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坦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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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沒有遇見王御史,也沒有因此而得到平反。我在莊子上呆了八年,中途還得知了大哥戰(zhàn)死沙場的消息,我以為生活就這樣無望了。京城中的尚書府似乎將我拋在了腦后,我寫過許多家書,可從沒收到過回信。我以為一生就是在莊子上過著這樣的苦日子直到死去,誰知第八年的時候,京中來了人,要將我接回尚書府,我很高興,以為父親終于記起我來了。” 她說的沒頭沒腦,若是普通人,定也聽不懂她到底在說些什么,然而蕭韶只是靜靜地盯著她,目光中似乎又復(fù)雜的情緒交錯,而戴著護(hù)腕的手緊握成拳,竭力壓住心中的驚愕,盡量平靜的看她。 “我被接回尚書府,就在尚書府的門前,所有圍觀百姓的注意下,我一身破破爛爛的,完全沒有規(guī)矩禮法的,像個叫花子一般的接受了夏研和蔣素素親熱的招呼。她越是如仙子一般純潔良善,越是顯得我臟污不堪,那一刻,我深深的覺得羞恥。”她語氣平淡的說著這些話,指甲卻是越陷越深:“回京沒多久,就是一年一度的花燈節(jié),玲瓏舫上,那一次,你沒有來,京中的貴族子弟都在。蔣素素叫我跳一支舞,這樣便不會失了尚書府的臉面,她告訴我只要跳尋常莊子上宴會上跳的助興歌舞便好,那一日我從玲瓏舫上跌下去,渾身濕淋淋的被撈上來,成為全京城的笑柄。” 她毫無知覺的將自己的指甲掐的越來越深,連血痕都出現(xiàn)了也渾然未覺,世上有許多傷害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去,不想起來便不會痛,而每當(dāng)想起來,每一段回憶都是痛苦和不甘。正在這時,一只修長微涼的手伸過來,溫柔的將她深深掐入掌心的手指扳開,怕她再掐傷自己,便將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修長的掌心中。 蔣阮有些茫然的看著他的動作,直到感覺手心的暖意來明白過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神情逐漸平靜下來:“后來我與蔣素素便一同以尚書府的嫡女名義出席各種聚會,夏研為我請了先生,卻從不教習(xí)我讀書寫字或者是掌管中饋的本事,只說女子不必學(xué)會那些,盡是讓我學(xué)習(xí)歌舞琴聲。我什么也不會,日日與蔣素素出去的時候,外人只會夸她色藝雙絕,與我卻是俗艷不入流的草包美人。” “再后來,草包美人的名頭也沒有了,京中不知什么時候傳出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早在莊子上陳昭欺負(fù)我的事情也拿了出來,只說我年紀(jì)小小便不知自愛,懂得勾引男子,實(shí)在是德行有失。我那時候及笄在即,名聲已然壞的一塌糊涂。” 蕭韶慢慢的攬住她的肩膀,將她的半個身子扳正過來靠在自己的懷中,這么一將她攬入壞中才發(fā)覺,蔣阮的身子僵硬的像一塊木頭,她全身繃得很緊,好似極其緊張的模樣。蕭韶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孩子一般的溫柔令她放松了些,蔣阮繼續(xù)道:“名聲如此之差的時候,只有一個人待我始終和氣如一,便是宣離。” 蕭韶一怔,蔣阮的語氣閃過一絲悲涼:“當(dāng)日在玲瓏舫我出丑的那一日,也是他不顧所有的人的目光來安慰我,我便以為,他這人骨子里便是良善溫柔的。后來他時常來尚書府與蔣權(quán)說話,也會與我?guī)┬《Y物。他從不像別人一樣叫我草包美人,也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在我和蔣素素同時出現(xiàn)的時候,更不會眼中只有蔣素素而忽略了我。我那時候,是真心歡喜的。” “我及笄那年,陛下便要召新一批的秀女進(jìn)宮,但凡官員家的庶女也都能進(jìn)宮去。可那時候蔣夏兩家節(jié)節(jié)高升,已經(jīng)讓皇帝起了忌憚之心,名為選秀,不若說是人質(zhì)丟在宮中,借以警告尚書府。蔣儷和蔣丹只是庶女并不重要,皇帝也不會滿意,蔣權(quán)把蔣素素的畫像攔了下來,將我的畫像報了上去。” 蕭韶?fù)崦念^發(fā),便是在如今,她說起此事時語氣中也有一絲深刻的自嘲。或許蔣阮前世今生都未曾弄明白的一件事情便是蔣權(quán)為何會如此待她。身為親生父女,再如何冷漠也不至于如此,好似待一個外人也比她好些。虎毒尚且不食子,蔣權(quán)與她,或許是前世便結(jié)下的宿仇,今生要用父女的名義來還罷了。 “我不愿意進(jìn)宮,不想與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生活,更不想與一眾女人在深宮之中勾心斗角。可蔣權(quán)他說,若我不去,整個尚書府都要為我的任性陪葬。宣離也在那時候勸我,他說,他總能在宮中護(hù)我周全的,總有一日,他會讓我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蕭韶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大約是覺得宣離這話說的未免也太過狂妄了些。如今宣離的妻子可不是蔣阮,男人之間的爭奪從來都不是憑大話,是要靠真本事的。 “我并不知道人情冷暖,便也信了。自愿代替蔣素素入宮為妃。”蔣阮頓了頓,耳邊似乎又響起進(jìn)宮前尚書府里那些人做出的衣服或慈愛或感激的臉孔,每一句都讓人惡心。若是知道后來她是為了這樣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赴死,便是死,她也要拉上整個尚書府做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來賠罪。 “在宮里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灰暗的日子。被貴妃嘲諷,被宮女欺負(fù),人人都知道我不得寵,有時候甚至?xí)划?dāng)做是陛下寵妃的一個舞姬,就算有品級,也絲毫不被人看在眼里。我沒有可以依仗的家族,尚書府為了彰顯他們的忠心不會插手后宮之事,從來不會給我任何支持。他們甚至希望我死了,這樣或許會博得皇帝的一絲歉疚。”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笑起來:“后來,皇帝將沛兒給了我,將他養(yǎng)在我名下。沛兒在宮中也是個不得寵的皇子,我們是被忽略的人,我很感激,或許他是上天在前生對我的恩賜,知道我一個人必然撐不下去,才給了我這樣一個孩子。” 蕭韶目光微微一動,突然明白了為何宣沛對蔣阮的表情十分依戀,正如關(guān)良翰無意中說出來的一般,沛兒對蔣阮仿佛雛鳥依戀母親一般,若是是前生的母子,今生的確也這樣,只是這樣說來,沛兒難不成也有前世的記憶。而到現(xiàn)在為止,蕭韶聽到的蔣阮的過去也是十分悲慘的,他無法理解蔣阮所遭遇的一切。更無法想象眼前這個強(qiáng)大的,毫不在乎一切的女子也有過無助絕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