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陰差陽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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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肚里的那個孩子,夏研心中猶如刀絞一般,這孩子在她肚子里呆了那么久,眼看著就要臨產,卻中途夭折。并且,還是個男胎!蔣權知道了后會怎樣?定是會十分失望,她怎么能將這個消息告訴他?若是告訴了他,紅纓肚里的賤種豈不是更如魚得水。她的孩兒死了,也定要紅纓的那個賤種陪葬! 琳瑯怯怯的走上前:“夫人,二小姐那邊是否說一聲……” “別告訴她我小產了,”夏研艱難道:“你只說那絲線有問題,叫她別用。”夏研氣游若絲:“這件事情,若是要任何人知道,你們家人的性命就不保了?!?/br> 翡翠和琳瑯一震,齊齊低下頭道:“奴婢們省得?!?/br> “滾下去吧?!毕难忻黠@的不再想多說話,待翡翠和琳瑯正要退下的時候,琳瑯突然小心翼翼的出聲問道:“那……那小公子的尸首怎么辦?” 夏研一愣,看了看窗外,如今這個天氣,怕是也放不了多久,可是看著木盆里那團血rou模糊的東西,她又沒來由的感到心煩。登時便冷笑一聲:“死都死了,自然是丟出去扔了?!彼行﹨拹旱膭e過頭:“做的干凈些,別被人抓住把柄。” 翡翠和琳瑯都是心一涼,自己的親身骨rou,夏研這樣也實在太令人心寒了些??裳巯麓_實沒有別的辦法。她們自然不知夏研打的什么主意,只得應了出了門。 夏研躺在船上,眼角突然流下一滴淚水。她側過身子,淚水悄然不見,眼中閃過一絲惡毒。 她的孩兒落得一個這樣慘死的下場,紅纓肚子里的賤種,必定要比他慘一千倍,一萬倍! 夜里,妍華苑里的一間小屋亮起了燈,方是下過雨的天氣,夜里竟還有些風,將那燭火吹得搖搖欲墜,忽明忽暗的有些鬼魅。 一個小聲的聲音響起:“那東西處理的怎么樣了?” “怕被人懷疑,用粗麻布包了,處理的挺干凈的,沒人發現。”另一個微低聲音答道。 “那就好,哎,今兒個夜里瞧著天色陰沉,感覺怪滲人的,你說,莫不是冤魂……” “去去去,大晚上的胡說什么呢?”微低的聲音似是十分忌諱,急急打斷另一個聲音,道:“都這么晚了,既然事情都處理好了,我先回去了?!?/br> “好?!绷硪粋€聲音答道,緊接著便是腳步離開的聲音。屋里的燭火微微照亮了桌前人,正是夏研身邊的貼身婢子琳瑯。今日她將那死嬰交給了屋里一個嬤嬤,只說是院里不干凈的丫鬟在外頭臟了身子生下的,讓那東西交出去遠遠的賣了。雖說這事有些忌諱,琳瑯給那婆子的銀子卻很足量,那婆子也就接應了下來。 明明一切都辦的很妥當,琳瑯卻不知怎么的總覺得心中隱隱不安,好似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似的。然而夏研身邊如今離不得人,她裝作未曾小產,胎像安穩的模樣繼續養胎,琳瑯卻必須給她小產的身子熬補藥。 那婆子與琳瑯分開后,笑呵呵的去摸自己沉甸甸的荷包。琳瑯的銀子雖然給的足夠,然而這死嬰卻還能賣出一筆好價錢。那死嬰身上連著的紫河車可是好東西,京城有家藥鋪子私下里就在做這等生意。平日里搜羅了死嬰倒賣給別人,大宅門里的女子經常需要用紫河車來養顏,然而紫河車畢竟是血淋淋的玩意兒,平日里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吃,只得私下里偷偷的買回來。 今日這婆子就是從琳瑯處得了那死嬰,再轉手賣給了藥鋪,回頭就收了兩份銀錢,如何不高興,登時就興致勃勃的出去打酒吃了。 素心苑中,蝴蝶端著一個琳瓏剔透的琉璃碗來遞給榻上的蔣素素:“姑娘,趁熱喝了吧。” 那碗里煮的熱氣騰騰,瞧著卻有一種令人作嘔的顏色,雖香氣撲鼻,卻也令人沒來由的胃中發賭。 蔣素素放下手里新進的胭脂,渾不在意的接過蝴蝶手里的琉璃碗,拿玉勺子輕輕攪了攪,漫不經心道:“今日又有了?” “這幾日京中少得很,藥鋪的掌柜說這是今日新收的,新鮮的很。奴婢花了兩百兩銀子才買了回來?!焙袂椴蛔兊?。 “知道了,回頭你去賬上里領銀子?!笔Y素素將碗端起湊到自己鼻尖,輕輕嗅了一口,露出陶醉的神情。吃紫河車不是一天兩天了,多虧了紫河車,她面上的疤痕才好的如此之快。這東西珍貴卻不常有,別人怕血淋淋,她卻不怕。為了這張容顏,這些又算什么?總歸最近連雞血也能斷了,她的容顏想必也更是美艷無雙,看來,是時候出來走走了。 蔣素素端起碗來慢慢品嘗佳肴,一邊的蝴蝶卻是強忍心中嘔吐之意。素心苑丫鬟房門口的雜物堆里,正靜靜躺著一片布匹,瞧著應當是裹什么東西的布料,正是一塊粗布,上頭沾了些暗褐色的污跡。 夜里怕著涼,露珠將窗戶掩了,留一絲小縫,既不會灌進太多冷風,屋里也透氣兩塊。今日天氣清爽,倒也不必用冰了。天竺從外頭走進來,走到正準備就寢的蔣阮身邊,與她附耳小聲說了幾句話,蔣阮眸光閃了閃,微微一笑:“原是這么回事?!?/br> 天竺也不由得皺了皺眉,夏研令人將自己誕下的死嬰送去處理了,卻陰差陽錯的被素心苑的人買了回來。那蔣素素便是吃的自己親弟弟的紫河車,一想到此處,便覺得毛骨悚然的駭然。 蔣阮道:“世上自有因果報應罷了?!?/br> 天竺道:“夏研隱瞞小產的消息,難不成也想移花接木?” “吃了這么大一個虧,夏研怎么甘心?若是移花接木,豈不是顯得她心腸太好了些?”她將擋在眼前的碎發別到而后,那耳垂越發顯得瑩白如玉。 “那姑娘……?” 蔣阮搖頭道:“不必擔憂,她如今矛頭全在紅纓身上,紅纓何嘗不是牢牢咬住她?我們只管坐著看戲就好。”不到出手的時候,她不會貿然出手。 天竺想了想,便應著出門去了。 天竺出去后,蔣阮按了按額心,又坐著想了一會子事,才覺出有些乏了。起身便要脫了外裳上塌,只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且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