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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了,估計是這幾天太累了。”柳斐然不好說她是哭累了,便撒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謊話。 “哎,殿下太不容易了。”小可子如何沒看出來初玉塵哭過?不過也不會揭穿罷了。他連忙在前面引路,把柳斐然帶到初玉塵的寢室跟前。 柳斐然大步跨進她的寢室,來到床邊,才把初玉塵放下,初玉塵立刻就醒了,雙手瞬間抓住了她的袖子,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又紅又腫,眸子里全是無處安放的脆弱。 “我在這兒,別怕。”柳斐然輕聲安慰。 初玉塵緊緊抓著她,可憐兮兮地說道:“別走。” “我不走,我就在這兒。”柳斐然心疼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初玉塵看了她一會兒,慢慢閉上了眼睛,只是依舊是抓著她的袖子,小聲說道:“jiejie,陪我……陪我睡。” 柳斐然猶豫,半歡從外面走進來,見到柳斐然的猶豫,說道:“柳大人不妨也躺一會,殿下這幾天幾乎徹夜不眠,有您在,殿下才睡得安心。” 柳斐然想了想,點了點頭。她直接和衣而睡,把初玉塵摟進了自己的懷中。初玉塵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很快就沉睡過去了。 柳斐然躺床上沒事做,便只好想案情,大概是身邊的孩子睡得太香,她想著想著,也睡過去了。 初玉塵這幾日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此時被柳斐然抱在懷中睡覺,一覺醒來之時,天已經黑了。 她迷糊地睜開眼睛,鼻子嗅到的都是熟悉的味道,初玉塵也說不清這是什么味道,但卻很好聞。她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是柳斐然的味道,目光一移,就看到了柳斐然的臉。 柳斐然半靠在床上,一手搭在初玉塵小小的肩膀上,一手捧著一本書,正看得入迷,初玉塵醒過來了都沒留意。 初玉塵很快就想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她維持著這個姿勢不動,靜靜地看著自己敬愛的jiejie。那雙桃花眼微垂,長長的睫毛時不時輕眨,筆挺的鼻子下是豐潤的唇,唇色自然泛紅,那是桃花般粉紅的顏色。 大概是因為之前也躺下了的緣故,平日里一絲不茍的妝容出現了凌亂,向來高高束起的長發散落了兩縷,衣衫也并非整潔無褶,多了兩分慵懶。 初玉塵不懂什么叫嫵媚,不知柳斐然這般樣子若被男子看到會有多誘人,她只知道這樣的柳斐然很美,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美的人。 柳斐然應該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豐潤的唇微微勾了起來,桃花眼中泛起點點碎碎的笑意,似是月光下蕩漾著水波的湖面。 初玉塵看癡了,大眼睛里流轉著一種不能掩飾的癡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初玉塵好奇地看向柳斐然看的書,想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柳斐然手中拿著的是《論語》,初玉塵眨巴了一下,總覺得這本論語有點眼熟。突然,初玉塵瞬間就坐了起來,小臉上滿是驚詫,一下子撲在了柳斐然身上,抱住了那本論語。 這不是自己在上面亂涂亂畫的那本論語嗎! 柳斐然雖然一驚,但這小小的人兒撲進自己的懷中就反應過來了。原本還忍住了的笑意,倒是如梅花與雪爭俏般地綻放了起來。 “jiejie你怎么會拿到這本書的?”初玉塵臉兒都紅了,死死抱住這本書,不敢看柳斐然,小聲問道。 “閑來無事,就讓可公公把殿下近日看的書拿過來了。”柳斐然放松身體靠在床上,一手懶洋洋地撐住歪著的頭,衣裳滑下,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臂,她帶笑問道:“殿下反應怎么如此之大?” 初玉塵既覺得這樣的柳斐然實在是迷人得很,讓她忍不住偷看多了兩眼,又覺得自己反應似乎過激了,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初玉塵吶吶道:“沒……沒什么。jiejie你有沒有看到什么?” “看到了什么?”柳斐然笑著反問。 聽到這話,初玉塵松了一口氣,正欲說話,卻聽得自己敬愛的jiejie笑著說道:“我就只看到了一只鴨跟一只老鼠說話。” 初玉塵頓時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說道:“哪里有鴨子和老鼠?!”叫罷她急急忙忙打開了自己的書,翻到了自己亂畫的位置,指著上面的畫說道:“你看,這是鶴,這是狐貍!” “哦……原來是鶴和狐貍啊……”柳斐然尾音拉長,滿滿都是笑意,好似要晃蕩出來了那般。 初玉塵還沒反應過來柳斐然是在逗她,還在急急解釋:“是啊,這是鶴,脖子修長體態優美,哪里像鴨子了?還有這哪里像老鼠了?明明是……” 聽著初玉塵仿佛碎碎念般的解釋,柳斐然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平日里文雅慣了的她,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試過笑得這么開懷了。 初玉塵聽著她的笑聲,一愣一愣的,沒能明白她在笑什么。不過這樣的少傅她是從來沒有見過,于是就看多了幾眼。只見柳斐然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笑成了橋狀,彎彎的似是承載了一片星河,臉頰泛紅,笑容燦爛。 初玉塵愣了好一會兒,才從她這好看的笑容里面緩過神來。然后就回味過來了,jiejie這是在笑什么呢?她平日里靈動不已,此時卻難得變得傻乎乎的,呆呆地望了一眼柳斐然,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書。 目光停頓在書上那兩只靈里靈現的動物上,雖然是寥寥數筆,但其實已經把鶴和狐貍的精髓畫在了紙上。單腳站立的鶴神色是如此優雅迷人,狐貍則是顯得有一些懶洋洋地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