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醋王蕭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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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無常。”紅纓跟著感嘆了一句,看向蔣丹:“不過四小姐瞧著卻是個福厚的,此次進(jìn)宮應(yīng)當(dāng)能得圣寵眷顧,日后蔣府的榮耀還都要系在你身上。指不定大小姐都沒四小姐日后的風(fēng)光呢?!?/br> “姨娘莫要打趣我?!笔Y丹低下頭,眸中卻飛快的閃過一絲精光,狀似無意的問道:“不過如今大jiejie入獄,父親可想了什么好法子能將大jiejie救出來?” “法子,能有什么好法子?!奔t纓端起面前的插板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才道:“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連累府上。大小姐這一次犯得錯實(shí)在是天大的簍子,你父親已然氣的不行,與你二哥商量了許久也沒商量出辦法。如今宮里的淑妃娘娘震怒,陛下也失去了和怡郡主,大小姐此次在劫難逃,你父親就算去求情,豈不是雪上加霜?” 蔣丹拈著糕點(diǎn)的手指微微一頓,換了一個擔(dān)憂的神情:“那父親的意思,便是撒手不管了?” “老爺也是有心無力。”紅纓看著自己涂了蔻丹的指尖:“大小姐是蔣府里的人,自然明白該在什么時候做出犧牲,總不能為了她一個人,將全府人的姓名都置之不顧吧?!?/br> 御書房中,皇帝的臉色沉肅,看著面前的青年太傅:“朕不知道柳太傅,何時對弘安郡主的事情這般關(guān)心起來?” “微臣盡分內(nèi)之事,何況此事疑點(diǎn)頗多,不妨再等等,刑部的人再調(diào)查些時日,開堂審理也讓天下人信服。”柳敏不卑不亢,這青年向來不拉幫結(jié)派,雖是新貴,卻在朝中頗有建樹,第一次面對皇帝質(zhì)疑的目光,卻仍是目光坦蕩,不疾不徐。 “啪”的一聲,一本折子重重的摔到柳敏身上,皇帝沉著臉低喝一聲:“朕在問你,何時對弘安郡主的事情這般關(guān)心起來!” 一國之君,宮中遍布耳目,平日里也難免會聽到什么風(fēng)聲,皇帝此刻對柳敏已然心生不喜。只是柳敏卻仍舊站的筆直,連臉色也未曾變一分,仍舊低聲道:“微臣盡臣子之事,與私心無關(guān)。” 李公公瞥了一眼對面的人,年輕人光風(fēng)霽月,生的一派溫文,骨子里卻有文人的倔強(qiáng)和孤傲,這人本是皇帝特意為了大錦將來的江山培養(yǎng)的,如今卻是拂了皇帝的逆鱗,還一副不達(dá)目的不肯罷休的模樣。李公公心中揣摩著,下午趙老將軍已然來過一趟,懿德太后也發(fā)了話,蕭韶那邊雖沒有發(fā)話,以他的性子也不會袖手旁觀,如今連柳敏這直臣太傅都說上了,蔣家嫡女弘安郡主果真不是個普通人。只是柳敏這一說,怕是在皇帝本來就不大高興地心知火上澆油,實(shí)在不是什么好對策。 皇帝冷冷的盯著柳敏盯了半晌,突然狠狠一拍桌子:“好一個和私心無關(guān)!既然你們?nèi)巳硕紴楹氚舱f情,朕再寬限幾天又如何?好,朕倒要看看,你們還能拿出什么證據(jù)!滾出去!” 皇帝龍顏大怒,柳敏只低聲行禮便退了出去,李公公輕言安撫道:“陛下不必太過憂心,柳太傅說的也不無道理,此事怕是有蹊蹺,就怕有心之人拿來做文章,再多寬限幾日也好。” “你當(dāng)朕糊涂了不成?”皇帝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桌上的折子:“朕只是不明白,怎么一個兩個都中了蔣阮的毒,莫非真是妖女不成?” 柳敏離開御書房后,出了宮,竟是一路到了刑部關(guān)押囚犯的大牢,牢頭見了他先是一愣,隨即有些倉皇的起來迎接:“不知太傅大人前來,可有什么事?” “我來見一個人?!绷粑⑽櫫税櫭?,進(jìn)入官場幾年,他依舊對這樣阿諛奉承的人不大習(xí)慣,即便如此,他還是從袖中摸出一枚銀錠遞到了牢頭手里。 牢頭受寵若驚的接過來,心道原來朝中傳言的潔凈不惹塵埃,自命清流入骨的太傅也不過如此嘛,一樣還是懂這官場上上下打點(diǎn)的功夫,又何必做出一副清高的樣子給別人看。不過雖然心中如此想,面上卻還是要做出十分恭敬的模樣,道:“好說好說,太傅大人有什么事直接與小的說一聲便是了,只要能行方便的,小的一定鼎力而為。”說罷便問道:“太傅大人是要看哪一位?” “弘安郡主?!绷舻?。 蔣阮關(guān)在大牢最里間,那是關(guān)押死刑犯的地方,雖說定刑還未決斷,可是幾乎所有人都認(rèn)定了她此次在劫難逃,殺了一國郡主,焉有全身而退的道理。不過因為蕭韶或者是趙光的打點(diǎn),至少在牢中過的也頗為順利,這些牢里的獄卒沒有過多的為難她。 柳敏走到最里頭的時候,一眼便看見蔣阮靠著墻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身的模樣,倒是不見狼狽的驚惶。他心中松了口氣,隨即又嘲笑自己,早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尋常女子被關(guān)入大牢中大哭大鬧的場景自是不會發(fā)生在她身上的。 “郡主?!彼_口喊道。 蔣阮回過神,抬頭看見他,目光中閃過一絲愕然,隨即微笑道:“柳太傅?!?/br> 柳敏在牢前蹲下來,隔著柵欄與她對視。環(huán)顧這牢房里頭,雖條件簡陋卻沒有到苛刻的地步,與一路行來在其他牢房看到的情景截然不同。蔣阮衣衫完好潔凈,想來也沒有受什么苦楚,應(yīng)當(dāng)是有人為她打點(diǎn)好了這些。 “柳太傅過來,有何貴干?”蔣阮見他只顧看著里頭不言,開口問道。 柳敏看了她一眼:“我……來看看你。”頓了頓,他道:“你可還好?” 這青年眸中眸中情意流轉(zhuǎn),即便竭力掩飾,到底還是不經(jīng)意間泄露了三分,蔣阮自己又是個善于察言觀色的,微微皺了皺眉,隨即展顏一笑:“我很好,勞煩太傅費(fèi)心。” 她總是這般客氣有余,卻帶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離,柳敏心中微澀,想到今日之事,正色道:“我相信你,和怡郡主不是你殺的?!?/br> 柳敏覺得,蔣阮雖然看著是個薄涼之人,私心里卻是極良善的,否則當(dāng)初看見和怡郡主欺負(fù)十三皇子的時候也不會出手相救了。 “自然不是我殺的,”蔣阮看著她:“我沒有必要?dú)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