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難民堵在門口了?”余地主冷笑,“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懼。你們,去趕一下?!?/br> 臨栩淺笑,乖巧的樣子。 不到一刻鐘。“什么,他們有上百人?”“所有的人都去,這些暴民!” 這次時間久了一點。“什么?他們劫持了任之?”地主憤怒了,“任之哪點對不起他們了,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們走!” 臨栩和宋霖相視而笑。待人一走,他們就到了書房。翻翻找找,找到了機關。 進去后,里面整整齊齊放著賬本。幾個大箱子。一打開,全是黃金、寶玉、珍玩,價值連城。 臨栩拿起賬本,兩人離開了。出去后,宋霖用一根小木棍卡住了機關,下次要打開要費些力氣了。 那位衛大人雖是帶著任務來的,卻也并不上心,日日胡吃海喝。這次,臨栩帶著賬本威逼利誘衛大人著手調查。 衛大人看了賬本,證據確鑿,立刻抓捕了于地主。 于地主供認不諱。衛大人立刻帶著人去了官府,去抓縣令。 剛到官府,就被人制住了,抓去監獄。 監獄濕冷,臨栩瑟瑟發抖。隔壁的宋霖教他站起來運動一下,臨栩跑了一會,除了累,并沒什么用,又原地坐下,把自己縮成一團。 “真是想不到,我栽在了這個縣令手上,這個縣令倒是好膽識,做縣令,埋沒了他?!?/br> “別想這些了,你靜一靜吧?!?/br> “靜下來,就無事可做了?!迸R栩嘆氣,這次出來,收獲倒是不小。 有人帶走了臨栩。宋霖聽到了臨栩壓抑的慘叫聲。 足足半個時辰,臨栩是被拖回來的,身上血rou模糊。 有郎中給他上藥,不滿抱怨,“呸,老子正睡得香呢,就被趕過來,銀錢都不給,讓我白看??!”說著,上藥的動作粗魯起來,逼得臨栩在昏迷中驚醒。 郎中看著他,怒道:“怎么,還不許我抱怨???”可面對這一張臉,手下的動作卻輕了不少。 郎中走了。臨栩輕聲說,“我沒力氣到你旁邊了,你也休息吧?!?/br> 宋霖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啞了,“我不困。”他費盡口舌,讓獄卒把他關進臨栩的監獄。 臨栩幾乎又要昏過去了,身下凝了一小灘血,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過來做甚啊,見了我你不會開心的。” 郎中還是留下一小瓶藥,宋霖沉默著上藥,他動作再輕,畢竟是武人,上藥的力道控制不好,時不時用力過猛,臨栩疼得低聲啜泣。 “你疼就哭出來嘛,我不說你哭鼻子好吧?” 臨栩咬牙,“若是我死在這兒了,你去找余任之,他雖討厭我,卻是個正人君子,他會給你盤纏的。然后你去雙城,給徐清說一下。之后,你不要科舉了,要隱居,要做普通人,都隨你了。”話說得斷斷續續。 宋霖努力咽下酸楚,只聽臨栩說:“我本來是要下地獄的,這個下場我早就料到了。你若是可以,麻煩托人問一下我父皇母后,他們知不知道做神使是會死的,他們是不是存了心思要……除掉我。” “可我不信神……不信就是不信,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信。” “阿霖,我疼……” 宋霖毫無辦法地看著臨栩聲音一點點變低,臉色一點點慘白。“小栩,你應一下我?!?/br> “嗯。” “小栩,你不是喜歡甜食嗎?等我們出去后,我去給你找好多甜點好不好?” “嗯?!?/br> “然后去西樓,從西樓看街上特別好看。” “……我太困了。” “你不是能接連兩天不睡覺工作嗎?怎么現在不行了?” “……” “說啊。” “……” “你就是不該說的你能說一天,該說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br> “……” “你老是不聽話。” “……” 外面的獄卒勸導他:“這小孩撐不過去的,你別哭了?!?/br> “滾??!不對,你去叫人給他請郎中!” “請過了的,你也看到了。我們的這個縣令啊……你新來的不知道,從來不管人的死活的?!?/br> “他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難道是神啊?” 他……不一樣的。 “有人來看你們了?!痹捯魟偮洌偷乖诘厣狭恕?/br> 是余任之。除下兜帽,進來看到臨栩也是愣住了。 “這……這位公子,小公子怕是兇多吉少,我備了馬車,你快些走吧?!?/br> “我要帶著他?!?/br> “你帶一個死人做甚!”余任之皺眉,“而且是這樣一個卑鄙無恥之徒,不值得的?!?/br> “你怎么咒人呢,你才死了!而且,值不值我知道,不要你管?!?/br> “你……”余任之氣到了,他冒著極大的風險救人,此時簡直想甩手不干,他深呼吸,“那你們走吧,看管的人已經倒了,車上有盤纏,只是,到時候還請放我父親一馬?!?/br> “我會勸他的,多謝。”宋霖抱著臨栩離開了。 馬車上,衛大人已經在了戰戰兢兢地坐著。 宋霖也猜到了定是這軟骨頭出賣了臨栩,卻也知道現在不是殺他的時機。 “宋公子,你帶著這個死人做甚,路途多有不便,倒不如把他葬在這兒?” “公子,去哪?”馬車夫問道。 “去最好的醫館?!?/br> “等等!”衛大人急了,“現在定是全城搜捕,不能去啊!” “去醫館?!?/br> “好嘞!”車夫接了命令,聽這個少年的話,車向醫館奔去。衛大人干脆利落地跑了。 敲開醫館的門,宋霖拿出所有的錢郎中才答應醫治。 郎中是個白胡子老頭,扎針的時候一直在手抖,宋霖看得心驚膽戰。 “您不要抖了。” “你老了也抖,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也不尊重老人。” “您慢點,這很疼的?!?/br> 老頭又一針下去,毫不留情,“傷那么重了,扎針那點疼不算什么?!?/br> “您……” “閉嘴,再說滾出去!” 臨栩被扎成刺猬了,藥湯也灌了下去,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 “你這個……” “問題不大的,盡人事,聽天命吧,等著!” “謝過先生?!?/br> “別,我看他是受了刑罰的,想必是監獄里走了一遭,應當是什么事惹到了縣令,縣令不開心,我就開心了?!?/br> “……是?!?/br> 只剩宋霖了,他慢慢蹲下來,伏在臨栩旁邊,良久,嘆了一聲,“小栩?!?/br> 第二天,就有官兵追來。宋霖只得帶著臨栩逃了。郎中無法,只得給了藥,掩護他們。 兩天后,臨栩是在馬車上醒的。他問:“我們在哪?” 宋霖覺得臨栩再不醒,他就要瘋了,此時生怕驚到臨栩聲音也放輕了,“我們要回雙城。” “那衛大人呢?” “跑了?!?/br> “這……簡直是一塌糊涂。我們得回去。” “不行,你這個樣子,回去你去哪???” “他們玩陰的,我們也可以,放心,我有辦法的。” “什么辦法?” “用火燒,投毒,暗殺,哪個不行?” 宋霖把余任之的話說了,臨栩沉思著:“就算是為了收了這個人,也不能殺了地主,我要殺的人,是縣令,本就是要殺他的,對我用了私刑,我便更不可能會放過他?!?/br> “你老是不聽話?!?/br> 宋霖沒說那天臨栩的話,就像臨栩從來沒有說過一樣,可是,好像還是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