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相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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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朝前面的林子中走去,蕭韶走在前面,待走出老遠后,蕭韶停了下來,轉向她道:“到這里為止,他們聽不見。” 關良翰等人都是有武功在身,耳力又好的出奇,她要說的事情既然要避開眾人,便是不能被他人聽到。蕭韶想到這一點,倒是十分體貼。 蔣阮抬起頭來看他,適逢山林日光初升,金色的暖陽照的他容顏更加俊美,漆黑的眸子若閃爍寶石,優雅矜貴。 她險些被這竟晃花了眼,然而只是短短的一瞬,她微微一笑:“蕭王爺昨夜說,欠我一條命。” 當時她疲乏至極,也沒來得及思量蕭韶話里究竟是何意思便沉沉睡去,今日一早沒來得及問出答案便見著了蔣信之。 “是。”蕭韶答。 蔣阮盯著他:“蕭王爺想要還這個人情?” 她改變了主意,不再問其中來龍去脈,問清來龍去脈又做什么,當利用手中可利用一切之物,譬如眼前的蕭韶。 “是。”蕭韶答。 “蕭王爺幫助二妹,是將她認作了我?”她問。 蕭韶之前無緣無故的幫助蔣素素本就令人奇怪,可后來種種跡象表明,他似乎又并不是站在蔣素素一邊的。玲瓏舫上之事多有蹊蹺,自蔣素素過后,蕭韶又屢次幫助自己。就在剛才,蔣阮才想到,若是蕭韶之前將蔣素素認作是她,確實可能做出當時的舉動。 她緊緊的看著蕭韶,蕭韶點頭:“是。” 三個“是”字,言雖短,卻顯得極為堅定。蔣阮忽而一笑,道:“我明白了。蕭王爺既然想要還這個人情,眼下就有一個機會。” 她說的穩而快,幾乎沒什么思量的就接了這句話,顯然這番話已經藏在心中多時了。 蕭韶盯著她,也聽出她話里公事公辦談生意一般的語氣,道:“你想做什么?” “宰相府一家密謀造反,今生已經罪無可恕,勢必死路一條。我要蕭王爺保他們一條命,將李棟父子三人交到我的手中。” 蕭韶認真的看了她一眼,竟也沒問為什么,點頭:“好。” 這下輪到蔣阮詫異了,傳聞錦英王冷硬無情,如今見著,卻是性子好得出奇。她微微皺眉,他真將救命之恩看的如此之重? 然而這件事又不得不做,她原想交給蔣信之的,可蔣信之如今才至副將,要從牢里將李棟三人弄出來實在有些困難,便是勉強成功了,日后若是有心之人一查,出了什么意外,也會給蔣信之招禍。趙家更勿用說了,且趙光為人固執中立,這般冒險,并不一定會答應。甚至會疑心她的做法。 但就這么讓此事從此落定,她又實在不甘,眼下這個機會難得。她雖然對蕭韶不甚了解,卻知道上一世,這人心性堅定,言出必行,從某些方面來說,實在是難得的真男兒。況且蕭韶門路廣權力大,此事有他出面,必然就有七成把握。 她沖蕭韶微笑道:“多謝王爺。” 回府路上,蔣信之一路旁敲側擊蔣阮昨夜和蕭韶發生了什么,蔣阮只說什么都沒發生,蔣信之卻是一副不信的模樣。便是在一邊說:“阿阮你如今年紀尚小,許多事情還不甚清楚,日后遇著男子,定要睜大眼睛瞧個清楚,別讓人花言巧語騙了你的歡心去。” 這便是從小教育她日后看男子的眼光了? 蔣阮心中嘆了口氣,對蔣信之道:“大哥認為,我瞧著父親,還會對男子抱著什么樣的期待?” 蔣信之愣住。 蔣阮看著他認真道:“自我年少起便目睹了這世間最為負心薄幸的男子,又怎么會輕而易舉的被別人花言巧語迷了去。莫說是現在了,便是日后我及笄了,也并不想嫁給一個陌生人走完一生,整日在宅門中勾心斗角。只要能跟著大哥,一生不嫁也是無妨的。” 這倒是實話,此生她本就是攜著仇恨而來,只為了手刃仇人下地獄,蔣信之所言的男子,便是她見一個,也是不能,也不愿糾纏的。 蔣信之瞧著自家妹子認真的模樣,心中一震,蔣阮分明沒什么表情,他卻在那一刻感到一種刻骨的蕭索,便是骨rou至親的同胞兄弟,他也無法分擔一絲一毫,只能看著蔣阮一個人孤獨的背影,仿佛下一秒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鬼魂。 片刻后,他低聲道:“那也是不妥的……這世上男子雖然都一個德行,你將就將就,總能找到一兩個不是那么壞的……總之一輩子不嫁,這還是不成的。” 蔣阮:“……” 兩人回到了蔣府,露珠和白芷早已得了消息在府門口等著,見了蔣阮俱是紅了眼:“姑娘!” 露珠連翹上前扶住蔣阮,見著蔣阮身上的衣裳便驚呼一聲:“姑娘受傷了!” 白芷有些驚慌的打量起她,蔣信之道:“阿阮,我去尋個大夫,你先回屋歇著。你們兩個丫頭去找點姜糖水來,昨夜在外頭呆了一夜,莫要受了風寒才好。” 白芷和連翹連忙匆匆應了,扶著蔣阮回屋。回到院子里在榻上躺下來,白芷去找姜糖水,露珠給蔣阮換上一身干凈的衣裳,蔣阮問:“連翹怎么樣了?” 當時連翹被李安打了一掌吐血,也不知如今怎么樣。露珠道:“連翹jiejie無事,少爺請了大夫來看過,只說要養半個月傷。姑娘可是傷著了?”她小心翼翼的幫蔣阮將昨夜胡亂處理的傷口拿水清理了,奇道:“咦,這傷口竟然結疤了,還好,結的這樣快,倒是沒有越來越大。” 蔣阮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昨夜被劃傷的傷口已然結了一層淺淺的疤,想了想,從袖中將昨夜蕭韶給她的青瓷瓶拿出來,對連翹道:“這是傷藥,收起來吧。”這藥如此靈驗,保不準日后還能用到。 露珠見了那藥聞了聞便知是好東西,二話不說就拿著瓷瓶去找地方收起來。白芷端著碗姜糖水回來,蔣阮接過來喝了一口,只感覺冰涼的四肢回暖了些,問:“妍華苑那邊怎樣了?” 白芷聞言便是一笑,道:“翻了天去,二姑娘昨日回來的時候滿臉都是血,好似是馬車翻了落到了荊棘叢中,隔了許久官兵才找到,耽誤了時機,大夫都說可能要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