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穆逸舟對這種幼稚的活動不感興趣,碰都沒碰那心愿紙。 倒是很好奇她的,“上面寫了什么?考上a大?” “才不是。”童溪搖頭,“上面寫了你的名字。” 穆逸舟三個字,她學(xué)會寫字那么多年,從沒寫得那么認真過。 于是那張紙成了一盞燈,指引她前行。 童溪此刻回想,仍覺得慶幸。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結(jié)局~~ 第53章 結(jié)局 坦白了當年的小秘密后, 童溪打算繞到教學(xué)樓去,穆逸舟卻忽然來了興致, 帶她繼續(xù)往圖書館走。好在寒假里還有人值班, 臨近退休的老先生靠在窗邊喝茶看報, 不急著回家過年。 見了穆逸舟, 老先生竟然認出來了, 說當初兒子跟他同班, 在家沒少夸他。 既然認識, 事情變得好辦。 老先生取鑰匙開了許愿廳, 在書架深處找到十年前他們班的匣子, 翻出穆逸舟的那張。 紙張的顏色已經(jīng)泛黃, 印著老舊的邊框花紋, 正中間一片空白, 如同他對高中的記憶。 ——大多平淡無趣,沒什么挑戰(zhàn),也沒什么值得銘記。 直到遇見童溪,一切被重新賦予意義。 曾有少女站在秋日清晨的cao場上, 對他一見鐘情;曾有少女靠在教室窗邊, 四季交替,揣著心事對著他的方向發(fā)呆;曾有少女故意繞到高柳蔥蘢的高三樓前,藏著偶遇的期許,哪怕彼此不會有只言片語;曾有少女走過秋葉飄落的校門,為擦肩而過的一瞬暗自欣喜…… 后來,他愛上了那個少女。 于是歲月里曾經(jīng)平淡的一切, 忽然變得風情萬種,值得回味。 穆逸舟借了筆,緩緩寫上一行字。 童溪想看,他故意攔著不讓,倆人低笑打鬧的聲音響在空蕩的許愿廳里,頭發(fā)花白老先生含笑旁觀。 穆逸舟寫好后交給老先生,請他放到心愿匣里。 從校園出來的時候穆逸舟接到電話,是韓懷公打來的,說起訴范博文和恒創(chuàng)的前期手續(xù)已經(jīng)走完,定在2月21日開庭,勝券在握。 穆逸舟道了聲謝,并祝福新春佳節(jié)。 老校門外陽光鋪得暖融,寒冬將盡,春光漸盛。 跟范博文和恒創(chuàng)的官司打得非常順利。 韓懷公和穆逸舟都不是任人欺負的主,當天晚上在警局里主動配合,將事情脈絡(luò)梳理得清清楚楚,隨后又順蔓摸瓜,把偷童溪的手機和身份證、配合范博文偽造照片的人全都查了出來。各種證據(jù)在當時就被有意識地保全,告范博文輕而易舉。 為了保護穆逸舟,這邊選了不公開審理。 關(guān)于恒創(chuàng),則是起訴不正當競爭。 之前攻擊服務(wù)器的事件雖然有眉目,卻因手段隱蔽,很難追究。這次的事有陳漪、有早就簽了合同的范博文,雖然追究不到多重,但至少能打一巴掌來聽聽聲響。 糾纏一陣后,范博文與恒創(chuàng)雙雙落敗。 對于陳漪,韓懷公念著舊情從輕追究,但她在a市的前途也就此斷送。 韓懷公又借此宣傳了一波,傳開恒創(chuàng)不正當競爭的名聲。 私下里有人打聽內(nèi)情時,韓懷公并不吐露,只給范博文貼了個“能力尚可,人品奇差”的標簽。有法院判決書掛在那里,韓懷公的口碑在圈內(nèi)也很不錯,這說法的可信度很高。至于恒創(chuàng),費心挖了個高管進門,非但沒沾到范博文的半點好處,還被染了一身臟水,只能認栽。 等待范博文的還不止這些。 在法院判決后沒多久,穆逸舟便翻出了他作偽證的事。 這官司不好打,但一旦認定,足可送對方去吃好幾年牢飯。 也是因為這件事,穆逸舟回國后頭一次去了關(guān)押田瑛的那座監(jiān)獄,由童溪陪著。 當初雷厲風行、性格尖銳的女強人,如今已被磨去利刺,頭發(fā)半白。母子倆隔閡多年,感情淡薄,因為外公的死,穆逸舟對她多少有些怨怪。但若真的細算,田瑛作為母親不稱職的地方著實太多,而他在贍養(yǎng)外公這件事上,其實也有失職之處。 交談時間不短,母子間距離感分明。 走出監(jiān)獄,c市正下雨,細潤如酥。 倆人去看望過童家爸媽,商量了結(jié)婚的事,將婚禮定在6月。之后電話通知了已另有家室的穆知非一聲,那位沉默了片刻,說想過來參加,穆逸舟沒拒絕。 婚禮在a市辦,穆逸舟邀請童家長輩過來,順便安排了場周邊游,自家數(shù)量不多的親戚則由竇萌陪伴招待,費用由穆總?cè)?/br> 伴郎請了韓懷公,伴娘則當仁不讓地是巫文靜。 婚禮的前一晚,幾位老友圍坐聊天時,巫文靜忍不住調(diào)侃,“你倆這速度是真的快,去年這會兒我跟榛子已經(jīng)在商量結(jié)婚了,你倆還沒動靜呢。結(jié)果一轉(zhuǎn)眼,卻換了我來給童童當伴娘,我血虧啊,回頭還得另找伴娘。” “到時候我雙倍紅包補償?” “夠義氣!”