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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寵妝妝在線閱讀 - 第17節

第17節

    沈紅音上下打量一番,起身將她發間的珠釵調正位置,伸手摸著那張熟悉的臉,忽然手指收緊,捏著她的下頜用力攥紅,那女子哎吆一聲,想往后退,卻被沈紅音鉗的牢固。

    她眉眼發冷,沉聲問道,“你練了許久,怎還是這般沒有長進,活脫脫一眼就叫人瞧出是閣里出來的。”

    “妾本就是從閣里出來的!”陳阮索性一把拔下來珠釵,扔到桌上,氣急敗壞的拍案坐下,柳眉倒勾,瞪眼與沈紅音對視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宋延年眉頭緊鎖:夫人到底愛不愛我

    顧妝妝:愛愛愛(扭頭:夫君最近委實黏人)

    因為收藏不夠,怕更得多了,沒想要的榜單,只能壓著字數更新,老少爺們體諒我啊

    第18章 018

    陳阮原以為被人高價從閣里贖身,過的是悠心舒坦的日子,哪成想買她的是個姑娘,每日里要她循規蹈矩練習走路,說話儀態,不止如此,她還要自己看書練字。

    她從小就沒讀過書,看著書上的字就惡心嘔吐,哪里還能堅持下去。

    沈紅音用巾帕擦去指間的油,輕飄飄的轉身,“別忘了,你母親和弟弟都要仰仗你來吃飯,你連這點苦頭都受不了,日后的榮華又怎能擔得住?”

    她好容易尋到一張酷似顧妝妝的臉,自然做了萬全準備,總不會由著她不聽指揮,信馬由韁。

    聞言,陳阮果真憤憤的一擰帕子,再不敢與她爭執。母親與弟弟一早被沈紅音藏了起來,只道好吃好喝伺候著,實則是為了拿捏自己,她沒法子,起身眉眼一勾,嬌柔道,“沈小姐,妾這就回房練字去!”

    珠簾唰啦一聲,陳阮豐臀細腰,扭出了房門。

    沈紅音拈著蘭花指,對鏡學著陳阮勾人的模樣,彎眉瞇眼,嘟唇,末了,回頭翹了翹后臀,難怪男人都愛逛花樓,這嬌滴滴勾魂的作態,連她一介姑娘看了都挪不開眼去。

    她與杜月娥獻計,要想宋延年同意娶她過門,必先找人分去顧妝妝的寵愛,等他冷落了顧妝妝,沒有從前那般上心,再讓人給宋延年吹吹枕邊風,到時沈紅音入宋家便也容易許多。

    陳阮的樣貌與顧妝妝有五分像,打眼一看,活脫脫上了濃妝的顧妝妝,只可惜舉止低俗,談吐下作,費了好些時日調/教,明日便是杜月娥的生辰,也該帶去給她瞧瞧。

    宮中設宴,宴席以篆香熏染,沉水香為主調,降真香為輔調,沉水香的香氣在降真香的催化下,至純至和。

    宋延年將盞中茶水喝完,起身給曾賓一個眼色,拂手往殿外走去。

    兩國使者宴上醉飲,喝到酩酊,楚帝拍手喚來舞姬,裊裊彌漫中,香薰繚繞,雕梁畫棟,紙醉金迷。

    禁宮守衛森嚴,因著上回走過一次,宋延年此番還算順暢,他攀著高墻,如貓一般躬身俯視,矯捷的身形嗖的一下躍到檐上,兩只手緊緊扒著瓦片,他屏住呼吸,腰傷未愈,行動間撕扯著結痂。

    殿內的守衛撤去一半,他縱跳落地,利索的滾到廊柱后,順勢繞至博古架旁,藏身于重重書冊間。密密麻麻的古籍史冊布局跟上回相差無幾,他翻撿了就近的幾本,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原處。

