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里的秘密
鐘晚卿八歲時,父親看了一出木蘭戲,上頭了,就把她帶去了軍營里,說是要將她練成本朝第一位女將軍。 這一練就是五年,功夫沒學多少,倒是讓小丫頭在軍營里耍開了,和大伙兒稱兄道弟,性子跟男娃兒一樣,對男女之間的避諱一點都不懂。 軍營里那么多人,全是男的,總有兩個耐不住色心的壞胚子,欺負小姑娘不知事,將其誘哄進樹林子里騙著jian了。 被騙了的小姑娘還傻乎乎的給他們打掩護,一次兩次叁次,一人兩人叁人……大小姐成了軍妓,偏她自己還樂在其中,一直到被發現都覺得自己這樣做才是對的,她完全被那些人洗了腦。 那時候萬欽也參與其中,他們倆不止在軍營,他們二人是鄰居,在家時經常爬墻到對方的房里去做,兩人被發現時,就是在淮南王府,萬欽的床上。 鐘將軍讓萬欽負責,萬欽不愿,將她再軍營的事都抖落了出來,鐘將軍這才知道這事,氣得差點撅過去。 后來那些與之有關系的男人,都被鐘將軍下令亂棍打死了,其他人也都被逼發了毒誓,立了軍令狀,而鐘晚卿則被匆匆嫁去了外地。 鐘晚卿早被那些人教壞了,又豈是那么容易收斂的,嫁人后也完全還是和軍營里一樣,是個男人都能和她睡覺,是以沒幾年就被休了。 鐘將軍對這個女兒又歉疚又惱火,可終究沒忍心將她打殺了,將她送去了白蓮痷,希望她能青燈古佛消了心中yin欲。 顧瑾之和丁寶儒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后面的事他們大概也猜到了,鐘晚卿和萬欽舊情復燃,借白蓮庵做掩護偷情,除了萬欽就都是些村漢嗎?可還有其他官家人參與其中?比如國舅爺為何會特意建個別院在這兒? 此時天色已晚,城門馬上要關了,兩人趕在城門關閉前出去,去了國舅山上的別院。 國舅這別院喚作云里間,據說是月上九天,林中生霧,仿若在云里間,不過自從發生山洪,沖了幾間屋子,這里就并未住人,只安排了下人在此守著,兩人進去沒費功夫。 云里間占地很廣,大半個山頭都被圈進了別院,連懸崖邊的瀑布都被攔了過來,布成了一景,正是因為這里改動,才導致山洪迸發。 兩人光是在云里間轉都轉了半個多時辰才算看完,但并未發現有何不妥,遂又轉到了被山洪沖毀的那幾間房去,里頭房間這幾天都被整修的人清理了,只有外間院門上還掛著個牌匾,九重天。 “這國舅爺莫不是想修道成仙?”丁寶儒隨口笑道。 “云里間里的九重天,是有幾分意思,不知里頭的房間原先都叫什么呢?”顧瑾之說著走進去,里頭被山洪沖毀了大半,也正是這兒掉落下的土石,正好掩埋了底下的白蓮庵,這個九重天正對著底下的白蓮庵。 “修道成仙,底下是庵堂修道人,上頭上九重天,你說這一上一下,會不會有玄機在其中?”顧瑾之問丁寶儒。 丁寶儒輕輕挑眉,神色古怪,若沒有玄機才奇了怪了吧? 兩人分頭查看,仍是一無所獲,他們來晚了,證據早就沒了,只能再去問問小花,可有聽大刀說過有關云里間的事。 依著記憶找到小花家,屋里頭意外的圍滿了人,聽了一耳他們的談論聲,才知道他們又來晚了,小花自盡了。 “你說咱們白天若是答應幫她翻案,她是不是就不會自盡了?”丁寶儒愣愣發問。 顧瑾之搖頭,“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會不會自盡,也不知道能不能翻案,只知道自己無法保證的事,不能輕易許諾。 