巫文靜笑得爽快。 穆逸舟靠在窗邊喝茶,唇邊噙著笑,聲音不疾不徐,“也別大驚小怪,童童十年前就盯上我了,那時候你跟榛子還不認識,慢一點理所當然。” 這態(tài)度嘚瑟得讓人牙癢癢。 摯友如韓懷公,都忍不住壓他囂張的氣焰。 “也不知道是誰追著催著要早點結(jié)婚,童溪急什么呀。” “就是!”巫文靜附和,“咱們童童才不急。” 穆逸舟自知嘚瑟過了頭,于是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炮火,問巫文靜,“你跟榛子婚期定了?” “要等十一呢。還真羨慕你倆,開開心心辦一次婚禮就夠。我跟榛子兩邊各辦一場,到時候得跑斷腿。” 穆逸舟頷首,又瞥韓懷公,“你呢?” “我不急,結(jié)什么婚啊,沒事找個人管著。” 縱橫商場地大佬坐在沙發(fā)里,正慢慢吃童溪凍的冰激凌。 童溪聽了,跟穆逸舟換個眼神,代表夫妻倆揶揄。 “韓總這話我記住了,明天說給音姐聽。” 音姐就是周音,去年霧靈山露營過后,韓懷公又帶出來過好幾次,倆人旗鼓相當,難分高下。原本情場不專,換女友如換衣服的韓懷公竟然轉(zhuǎn)了性子,著實讓穆逸舟詫異。后來旁敲側(cè)擊,在韓懷公說漏嘴時,他才驚訝地得知,周音有點恐婚,不太想被婚姻束縛,搞得韓懷公很被動。 而老韓思佳人心切,在辦公室偷藏了好幾張跟周音的合照。 這背后的貓膩,各自心知肚明。 韓懷公臉皮比較厚,受了揶揄也沒事,反而有事相求—— “童溪啊,明天新娘丟捧花,記得丟給周音。” “精準投放?難度可不低。”童溪感嘆。 穆逸舟走過來,看著盤子里迅速減少的小巧冰激凌,忍不住也撈了一個,“難得老韓求人,我們就勉為其難試試吧,萬一音姐忽然高冷不上臺,或者童童手酸扔偏了,我可不負責。” “盡力就行。拿個捧花也方便我開口。”韓懷公繼續(xù)厚臉皮。 這才是真正的意圖所在,眾人立馬起哄。 婚禮當天風和日麗。 穆逸舟長期的健身成果沒有白費,定制的西裝穿在身上,襯著那身沉穩(wěn)內(nèi)斂的氣質(zhì),如玉山巍峨,無可挑剔。童溪漂亮微卷的長發(fā)盤起,婚紗曳地,露出秀致的鎖骨香肩,眉眼清麗漂亮,氣質(zhì)內(nèi)蘊兼具,招呼賓客時顧盼生姿。 到場的多半是有親朋師友,也有同事和合作伙伴。 王子鶴和竇萌任務(wù)艱巨,帶著一眾親友入場,榛子混在同學(xué)堆里,跟社團的幾個朋友一塊扯淡,目光卻不時往新人旁邊的伴娘身上瞟——巫文靜做事利落爽快,平常多半是短袖長褲平板鞋,穿裙子的次數(shù)不多,今天一襲伴娘禮裙,將腰線身材勾勒得溫柔漂亮。 榛子隱隱期待,不知她穿上婚紗會是怎樣的驚艷。 臺下有人心懷不軌,臺上亦然。 韓懷公七分心神在當伴郎,還有三分不時往人群里瞥。 他的目光盡頭是周音,年已三十的女人成熟美麗,換下平時精明干練的西裝,穿了身黑白拼接裙子,領(lǐng)口開得有點低,短發(fā)剪得清爽精致,女人味十足。 她的旁邊是穆逸舟公司的同事們,再往旁邊則是報社的。 楊曦那身懶洋洋的sao氣如舊,偏白色的西裝襯得人精神抖擻,一雙眼睛就在身著白紗的童溪身上打轉(zhuǎn)。那目光盯得有點緊,旁邊一位童溪的同門師妹察覺,還跟旁邊人開玩笑,“這哥們不會是想搶親吧?” “那不得被穆師兄打成篩子。” 低笑聲在新郎新娘換戒指的間隙里傳過來,楊曦輕咳了聲。 他真的是來祝福的,沒想搶親。 只是婚紗實在太迷人,有點挪不開目光而已。 婚禮的氛圍輕松愉快,六月的a市還不算太熱,郊區(qū)更是涼爽,露天草地上有美酒有糕點,穆逸舟被灌了不少酒,后來怕喝多了誤事,便拉出韓懷公來擋酒。 韓總一臉沉穩(wěn)瀟灑的笑容,心里卻有苦說不出。 好朋友結(jié)婚娶了心上人,擋酒拼體力的卻是他,這就算了,兩肋插刀嘛。讓人傷心的是,原本童溪的捧花精準扔向被他攛掇著走上臺的周音,結(jié)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竇萌斜刺里沖出去搶走了捧花,歡天喜地。 人謀不如天算! 穆逸舟看他頻頻投向捧花的目光,便猜出原因,敬酒時特地把韓懷公和周音湊到一起。 酒杯碰在一起,周音再度道賀。 童溪抿著笑,說:“音姐同喜,也祝你早點遇見喜歡的人。” 這祝福只提感情不談婚事,周音欣然接受。 等童溪跟穆逸舟離開,韓懷公舉杯又碰了下,“這身裙子很漂亮。” “喜歡嗎?”周音問。 韓懷公笑而頷首,“喜歡。”又湊近些,在她耳邊低聲道:“更喜歡穿裙子的人。” 不遠處童溪和穆逸舟回頭看到這調(diào)情的一幕,雙雙失笑。 被攝影師抓拍到相機里,佳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