    堂中的書案與原先有些不同,案上物件擺放位置似少有變動,他凝神細想,將手探向烏金木筆筒中,桶底有一圓形突出,輕旋,只聽咔噠一聲。

    博古架后的月牙影壁慢慢打開,他回頭望了眼殿外的守衛,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光影投下,殿外看不清博古架后的情形。

    狹窄的密室內,三面都是書架,架子上擺放著年歲久遠的古籍,正中間是一個圓形案臺,臺面上放著一把小型連弩。

    宋延年扯下黑巾,環顧連弩周遭機關,不禁暗暗感嘆,楚帝果真昏庸萎靡,如此良器竟放在此處供養,若是在軍中廣泛煉制,推展使用,戰斗力必然大大提高。

    小型連弩與尋常所見的弩/箭不同,極易適合近身攻擊。

    他卸掉一旁的機關,輕而易舉取出弩/箭,細細觀摩半晌,將其細節銘記于心后趕忙放回原處。

    沒多時,他便找到了南楚在長江沿線的軍隊布防圖,宋延年眉間大喜,仔細看了一遍,謹慎的藏于胸前,此乃最為關鍵的攻楚圖略,他懷著惴惴不安的心,將早已備好的假圖放回架上,以免被發現,楚帝會調整布防。

    北魏西伐之后,若想一鼓作氣攻下楚國,一則可越長江南下,二則可從西夏借道繞遠,拿到了布防圖,不管從戰備還是物資,都極大的縮短攻楚時間。

    宋延年沿原路返回,遠遠望見殿內曾賓警惕的掃視過來,兩人對眼后,便繼續坐下吃酒。

    宋府因杜月娥的生辰,臨至今日依舊忙的團團轉。

    沈紅音便是這個時候進門的。

    她今日穿的更加素凈,雪白的長裙,隨風微微飄拂,迎著日光,裙面金蓮若隱若現。青絲綰成髻,只插了一枚重瓣蓮花翡翠簪子,她捏著錦帕,入門便笑。

    “妝妝,我來與你討酒喝。”

    顧妝妝有些微怔,起身納悶,“沈jiejie說的什么話,我倒有些不明了。”

    沈紅音瞟了眼畫眉,顧妝妝見她神秘兮兮的朝自己招了招手,便跟著走上前,迷迷瞪瞪看著她。

    “去歲大公子從真臘國和扶南國購進一批降真香,城中達官貴人很是喜愛,原先宮廷供奉是陸家的,就在今日,落到你們宋家頭上來了。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說我該不該討一杯酒來湊個熱鬧。”

    她撩著帕子扇風,臉上出了汗,蓋不住她由衷的喜悅。

    顧妝妝渾然不解,她聽宋延年說過此事,原以為早就定下來了,聽沈紅音的口氣,倒像是今日才下的諭旨。

    “夫君還在宮中沒有回府,沈jiejie是如何知道的?”

    沈紅音眉飛目舞,難掩忻忻得意之情,“其實也怪我著急,方一得了消息,便火急火燎來到你這,不過宮中有些便利。”

    沈家與宮中內官關系維系密切,得到這種小道消息,也不足為怪。

    “沈jiejie倒比我這個正經夫人還要高興。”畫眉抽了兩支芍藥遞給顧妝妝,她剪掉多余的葉子,輕抬睫毛,又嫣然笑道,“沈jiejie不該與我討酒和喝,應等到夫君回來,你親自與他道賀才是。”

    白嫩的脖頸沁出汗珠,她就著巾帕擦了一下,又聽沈紅音笑吟吟的說道,“大公子今夜怕是回不來。”

    聞言,顧妝妝修剪花枝的手一頓,抬頭疑惑的問道,“沈jiejie緣何對夫君的行程如此關注,倒讓我自愧不如。”

    沈紅音鼻間輕輕嗤了一聲,也不在意,只是上前撿起桌上的芍藥,湊到唇邊嗅了嗅,心情大好。

    “妝妝,你別誤會,我也是順道聽說,宮中辦宴,留了大公子等人夙夜慶祝。我沒別的意思,你若是多想,當真冤枉我了。”

