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滿室光影旖旎,他朝思夜想的王后身著紅紗薄衣,春光漾動,踮起纖長玉足起舞來到他身前。 她的舞勾人極了,輕紗掠過他鼻梁,屬于她的香縈繞不散。 他喉結滾動,瞇起眼眸望著她起舞,看那不堪一握的腰肢風情萬種,看她媚眼如絲攝走他魂。 女子嬌笑著纏住他脖頸:“夫君遠行勞累了,妾身伺候你寬衣呀。” 戚慎捏起她下頷:“怎么伺候?” “喂飽可以嗎?” 他薄唇一揚,眼底笑意濃烈,俯身狠烈親咬她。 云卷想來歡迎主子回宮,喵嗚竄了進來,又跑去了屏風后搗亂。 景辛想到孩子,微微喘息問:“你去見過甜寶了嗎?” “不曾。” “那你先去見見孩子,孩子很想你。” “明日再見,他哪有你好看。” 她沒有再說話的機會,被男子結實的手臂凌空抱起。 妝臺撞著墻砰然作響,案頭瓷罐珠翠都被打翻在地,只余那本北都四子新作的話本還攤開放著,是她白日看的那頁。 戚慎在馳騁里瞧見那字,身形一頓,瞇起的眼眸里閃過一絲不悅。 “怎么了?”她聲音斷斷續續。 戚慎惱喝一聲來人,聽到門外留青應承,下令:“把云卷抱下去。” 留青忙斂眉入內帶走了云卷。 景辛有些不解,往日云卷來鬧他也沒有這般生氣啊。 “你這是做什么,云卷惹你了?” 他力氣很重,帶著懲罰似的惱意。 戚慎剛剛瞧見的那話本里竟是主角與養的寵物談情說愛,世間竟有此等yin.書?寵物還會變換人形? 這些瞎寫話本的文人都該禁了,虧他還大興文治! 見景辛追問,他不情不愿道:“寡人恐貓成精。” 景辛:“……” … 戚慎的回歸讓甜寶高興壞了,小家伙最愛粘著他父王,也很喜歡坐龍椅邊上,看他父王指點江山的模樣。 重華宮的書房里,四面板門大開,垂紗在微風里晃動,庭中蟬鳴嘶長,也有稚子清脆的笑聲。 兩歲半的甜寶長得白皙幼萌,圓眼小嘴,瞅著地面扮馬討他歡心的幾個小太監咯咯直笑。 景辛在書房畫畫,望著太監流汗的臉對甜寶道:“宮人累了,你讓他們起身歇息。” 甜寶很聽她話,軟乎乎的小爪爪拉起太監衣袖:“起~” 他屁顛屁顛爬上臺階,跑到景辛身邊一把抱住母親雙腿,昂起小臉道:“娘親,我想去坐那個。”他指著庭中的秋千。 景辛揉了揉他小腦袋:“讓乳娘帶你去吧,回來娘親教你學畫畫,好不好?” 小家伙嗯嗯說好,慢吞吞爬出門檻,宮人要扶也不讓,奶聲奶氣喊:“退下。” 但他根本不是想去坐秋千,他是看上了秋千架后排開遍的月季,伸手去折。 孟秋忙拉過他的手:“太子勿動,這花有刺,您要奴婢給您折便是。” 孩子根本不聽,人雖小性子卻倔,掙脫孟秋的手去折花。 他的力氣哪折得動,孟秋只好悄悄掐斷另一朵,除了花刺重新放上去,假裝道:“太子折這朵可好,這朵甚美。” 小家伙去摘那朵,很輕松就拔了起來,但孟秋大意了,花刺未除干凈,孩子細嫩手指頃刻被戳破,冒出殷紅血珠。那黑閃閃的大眼睛瞬間就紅了,淚光晶瑩泛起,撅起嘴巴想哭,可卻生生忍著。 孟秋慌張跪下,身后跟著的太監也都惶恐下跪。 “太子,奴婢罪過,奴婢瞧瞧你傷口……” 她被孩子打斷:“我會死嗎?” 死字是他那日坐在父王的龍椅旁,聽見臣子稟報罪臣飲鴆流血而死,后來他便知道人會死,而流血很可怕。 孟秋忙道:“您不會死,您是千歲萬歲!這是小傷,奴婢瞧瞧。” 小家伙眼眸一亮,但還是委屈巴巴的,望著手上這朵殷紅的月季,有些害怕但又舍不得丟掉。手指在衣衫上蹭了蹭,瞧見指腹已無血珠才呼呼出氣。 一陣強風拂過,那秋千晃了晃,恰好將他撞倒在地。 他哇的一聲就想哭,像是想到什么只好忍著,孟秋來扶都不要,自己爬起來朝書房跑去。 小家伙停在景辛跟前呼氣:“娘親,孩兒送你的花。” 景辛見孩子眼眶通紅,rou嘟嘟的小臉上卻滿是純粹的笑,她收下花,將兒子抱到膝蓋上。 “摔跤了是不是?” 她這一問孩子所有委屈如xiele閘般化作淚珠盈滿眼眶,紅著眼說秋千欺負他。 