兩人又回到景華山,站在白蓮庵廢墟上頭往上看,看著被山洪沖毀的那道口子,黑夜中,冷風吹過,樹枝微擺,不少樹葉被吹落下來,顧瑾之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什么,從廢墟上跳下來,往廢墟里頭走去,四處翻找起來。 “老大你干什么?” “我突然想起那天挖尸體的時候,有挖到一個盒子,當時沒細瞧,隨手扔了,找找看還在嗎,說不定里頭有線索。” 兩人翻找了大半夜,并沒尋到那個木盒子,卻意外從泥里面尋到了另外幾個小盒子,差不多都是那些人的首飾盒,線索沒找到,得了筆意外之財也不算太失敗,不過老天爺似乎是眷顧他們的,在其中一個小盒子里找到了一本手札,手札上記載了這手札主人從家到白蓮庵的一切。 這人是工部張侍郎的二女兒張乙嬌,上頭記載,一年前她與侍婢偷下酒窖飲酒,喝得酩酊大醉,被奴當成一般丫鬟,趁醉jianyin失身,后辱她之奴與貼身侍婢被亂棍打死,她則被送進白蓮庵。 從她手札中可知,白蓮庵為首者是鐘晚卿,連主持師太也奈她不得,進白蓮庵頭一晚,她翻來覆去睡不安寧,心生燥火,遂踏月而出,借夜風涼涼燥意,行出門就聽二叁呻吟聲,她順音而尋,走至隔壁房,聲愈發清晰,有女聲還有男聲,她大驚,借未關之窗往內看,只見一男一女相擁而抱,互叼唇兒,激烈交歡。 尼姑庵里,私藏男丁偷歡,是大不倫,她卻看直了眼,倚在窗前挪不開腿,心中燥意更甚,忍不住挨著窗沿廝磨,廝磨胸前凸起,廝磨腿間xue兒。 意亂情迷之際,突來一人,從后而抱,不用回頭,也知并非女人,她一驚,手已撫至她胸口,抓捏住她乳兒輕揉,舒服意乍起,她忘了反抗,渾渾噩噩與之在蒼茫天地間,在明月高照下,在隔壁人家窗前,在扎腿的野草叢里瘋狂交媾,如生禽野獸一般交媾。 而后她才知,此庵堂還有一別名,歡喜堂。 又是歡喜密教?顧瑾之不由皺眉,又繼續往后看。 歡喜堂,供奉歡喜佛,行人間歡喜事,便能得大道,飛升九重天。 顧瑾之快速看了一遍,她們勾引村漢交歡便是行人間歡喜事,要在他們身上習得百般床中術才能進飛仙閣。 所謂飛仙閣就是白蓮庵里其中一間房,從那間房,踩藤梯而上,就能進九重天,承受仙人雨露。 張乙嬌也去過,據她這上面記載,當晚月上中天,主持師太領她進飛仙閣,讓她踩藤梯而上,她依言而上,果真進入九重天,一名只披薄紗的仙子引路,引她進了月宮,奉她為嫦娥仙子。 沐浴更衣,飲茶留香,仙子送來玉兔,交與她手,不多久,困意襲來,她撫兔而睡,又不多久,被擾醒來,手中兔不見,卻有一帶兔子面具之人,如兔一般,窩在她身前,隔著衣裳咬她的乳兒。 她輕呼,渾身卻無力動彈,兔男抬頭道:“吾君,渡吾成神,渡吾歡喜,渡吾極樂。” 說罷,兔男神色大變,眼帶兇意,撕毀她衣,高舉她腿,插入她體內,瘋魔一般插送。 不知時辰,不知年月,不知此間是何時,醒來已是二日早,衣凈體潔,不留痕跡,九重天一切,似一場夢,一場無邊美夢。 手札上只記了這一次有關九重天的事,若只看她手札尚不能知全貌,他們看過云里間就知她說的九重天就是在國舅的別院里,難道國舅和白蓮庵都和歡喜密教有牽扯? 他們做這些有什么目的?和淮南王有什么關系?萬欽又為何會死在白蓮庵? 事情越深入越復雜,一時間還頗有些棘手,以他們兩人之力,根本無法撼動乾坤,顧瑾之想,或許要把此事告訴尋雙,畢竟事關歡喜密教。 只是尋雙那邊似乎并不安全,且不論尋雙是好是壞,從上次關岳山的事就能看出,尋雙身邊肯定有jian細。 顧瑾之與丁寶儒糾結了許久也沒個妥帖的法子,想來想去,還是自己查比較保險,可沒想到尋雙會找上門來,就在他們倆常喝酒的酒樓里,他正和丁寶儒對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