    殷紅的唇啟開,她直直的盯著顧妝妝,頗有欲蓋彌彰,昭威耀武的架勢。

    “難為沈jiejie特意過來一趟,想必你也不稀罕我的清酒,大約一會兒還要去婆母那邊請安,我便不留你了。”

    顧妝妝勾著手指,挑起芍藥未開的花瓣,語氣輕快。

    沈紅音盈盈一退,“倒真讓你猜著了,夫人邀我過來,也不知何事,那我先去了。”

    畫眉哼唧著一跺腳,啐道,“沈家小姐分明過來炫耀,真當我們看不出。”

    顧妝妝捏了捏太陽xue,愁眉苦臉地將芍藥撒到桌上,“我倒不怕她炫耀,只是每每她從婆母那里前腳離開,后腳我就得過去受訓。這個沈jiejie,真是總愛與我過不去。”

    臨安城的好男兒那般多,偏偏喜歡宋延年。

    她揉著小腹,一陣陣的陰冷就像掛了一塊冰坨子,墜的難受,畫眉見狀,忙去取了熱乎乎的姜汁糖水,抱著遞到顧妝妝手心。

    往常月信準時,這回卻足足拖了半月,第一日便折騰的她虛弱難忍,顧妝妝一股腦的喝完,又起身想往房內走,前腳剛跨過門檻,便聽身后林嬤嬤急急喊她。

    “少夫人,夫人請你過去。”

    天都要黑了,顧妝妝摸著額頭,后脊涼颼颼的就像被人灌了一桶涼水,她將手縮進袖中,蹙眉可憐兮兮的問,“林嬤嬤,婆母喚我?”

    翌日才是杜月娥的生辰,備好的禮品尚在房中,這是喚她過去作甚?

    林嬤嬤在前頭領路,顧妝妝咬著唇,悶聲悶氣的跟著,小腹和后腰委實難受,她摩挲著腰身,快速的擦熱后,愈發覺得雙腳踩在冰窟里,四肢都是冷的,小腹便疼的寒漬漬的像是浸了水一般。

    杜月娥從始至終都揣著慈顏善色,找了個替她積福的由頭,便又將顧妝妝打發去了佛堂,不抄女則,改抄《法華經》了。

    臨走又補了句,讓林嬤嬤跟著過去侍奉,為表誠心,要跪著抄,誠心深厚,杜月娥的福報越綿延。顧妝妝如何也尋不到反駁的借口,便怏怏的應下,抱著兩本厚厚的《法華經》,與林嬤嬤一同去了佛堂。

    這一刻,她是真真討厭沈紅音,也的的確確明白,若要活的舒坦,沈紅音一定不能入宋府大門。

    抄到天色大亮,林嬤嬤坐在方椅,手拄著腦袋一晃一晃的閉著眼,香爐里的灰燼啪嗒啪嗒的掉落,淡淡的檀香熏得顧妝妝兩眼迷離。

    她揉了揉眼睛,整個人蜷著,血流愈發不暢,兩條腿像是沒有知覺一般,她用力掐了一下,扶著地面爬起來。

    麻疼如同一股電流從腳底竄到牙齒,刺激著她的大腦,顧妝妝一瘸一拐的跳到柱子旁,拍了拍林嬤嬤的肩膀,那人猛地驚醒,見她小臉煞白,嘴唇發烏,又下意識的瞥向蒲團處的謄抄本。

    “少夫人抄完了?”

    顧妝妝憋悶,搖頭“林嬤嬤,容我回去換一身衣裳。”

    “可..”林嬤嬤猶疑著,顧妝妝又道,“我來月信,裙角有些污臟。”

    開門的一剎,明晃晃的太陽刺的她雙目生疼,顧妝妝閉了閉眼,扶著門框一點點挪出去,她走的緩慢,就像是形容枯槁的老人,兩手覆在小腹處,弓著腰,姿態全無。

    方出了佛堂院門,膝蓋一軟,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個白影快步竄了過去,兩手穿過腋下將她往上一扶,急急叫道,“妝妝!”

