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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晗手里一直有莫蘭家的備用鑰匙,此時拿在手里,插了幾次都沒有插對位置。 “我來吧。”齊璟握住寧晗的手,拿過鑰匙開了門。 房間里面的燈還開著,大敞著的窗戶將冷風一股腦地放進來,窗簾隨之不斷擺動。 可是仔細一聽,莫蘭的臥室里傳來女孩兒“嗚嗚”的哭聲。 寧晗的眼睛亮了亮,想走過去開臥室門。齊璟卻是緊緊抱住寧晗的腰,挪不開步子。 “我去看看。”寧晗用略微沙啞的嗓音說道。 齊璟跟莫蘭沒什么直接關系,猜到對方想不開跳樓后,雖然唏噓,卻也僅僅是唏噓。如今聽到臥房里傳來女人的哭聲,以前學的什么唯物主義、馬克思主義□□思想的統(tǒng)統(tǒng)丟到了一邊,手腳抖如篩糠。 腔調也是要隨時哭出來的,“我跟你一起去,你讓我抱一會兒。” “走吧。” 寧晗聲音疲憊,卻已然將心放了下去,屋子里傳出的確實是莫蘭的哭聲,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或許是鬧了烏龍。 打開臥室的門,一個清秀的女生正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抽泣,聽到臥室門被打開,抬頭看見是寧晗,便撲上來抱住她,斷斷續(xù)續(xù)道:“晗晗,我連死都不敢死,還把手機掉下去了,我真的好沒用。” 寧晗輕輕拍了拍莫蘭的后背,道:“躺下來睡一覺吧,沒什么過不去的。” 她在床邊守著莫蘭,直到莫父莫母回來,才跟齊璟一起告辭。 回家路上,齊璟壓下心頭的酸澀,閑聊般問道:“她是你很重要的人嗎?” “很重要的人。”寧晗唇角露出一絲苦笑,“曾經是吧。” 不知是不是她需要一個宣泄的通道,沒等齊璟再次發(fā)問,便繼續(xù)道:“我沒有爸爸mama,初中認識了莫蘭,莫爸爸莫mama對我很好,他們就像我的家人一樣。不過,我是個自私的人,莫蘭碰到了我的底線,只能是曾經很重要的朋友了。” 齊璟第一次知道寧晗是孤兒,心中對她的感情悄然更多了幾分。 *** 第三天,就在所有人都不抱期望之際,風達聯(lián)盟開始穩(wěn)步回升,葉生集團旗下的華康證券、華正證券,以及一家不知名的秦蜀證券開始大量收購風達聯(lián)盟以及之前的幾只熱門股票。大盤略有回暖。 葉晞諾召開記者發(fā)布會,宣稱“葉生集團會履行一個企業(yè)應盡的社會職責,努力維持市場經濟平衡,同時希望廣大股民理性看待投資理財,切忌跟風。甚至勸中小散戶應及時退出股市,規(guī)避風險。” 一時間,葉晞諾在普通散戶眼里成了宛若救世英雄的存在,而在投機倒把的機構眼里,卻成了一顆礙眼的釘子。 傍晚,一個氣氛浪漫的西餐廳內。 葉晞諾看著斜前方鋼琴師手指優(yōu)雅躍動的樣子,露出一抹欣賞美好的干凈笑容,隨意開口道:“秦墨言,知道我為什么今天約你來這里嗎?” “我不喜歡做沒有依據的猜測。”秦墨言睫毛的陰影在眼底晃了晃。 “你很喜歡這家餐廳鋼琴師彈的曲子吧?”葉晞諾將視線收回來,似笑非笑地落在秦墨言的臉上,“怎么樣,我是不是很有誠意?” “晞諾調查得這么清楚,會讓我誤會你要向我求婚。”秦墨言的嘴角微微彎起。 葉晞諾:“怎么,我現在求婚的話,你嫁么?” 秦墨言:“那要看晞諾是不是真心的。” 兩人對視了幾秒,葉晞諾先敗下陣來,若無其事地挪開目光,“實話實說,我查到你請這里的駐場鋼琴師去過寶源集團的游輪Party。那么剛剛好,過了一周,美國最令商人聞風喪膽的做空機構獵鷹就發(fā)布研究報告,稱寶源財務造假,聯(lián)合湖城的對沖交易券商、會計事務所、律師事務所,‘bang’的一聲,把寶源的老底都炸出來了。今年像寶源一樣被搞停牌的倒霉公司有三家,你說,這些外國公司手伸得怎么就這么遠呢?” “嗯。”秦墨言點點頭,示意葉晞諾繼續(xù)。 “你之前表面上是作為赫森的代表進駐葉生,實際上是在找機會沽空葉生吧,兩者獲得的利益可不是一個級別的。”葉晞諾以一副“我看透你了”的表情盯著秦墨言。 秦墨言:“嗯,你說得對。” 葉晞諾的臉迅速冷下去,“你千方百計欺騙我,不覺得愧疚嗎?” 秦墨言作思考狀沉默了幾秒,“我不記得自己欺騙過你,從第一面起,我就說過讓你小心點,我對葉生有企圖,晞諾忘了?” “……”葉晞諾悻悻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總之我把你當朋友,你還不主動坦白的行為讓我的精神受到了不可逆的創(chuàng)傷,我想找你幫個忙,你不會拒絕吧。” 第59章 葉晞諾低下頭拿吸管攪動起杯子里的水, 正聲道:“你看,雖然你之前總想著整垮葉生, 但是我也能理解你。看在我這么寬容大度的份上,你就幫我找點錢唄?雖然找了盧董事一起,但是現金流維持不了多久, 我能抵押的房產都拿去抵押了。” 秦墨言詫異道:“你要是破產了,還要拉我一起喝西北風?” 葉晞諾抬起頭嗔怒地看了秦墨言一眼,頗有些撒嬌的意味,“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嗎?” 秦墨言語調平平,“就算不知道你具體的財務狀況, 比對今天股市的交易額, 我也能大概猜到,你幾乎沒有流動資金了。從經濟學角度分析,你這次的行為屬于傻蛋式自殺,為什么是傻蛋式,因為比傻瓜式可愛且顯得聰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