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布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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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里,太子雙目緊閉,皇后坐在太子身邊,神情滿是擔憂和焦躁。太子傷勢過重,太醫院的人都說是回天乏力。如今也是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太子雖然這么多年不得圣寵,可皇后也知道皇帝并非對太子完全無情,如今好端端的出去皇家狩獵就出了這事,饒是皇后不管后宮之事多年,也忍不住憤怒。皇帝如今與她生了嫌隙,便必是要揪出那幕后之人才善罷甘休。在皇后看來,宣沛雖然如今得皇帝看重,可到底背后沒什么母家支持,況且年紀又小,待他倒不甚警醒。倒是宣離和宣華兩人,當初陳貴妃和德妃與她斗了一輩子,如今這兩個小的連太子的性命也不放過,其中定是這兩人中的一人做的手腳。 正想著,便聽見太監來報,蔣丹過來瞧太子了。皇后轉過身來,蔣丹已經迎上去,她看了看榻上面色蒼白的太子,握住皇后的手,道:“娘娘,太子殿下吉人天相,自是會安然無恙的。這幾日臣妾都在宮里的佛堂里為太子殿下祈福,只盼他早日能好起來,大錦朝日后可不能沒了太子殿下啊。” 她神情真摯,說的話又貼心,祈福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尤其是在這明槍暗箭的后宮之中,女人們都巴不得太子出事讓出那個位置來,又哪里會想到為太子祈福。皇后聞言便對蔣丹更是生出了好感,蔣丹自入宮以來做事一直十分妥帖,既不邀寵也不居功,為人謙虛和氣。皇后拿她做自己人,道:“你有心了。什么大錦朝的未來,本宮如今只盼著他能好好地痊愈,這太子的位置誰愿意拿去就拿去吧。省的被人算計的連命也沒了。” 皇后說起這話時,語氣中還是忍不住憤然和埋怨,顯然對皇帝帶著太子出去太子卻出了事頗有怨言。蔣丹一愣,隨即道:“皇后娘娘切莫這么說,太子殿下定會沒事的。再說那幕后之人還未曾捉到,娘娘總歸也要為太子殿下報仇的。” 皇后似是被蔣丹一席話提醒了,道:“沒錯,你說的沒錯。本宮自是要為皇兒報仇的,誰將他害成了這幅模樣,本宮必然要讓他千倍百倍償還。”說罷,又看向蔣丹道:“本宮知道你那一日也是在場的,可有看見什么異常?” 蔣丹一愣,隨即抽揮手,似是想起了什么,躲閃著皇后的目光,結巴道:“沒、沒有。” 皇后一皺眉,蔣丹這幅模樣實在是不得不令人心生懷疑。她本來不過是隨口一問,因著那一日狩獵場上蔣丹也在,不過眼前蔣丹的反應卻是說明,她大約還是知道些什么,而且必然有什么蹊蹺之處。皇后一把抓住蔣丹的手,將她的手抓的很近,急切道:“你快告訴本宮,什么也不必怕,出了事本宮替你兜著,只要你告訴本宮是誰要害太子?” 蔣丹任由她握著手,終于還是輕輕嘆息一聲,道:“皇后娘娘,這些事情臣妾本不應該說的。可自入宮以來,皇后娘娘待臣妾極好,況且太子殿下為人赤誠心無城府,臣妾的確是看到了一些事情,藏在心底也坐立難安,罷了,不管是什么結果,臣妾便也認了。皇后娘娘,將太子殿下害成這副模樣的人,便是陛下也要讓他三尺,是以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到底是誰?”皇后一聽,哪里還忍得住,只覺得牙都要咬碎了。 “錦英王。” 錦英王?皇后面上神色變了幾變,錦英王,這個名字她從不陌生。自嫁入皇家到后來成為皇后,再到慢慢的被冷落終于成了后宮中有名無實的人。錦英王的名字一直都為皇后所知曉。當初是她看著錦英王府出事,原以為那王府會被連根拔起,卻不知為何皇帝起了個好心腸,甚至留了蕭韶一條性命。不僅如此,在日后的事務中,皇帝甚至多番幫助蕭韶重用與他,連懿德太后對蕭韶也表現出不一樣的態度。 皇后在宮中多年,與皇帝做了這么多年的夫妻,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其中必然有一些原因。不過她聰明的沒有多問,皇家的事情有自己的原因。只是如今聽蔣丹說起錦英王是害太子的元兇,皇后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她對蕭韶不怎么厭惡,是因為蕭韶一直在朝中保持中立,眾位大臣紛紛開始站隊宣離和宣華的時候,只有蕭韶隱隱的透露出是站在太子一邊的。 蕭韶既然是站在太子一邊的,怎么又會對太子出手?皇后皺眉道:“怎么會是他?” 看出皇后眼中的疑惑,蔣丹道:“臣妾想,原先錦英王府這么多年也算是循規蹈矩,確實沒有害太子殿下的理由,可是……”蔣丹說到這里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榻上的太子。皇后見狀,急切道:“可是什么,你有什么話大膽的說出來,本宮心中有數。真的出事,皇帝面前,本宮宗也不是全然無能的。” 任何一個女人在自己孩子受傷面前總是不會無動于衷,皇后是一個皇后,但在那之前她首先是一個母親。她可以這么多年對后宮中的爭風吃醋坐視不理,卻不能容忍自己的骨rou被人算計。真的找出了背后之人,真的就是拼了自己的性命,皇后也是要為太子復仇的。 “錦英王不會,可臣妾卻知道,錦英王妃和十三殿下的感情甚好。”蔣丹慢慢道。 “弘安?”皇后疑惑。錦英王妃是弘安郡主,皇后對于蔣阮本來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可太子有一次甚至破天荒的在她面前提起蔣阮,說是一個有意思的女子。后來她去懿德太后那里的時候,也曾有機會打過幾次照面,記得是一個沉靜溫和的女子,生的又十分美貌,可是那美貌中的輕浮之氣竟然被生生的壓住不顯絲毫,在這個年紀,已經是十分難得的。是以皇后就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對于蔣阮的感覺,還稱得上不錯。 “娘娘有所不知,”蔣丹適時的嘆息一聲,道:“她與臣妾是一父同胞的姐妹,本不該這樣說的,可……哎,她性子好強,表面上看著恭順,實則最是容不得人。當初先夫人過世,父親抬了夏姨娘,二jiejie成了嫡女,她被趕到了莊子上去。如今娘娘且看,那尚書府中,夏姨娘死了,二jiejie死了,三jiejie也死了,二哥出了事,如今連父親也入了天牢。若非是因為臣妾進了宮,也說不定是個什么結局了。如今她正是節節高升,說句不該聽的,十三殿下同弘安郡主非親非故,如何有這般親密的姐弟情?這兩人感情如此之好,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