    第19章 019

    昨夜月明星稀,宮中宴席久久不散,宋延年既已得手,又惦記著顧妝妝,便尋了個由頭離席回府。

    房中燈燭盡滅,黑黢黢的看不見人影,唯獨淺薄的呼吸聲,讓他意識到床上那人睡著了。

    他解衣脫褲,一股腦扔到屏風上掛著,又翻身上床,手落到那人腰間,一頓,猛地移開后,他撐起身子,借穿窗而過的月色,蹙眉掰過那人的臉。

    陳阮覺出面上一涼,便漸漸醒轉過來,睜眼卻見頭頂那人不動聲色的凝望著她,登時嚇了一跳,又因宋延年樣貌俊朗,不由伸手攀住他的脖頸,嬌滴滴的半坐起來,柔弱無骨。

    “公子回來,怎不喚妾伺候?”她的十指纖細,指甲劃過宋延年的肩頸,有意無意的擦著他的耳垂,將前胸蹭到他下頜,跪立起來,除去宋延年身上薄薄的寢衣。

    宋延年不說話,眸色愈發陰冷,一雙手垂在身側,腦中卻在不斷想象顧妝妝究竟是否知曉此事?

    若不知曉,三更半夜她去了哪里,怎會讓外人睡在床上?若是知曉,她又是懷著怎樣的想法,將自己的夫君拱手他讓。

    他深深吸了口氣,閉眼,那雙手托住他的臉,溫熱的呼吸靠向他的前胸,小腹,慢慢逼近兩腿之間。

    “想死的話,便再靠近一點。”

    陳阮的寒毛噌的立了起來,柔軟的胳膊僵硬且顫抖著從他身上移開,聲音打結了一般,“妾..妾只是..想服侍公子寬衣,就寢。長夜漫漫,妾曾學過經絡松筋,公子日夜辛勞,難免乏累,您瞧妾的手指,捏起來可叫人醉生...神清氣爽。”

    她大著膽子,試探著去夠宋延年的胳膊,眼看毫厘之間,宋延年忽然扭過頭,淬了毒的眸子兀的一閃,“剁手的滋味知道嗎?”

    他聲音淡淡的,偏叫人聽了魂都打顫。

    陳阮避開他的眼睛,強顏笑笑,“妾膽子小,公子嚇到妾了。”她用衣袖拭了拭眼淚,楚楚可憐的垂著皙白如玉的脖頸,向宋延年露出自己那張臉來。

    宋延年只看了一瞬,便冷笑,聲音就像凝霜的冰,陳阮屏住呼吸,手掌攥成拳頭,干巴巴的跟著附和兩聲笑,卻再不敢胡亂動作,只是縮在角落里,等他開口。

    “滾!”

    這一聲就像厲鬼低嘶,陳阮身子一塌,咣當一聲后滾跌落在地。

    宋延年穿好褲子,面不改色的從屏風上扯下外衣,蜀錦屏風晃了幾晃,陳阮瑟縮著手腳并用趕忙爬走,“咚”的一聲悶響,屏風在她手邊轟然墜地。

    差一點,兩條腿就砸爛了。

    陳阮連哭都刻意壓低了聲音,時而啜泣,時而紅著眼眶抖動嘴唇,她身上的寢衣薄軟透明,潔白的身子隱約看見,宋延年背對著她,一邊穿中衣,一邊冷厲問道。

    “是誰出的主意?”

    陳阮一怔,囁嚅道,“是夫人...”

    一道白光閃過,麻嗖嗖的疼痛讓她尖聲嚎叫,她慢慢把手摸向左臉,眼珠跟著斜斜下壓。殷紅的血沿著指縫漫了出來,她張了張嘴,黏膩的聲音哏在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