景辛失笑:“疼嗎?娘親揉揉。” “疼。”他把白嫩臉頰湊過去,“臉兒疼,親親。” 景辛好笑地親了一口。 孩子摟著她脖子,將花插在她發髻上:“娘親,甜寶乖嗎?” “甜寶最乖了!” “那今晚我們一起睡,不要父王行嗎?” 景辛笑著說行,但是每晚都是她說完行小家伙便被他父王在熟睡后抱去了偏殿。 她讓孩子坐好,重新鋪了白紙,手把手教孩子握筆:“娘親教你畫畫。” 甜寶安安靜靜的,任她手把手教著,好似格外乖巧。 可景辛沒瞧見他滴溜溜轉的眼珠。 趁景辛一個不注意,他小短腿一蹬,將顏料打翻在地:“咿呀,掉了……” 這一幕被雨珠進屋瞧見,目瞪口呆。 景辛忙檢查孩子身上有沒有沾到顏料,雨珠悄悄俯在她耳側說看見了太子自個兒踢翻了顏料。 景辛愣住,低頭見懷里這個委屈巴巴的小人兒,他大眼睛清澈,微紅眼眶,嘟起小嘴來捧她臉頰,奶聲奶氣喊她不要傷心。 “雨姨歡姨會重新調顏料哦,娘親別難過,甜寶給你親親。” 景辛:“……” 她不確定地望著雨珠求證,這么單純可愛的孩子會說假話,會有這種心思? 雨珠點了點頭。 雨珠沒有理由騙她,她愣了好久,回響著前幾次教孩子學畫,不是筆掉了就是顏料打翻了。一開始甜寶都說是云卷弄的,她便讓宮人將云卷先抱到庭院里,每次都惹得云卷喵嗚直叫,原來云卷都是在為它自己鳴冤? 她心情復雜,命雨珠重新上顏料,有意將顏料放在孩子最近的位置。 她假裝如常教孩子畫畫,果真留意到在云卷蹭到她腳邊后孩子小短腿蹬向那盤顏料。 啪。 顏料摔翻在地。 云卷的白色絨毛被染成五顏六色,沖著她喵嗚叫。 景辛當場便冷了臉,心上一涼:“為何要踢顏料?” 甜寶一愣,無辜眨眼:“娘親,不是我……” “娘都看見了。”景辛將孩子放到地上,“說實話,說謊的孩子會讓娘親傷心難過的,娘親教過你要對我與父王說實話。” 甜寶委屈埋下頭,眼淚吧嗒掉:“娘親不要難過,我沒有說謊哦。” 景辛終于嚴厲喝道:“戚容嘉——” 哇嗚一聲,甜寶大哭起來。 景辛被他哭聲揪得又氣又急,她第一次兇孩子,往日都是戚慎嚴慈并用。 她讓自己心平氣和與這個小家伙講道理:“不想學畫畫可以告訴娘,娘不會勉強你,但你打翻顏料不是一回了,你知道這些畫筆與顏料要多少人辛苦多久才能做出一份么?” 孩子埋著小腦袋,抽搭著鼻涕眼淚張開手臂想來抱她,景辛退開道:“娘只抱說實話的孩子。” “我不想學畫畫,也不想娘親不開心。”孩子哇嗚哽咽,說得斷斷續續。 景辛蹲在他身前:“一開始娘征求了你的意見,問你想不想學,你說想娘才教你的。往后娘問你什么你便要如實說出心里的話,不要為了取悅別人而勉強自己,知道嗎?” 孩子似懂非懂,張開手臂要她抱抱,撲在她懷里抽噎。 入夜,小家伙像格外怕她不要他了,早早霸占了床睡在中間。 戚慎將孩子抱去偏殿,回來時問:“留青說你今日罰了容嘉?” “心疼了?” 戚慎抿笑:“他惹你生氣該罰就罰。” “我只是罰他不許吃雞腿了,也讓他明日跟我去看顏料調配,讓他知道不能浪費別人的成果。” “他小小年紀豈能知道這么多,罰他兩回雞腿就是了。” 景辛有些惱,望著戚慎越發俊美的臉道:“我算是知道他像誰了,他像你!”對宮人霸道,天生就會使喚人,坐在龍椅上學著戚慎呼風喚雨,簡直是縮小版的他。 戚慎勾起唇,將她摟到懷里。她撐在他身上,忽然有些委屈。 “這是怎么了?若是你不喜歡孩子這樣那我便將他送到太保那里,讓人嚴格教導些時日再帶回來。” “不是。”景辛委屈巴巴的,“大號廢了。”她想要把這一身精湛的畫技傳承下去。圈著戚慎脖子,她主動奉上飽滿紅唇,“我們練個小號吧?” 戚慎翻身,反客為主:“我早就想要你給我生孩子了,生很多個我們的孩子。” 她在這吻里跳快心臟,捧著他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