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醫生別誤會，并非我不想給錢，而是有些事得聊明白。”白遠收回銀行卡，解釋道。

    “當然，張先生說的有道理，這樣吧，咱們要不進里屋談？”趙樹凡笑著說道。

    “可以。”白遠點點頭，抱起媛媛，跟著趙樹凡走進了里屋。本來白遠是想讓媛媛留下和女護士一起玩的，但思考了一下，覺得不安全，還是帶著媛媛比較好。

    進屋后，白遠第一反應就是迅速掃視四周的環境，發現屋里并沒有什么秘密可言，非常簡單的裝飾，還有一個簡易的手術臺。

    趙樹凡笑了笑，說道：“讓你見笑了，這個手術臺只做一些小手術，做不了什么大手術，我也沒那么大的本事。”

    白云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這個意思是即便是給媛媛作手術，也不會是趙樹凡，而是另有其人了。

    這時，白遠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趁著趙樹凡轉身之際，他看了眼屏幕，是夏若清發來的，意思是外面已經埋伏了警員，有什么事情發信號，能立刻行動。

    “張先生，來喝點茶，我這里沒什么好東西，見諒。”趙樹凡沏了一杯茶水，遞給了白遠。

    白遠客氣的接了過來，卻沒有喝，不動聲色的放了下來，還是謹慎小心一些好，萬一下了什么藥，豈不是陰溝里翻船。

    “趙醫生，我丑話說在前面，錢我肯定會給你。但是有一個前提，我女兒的眼睛必須得治好，一旦有什么問題的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了。”白遠臉色很溫和，但語氣卻極為嚴肅。

    “這個您放心，我們可以保證，經過我們治療的患者，就沒有治不好的。”趙樹凡信誓旦旦的說道。

    白遠見狀，知道對方已經開始漸漸透露出一些信息。

    “張先生，既然是朋友介紹你來的，那你應該知道，我們這是處在灰色地帶的交易，所以必須謹慎一些。”趙樹凡搓了搓手，笑道。

    “這個我能理解，為了女兒，我能豁出去一切，但是我必須知道一些東西，至少得讓我的心里面安心一點兒才行。”白遠點點頭，殷切的期盼道。

    “這個……”趙樹凡似乎有些為難，不知道一時間怎么開口。

    “你們至少得告訴我一些治療方案才行，難道要我一頭霧水的把閨女交給你們，換做你是我的話，你會這么做嘛？”白遠語重心長的說道。

    趙樹凡瞅了眼媛媛，然后苦笑道：“您這話說的不錯，換做我，有這么可愛的女兒，我也不放心。”

    隨后，趙樹凡湊到白遠的身邊，小聲說道：“我們這里有資源，替換眼睛都不是問題，所以您閨女的眼睛不是什么大毛病。”

    白遠眉毛一挑，發覺事情貌似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裝作疑惑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有其他小孩的……”

    他話還沒說完，趙樹凡做了噤聲的手勢，神色緊張的說道：“不要在這里說，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可這不是要害了其他小孩。”白遠仍然忍不住的說道，這次他可不是裝的，而是有感而發。

    “是您的閨女重要，還是其他毫不相關的人重要，花錢能解決的事，就不是事。”趙樹凡勸說道。

    “可我這心里覺得愧疚，做這種事情，你難道心里不難受？”白遠有些猶豫的說道，雖然意思比較隱晦，但也是質問趙樹凡的這種做法很不人道，或者說沒有人性。

    趙樹凡的表情立刻陰沉下來，語氣變的有些冷淡，說道：“大家都是明人不說暗話，既然張先生來到我的診所，說明這些情況您應該心中也有所準備，何必惺惺作態。嚴格說起來，咱們都是一類人，你是為了女兒，我是為了錢，有什么不同？”

    白遠神色一愣，他是因為心底的憤怒，忍不住發出質問，卻忘了自己此時的身份，是一個救女心切的父親。

    縱然心地善良，但選擇了這條路，本質上結果是一樣的，會害了一個小孩，換取媛媛的眼睛重見光明。

    “趙醫生說的沒錯，是我言重了。”白遠苦笑一聲，擺正了此時的身份，道歉道。

    見白遠還算真誠，趙樹凡的臉色緩和了不少，給白遠做心里建設道：“我也知道張先生的難處，但都是為了孩子，咱們不得已為之，再說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趙醫生說的是，為了我閨女，即便是讓我下地獄，我都認了。”白遠重重的點了點頭，激動的說道。

    趙樹凡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說道：“至于您閨女手術安全的問題，您可以放心，都是有經驗的醫生主刀，而且不是在這里。”

    “不是在這里？”白遠疑惑的問道。

    “當然不可能在這里，這個手術臺什么都做不了，我們是在市中心醫院作手術。”趙樹凡提到市中心醫院，神色頗為得意，顯然意思是咱們也是有關系有勢力的人。

    白遠內心一震，他沒想到一個小鎮的勢力，竟然手能伸到市中心醫院，這其中還有多少紛繁復雜的利益關系，不敢想象。他表面故作驚訝的問道：“竟然能到市中心醫院里做？”

    “當然，既然要保證您閨女的安全，當然是在硬件設施條件好的地方才行，我們和市中心醫院有聯系，所以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見到白遠的反應，趙樹凡很是滿意，頗為驕傲的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趙醫生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只是我還有一點不放心。”白遠面色有些猶豫的說道。

    “什么事情，張先生但說無妨，沒有我們這里解決不了的問題。”趙樹凡漸漸露出本性，非常囂張的說道。

    “安全問題，我說的不是手術安全的問題，而是我怕萬一有什么問題，會不會查到我的身上，畢竟這是違法的事情。”白遠擔心的問道。

    “這個您放心，我們既然存在了這么長時間，當然是在白道那里有關系的。我再給你透露一點，現在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我們的背景，遠比你想象的深。”趙樹凡高深莫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