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兒護夫
他們在火堆旁坐下,拿出干糧往火上烤,一邊烤,一邊和丁寶儒閑聊,問丁寶儒的身份。 丁寶儒微笑著從懷里拿出六扇門的腰牌,表明身份,這讓他們叁人都愣了,火上的干糧都忘記翻面,糊味出來才讓叁人回過神來。 “原來是六扇門的丁大俠,失敬失敬。” “客氣客氣,你們這是趕路去哪?” “我等去湘西會友。” 丁寶儒與他們閑聊了一番,大師兄秦文景,二師兄張延,叁師弟丘然,丁寶儒似有若無得打量了一番張延,偶爾一陣風過,還能聞到他身上的藥香。 “我最近聽過一則關于你們蒼山派的傳聞,不知真假,今兒正好碰巧遇上你們,正好問問。”丁寶儒突然問道。 “丁兄想問的是關于峨眉派溫華師太的事吧?”秦文景選擇先發制人。 “正是。” “傳聞是假的,當日我等技不如人敗給溫華師太后便離開了聚賢島,是有心人故意傳出這不實謠言,挑撥我們兩派關系。” “哦,原來如此啊。”丁寶儒語氣有些玩笑的意味在其中,說這話時看著張延。 師兄弟沒再繼續接話,一時無言。 吃過干糧,叁人沒再待在火邊,去馬旁邊,依偎著馬腿取暖睡了。 江清黎頭一回在野外過夜,一點也睡不著,剛剛聽著丁寶儒與他們的對話,想到了那次在茶館里聽的書,原來那天聽的話本子是講他們的事,只是怎么感覺丁寶儒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江清黎眼珠子在場中看過來看過去,在心中暗暗記著,野外過夜該怎么做,用枯葉為被,或靠著火堆活物取暖,或相互依偎取暖。 想到這兒,她不由抬頭看了看顧瑾之,用額頭蹭了蹭他的下巴,細碎的胡渣蹭起來略略有些扎,這種情形,還真一點兒講究不起來。 “乖乖睡覺。”顧瑾之說著,強行把她的小腦袋也塞進了斗篷里,不準她亂動。 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睡得一點也不踏實,起來也是腰酸脖子疼,就著水囊里的水漱了漱口,并沒有多余的水洗臉。 江清黎摸著臉,越來越后悔出來,看著巴掌大的小鏡子里的自己直嘆氣,被冷風吹著,又沒抹好香膏護理,皮膚感覺粗糙了不少。 早上大家再打了一次招呼,與秦文景叁人互相介紹了一番,對于江清黎,他們都愣了一下,哪個人出來辦事還帶著娘子走的?而且看起來也不會武。 叁人心里雖納悶,但也沒多說,用過早飯后,便與他們告辭,尋雙得知他們也要去湘西,不由開口留他們一塊兒走。 “多謝尋捕頭好意,昨夜已是我等打攪了。”秦文景開口拒絕,卻沒想到張延會開口反駁:“大師兄,人多趕路能有個照應,不如與幾位兄臺一起吧。” “正是,反正順路。”孫崇樂插嘴說道。 秦文景狐疑地看了一眼張延,“那,那就勞煩各位大人路上多多關照了。” 叁人中,秦文景雖是大師兄,但明顯張延才是發號施令的人,也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早上林間起了霧,不大好分清方向,行的比較慢,一行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走到大道上,霧淡了許多,今日氣溫明顯降了不少,看起來要變天了。 顧瑾之從包袱里拿出酒葫蘆,遞給江清黎,“抿兩口,暖暖身子。” 照顧著她,顧瑾之帶的是度數低的黃酒。 江清黎就著他手喝了兩口,果真暖和了些,便推給他,讓他也喝。 顧瑾之仰頭喝了一口就收了酒葫蘆,夫妻倆一舉一動都落在其他人眼里,尋雙咂么咂么道:“早知道我也帶個小娘子了。” “你們六扇門辦案可真好,還能帶著媳婦走。”張延冷不丁說道,語氣倒是沒有奇怪,似就隨便感嘆一聲。 “欸,你可別誤會,也就他這么干過。”尋雙趕緊解釋了。 “顧公子自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誰讓人家祖母本事大呢。”孫崇樂這陰陽怪氣的話一接,頓時讓氣氛凝結了。 尋雙破案無數,在六扇門的聲名極好,是不少人心中的目標,孫崇樂也不例外,看尋雙這么捧著顧瑾之,他有些看不過去,加之之前與他合作捉拿關岳山也失敗了,事后還被停職調查,兩件事加到一起,再被張延的話一刺激,就口不擇言了。 “怎么,你妒忌啊?有本事你也有個厲害的祖母呀!”誰也沒想到江清黎會突然發飆維護顧瑾之,明明瞧著柔柔弱弱,一開口還真有那么幾分氣勢。 孫崇樂輕嗤一聲,鄙夷道:“靠父母祖輩有什么好炫耀的?” “我們坦蕩蕩,靠父母祖輩就靠父母祖輩,不像某有些人,明明嫉妒還故作正義指責,也不知六扇門里怎么會有你這種人……” “梨兒,別胡鬧。”顧瑾之輕斥道,隨即對孫崇樂道:“內子無狀,孫兄莫要與婦道人家一般見識。” 顧瑾之不想將關系弄僵,畢竟還有這么遠,一路上要打交道,更何況他帶著小梨兒一起確實有些不妥。 孫崇樂沒應他的話,輕哼一句,以做回答,遂側過頭去。 顧瑾之沒再與他多言,對尋雙道:“我們先走一步,到前方探路。”說完就策馬走了,丁寶儒緊隨其后,一塊兒走了,沒一會兒叁人就消失在濃霧里。 “老大,我覺得張延他們來者不善,似乎是針對我們的。”路上丁寶儒說出了他的看法,明顯剛剛那事是他故意挑起來的,估計是察覺到孫崇樂對他的不滿。 “許是因為我們之前端了黑市,壞了他的事吧,總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若一而再再而叁挑釁那就別怪咱們不客氣了。” 顧瑾之還真猜對了,張延設計峨嵋派溫華師太用的春藥就是在黑市買的,也是故意借黑市賭場放出溫華師太被辱的事,他和關岳山私下有過接觸,張延想借關岳山的本事在江湖上混出名堂,關岳山想重振歡喜密教,兩人一拍即合,原本想借峨嵋派打響歡喜密教死而復生的第一響,誰知一切剛開始,黑市就被顧瑾之和丁寶儒一鍋端了。 后續在江湖上懸賞救關岳山的是秦文景等人,并不是國師他們,之后傳出關岳山眼瞎,國師他們才順理成章將救人改成了殺人。 如今關岳山死了,所有的事都落在了蒼山派頭上,雖然溫華師太拒不承認,但這事還是成了江湖上的一樁笑柄,蒼山派在江湖上的聲名也是一落千丈,秦文景和張延等人也是差點被逐出師門,可不對他們倆恨之入骨嗎? 此番相見,睚眥必報的張延就動起了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