寒。 裙角卷過他的臉,淡淡的木樨香氣。 周衍之拽著她的裙角,將她慢慢拉入自己懷里,長臂一攬,陸清寧便偎著她坐在湖畔。 “周衍之,我什么都沒有了,所以,我不想你惦記我。”她吐了口濁氣,又道,“父親母親死了,家也沒了,好容易得來的孩子...” 是你的... 她頓了頓,覺出周衍之的沉默。 “孩子滑胎,從我身體里剝離的時候,我親眼看著那一堆猩紅的血rou被扔到水盆中。 那一刻,我恨極了你。 若不是你一直讓我用加了避子藥的香粉,若不是你不要孩子,若不是你為了穩固地位,爭權奪利,孩子會好好地...我們也會好好地。” 肩上的手先是一松,片刻便更緊了一些。 陸清寧橫起胳膊,胡亂抹掉眼尾的淚。 起初她恨得牙根癢癢,后來便慢慢淡化了。 因為他壞的同時,又無限可能的待自己好,這讓她無法單方面的去恨他。 他知道自己要什么,需要舍棄什么,卻總不肯放開她的手,總是逼著她接受所有他認為的安排。 “周衍之,這世上再沒什么是徹底屬于我的了...” 許久的沉默。 周衍之直起身子,面對著她的眼睛,伸手,擦去睫毛上的水霧。 “阿寧,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可有一件我不后悔,那便是將你牢牢地綁在我身邊。你可以恨我,怨我,唯獨不能不要我。 你說錯了,世上萬物,從來沒有什么是徹底屬于我們的。 哪怕是父母之愛,子女之情。 可你之于我,從來不會有旁人,你回頭,我一直都在,阿寧,只要你肯相信我,我會待你好的。” 他說的動容,陸清寧眼里漸漸涌起水花,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起,就像兩只亟需溫暖的小獸。 相互依存,哪怕這熱度來的戰戰兢兢,這一刻,至少是真的。 書院的課程漸漸循規蹈矩起來,每門先生都有自己獨特的授課方式,只是男學生依舊占大多比例。 馮思簡的課每每人滿為患,墻頭樹上都是認真聽講的學生,便是陸清寧,也得提前預約,才能做個旁聽生。 從課上下來,她一邊走一邊與李婉婷商量古董羹開店的選址,比來比去,除了宋三思贈的那幾處,便是宋知意私下又遞過去的那些。 周衍之果真有權有錢,街角布局,店肆大小,樣樣合他心意。 其中有一處陸清寧最是滿意,位于夜市街頭,人群熙攘,比鄰的是做綢布生意和珠寶生意的,還有一家是戲樓子。 只是這一處總有人說風水不好,原是個頂好的望族人家,后來家道中落,宅子也轉手賣給他人,幾經周轉,如今偌大的府邸成了商賈可用的荒宅。 天寧寺無塵說過,她自帶富貴氣,福運天成,縱是宅子不夠旺,她也能化險為夷,轉危為福。 說到底,周衍之與她俱是不信風水的人,若不然,當初也不會找紫云觀高僧對著宋家一通胡亂比劃。 還有天寧寺的無塵,受他指使,與杜月娥說的那一番言辭鑿鑿的旺夫論,也是因著銀子給到了位。 李婉婷也贊同這處宅院,兩人一拍即合,當日便定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緊張的修繕布置,周衍之找來上京城的能工巧匠,依著陸清寧的想法,幾乎吻合心意的裝置完成,臨開張的前夜,陸清寧做了個極美的夢。 新店人滿為患,擠不動的人群拿著大把的銀票,蜂擁而至的搶著付錢。 冒著熱氣的古董羹里,煮著香滑的羊rou牛骨,竹筍冬菇,肆內霧蒙蒙水漣漣,看不清的云里霧里,她坐在玫瑰椅上,墊著腳歡快的數著銀票。 晨起時,她特意梳了元寶髻,輔以金釵入發,兩朵黃橙橙的金葉子嵌在兩髻之上。 對襟小襖外面罩了件緋紅色披風,下面是條如意百褶石榴裙,遠遠望去,如同一支顏色鮮亮的芍藥花。 她微微抿唇,人比花嬌。 涼風破窗而入,鼻尖酸麻,她沒忍住,將帕子遮住口鼻,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怎么,有種奇怪的感覺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今晚,還能狗一章出來,看你們 第66章 066 宅院深深, 便是外頭露天的亭榭里,也坐滿了吃客。 就著冷風簌簌, 古董羹的熱氣裊裊漫漫, 散開后留下不覺于縷的香味。 陸清寧巡視完, 又走到前廳, 掌柜的同她打了個招呼,便又去張羅, 小廝幾乎腳不沾地,忙的口干舌燥,一派祥和富貴。 書院下了學, 宋知意與李婉婷攜著先生學生一同前去捧場。 兩人各自準備了精致的禮物,進門后沒尋著她的身影, 便在院中安靜等座。 不多時, 便見有人搬來一個箱匣,輕手輕腳,很是謹慎的放在前廳, 掌柜的過去看了幾眼, 又趕忙合上,找小廝去喊陸清寧過去。 宋知意瞇起眼睛, 小聲與李婉婷道, “你猜里頭是什么,又會是誰送的,那掌柜的如此慌慌張張,像是見到什么了不得的寶貝。” 小廝送來茶水瓜子, 又道了聲不好意思,客人太多,還得再等等座。 李婉婷剝了個瓜子,塞進嘴里,孫曉默默剝了幾顆放到宋知意面前的碟子里,宋知意蹙眉,“我自己有手,你別幫我。” 孫曉一滯,李婉婷拍了下她的手背,眼神一挑,“不是剛做了蔻丹嗎,別弄壞了指甲。孫先生真是體貼入微,知意除了這一身皮,竟看不出半分女子的模樣,你別見怪。” 宋知意哽了下,見孫曉臉頰紅撲撲的,不由撿起碟子里的瓜子仁,悄悄咬著看了他一眼,心道,他不會看上自己了吧。 李婉婷站起來,身子往前廳傾斜,宋知意順勢看去,只見兩個小廝小心翼翼的彎腰,從箱匣中抬出一座羊脂白玉的貔貅。 宋知意倒吸了口氣,由衷感嘆,“想我宋家堂堂皇商,見慣了各色寶貝,也是頭一遭遇到這樣大的整玉貔貅。 可真真是開了眼界,走,過去瞧瞧。” 她拽著李婉婷的胳膊,那人不動,她回頭,發現自己的手正搭在孫曉的手臂上,那人臉更紅了。 宋知意忙松開,狀若無恙的將手背在身后,耳根卻也慢慢熱了起來。 “李婉婷,快走。”說罷,她三兩步走出亭榭,往前廳先去了。 李婉婷跟上,兩人一邊走,一邊回頭,孫曉坐在原處,猶如僵化了一般。 陸清寧吃了一驚,當初在益州收到貔貅的時候,便知道是誰的手筆,只是那時她煩他煩的要緊,更何況店里擺那樣大的貔貅,委實有些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