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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捕風在線閱讀 - 捕風_分節閱讀_100

捕風_分節閱讀_100

    醫生不敢給他徹底斷掉嗎啡,生怕他承受不住、會出意外。而在顧雄飛和醫生交談之時,阿南偷偷的溜進病房,含著眼淚站在了病床旁邊。

    葉雪山緊閉雙目躺在床上,身體上下插了許多針頭管子,口鼻上還覆著一只氧氣罩。阿南試探著伸手碰了他一下,又帶著哭腔低低喚道:“哎,你醒醒啊!”

    輕輕握住了葉雪山的右手,阿南像只小貓一樣,細細的哭出了聲音:“瘋子,你現在終于不難過了,是不是?”

    這時,顧雄飛推門走了進來。

    顧雄飛停在床前,對著葉雪山望了良久,最后忽然開口說道:“阿南,我是不是對他不好?”

    阿南的嗓子都哭啞了:“大爺,你對我們很好。”

    顧雄飛抬頭看了阿南:“好?怎么個好法?”

    阿南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答道:“你救了少爺的命,還供著我們的吃喝穿戴。少爺一天要打好多嗎啡,不是大爺出錢,我們早就用不起了。少爺要是沒有嗎啡……”他抬手一抹眼睛:“也是活不下去的。”

    顧雄飛的臉上顯出疑惑神情:“就只有這些?”

    阿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他依然是不敢得罪顧雄飛的,所以立刻又道:“大爺又不是少爺的親大哥,能這樣對待少爺,已經是……已經是……”他好不容易想出了一個詞:“仁至義盡了。”

    顧雄飛的黑臉上褪了血色,他想阿南說的沒錯,自己對待葉雪山,也就只是供了吃喝,供了嗎啡。自己以為是愛他愛到無以復加了,其實落在外人眼中,無非只是“仁至義盡”,因為出了力,出了錢,比陌生人強。

    如果葉雪山今天不尋死,自己明天還是要去天津的,再過一陣子還是要去青島的。葉雪山的瘋傻死活,都不足以攔住他的腳步。誰都可以排在葉雪山的前面,因為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輕視慣了對方。

    顧雄飛和阿南在病房里面熬了半天一夜,翌日天亮,葉雪山依舊是無聲無息,只在癮發的時候,會有些無意識的反應。他抽搐,他痙攣,他始終有著生命危險;顧雄飛想他都到了這般地步了,連意識都沒有了,可還是沒能甩開痛苦。

    醫生很有控制的為他注射了嗎啡,一次比一次減少劑量,于是在阿南的眼中,葉雪山就總像是沉浸在噩夢中不能自拔。

    阿南實在撐不住了,坐著椅子趴上床尾,昏天黑地的打了個瞌睡。顧雄飛在走廊里來回走動,想要抽煙,結果被一名看護婦教訓了一頓。他一顆心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打算還是回病房去,不料他的笨副官又來了,嘁嘁喳喳的告訴他“司令又來電話了”。

    顧雄飛這才反應過來——按照計劃,自己今天應該去天津的。

    顧雄飛回到家中沐浴更衣,然后往天津沈公館打去長途電話。他沒有哭,可是嗓子也啞了,說起話來老氣橫秋。沈將軍很不耐煩的質問他為何該來不來,他就扯著砂紙喉嚨說道:“伯父,我弟弟……生病了。”

    沈將軍就聽不得他提弟弟:“放屁!他病他的,你來你的!你留在北平,還能替他生病不成?”

    顧雄飛答道:“伯父,其實他不是病,他是不小心跌到河里去了,如今還在危險期。我走了,家里沒人照顧他啊。”

    沈將軍幾乎要生氣了:“真是見了鬼!難道你還會照顧人不成?趕緊滾過來,上次佳麗在北平玩的很高興,還說這次你來了,一定要回請你。你個混蛋小子,別給臉不要臉!”

    顧雄飛神情痛苦的緊緊一閉眼睛,然后虛弱的說道:“伯父,對不起,我是真的脫不開身。家里這邊……要出人命了。”

    顧雄飛是講禮數的,不能公然和沈將軍對著干。打太極似的說了半個多小時,他總算是挨完了沈將軍的罵。

    放下電話吃了頓飽飯,他來了精神,又要往醫院走。可是在臨行之前,他忽然想起了葉雪山昨日在亭子里所說的話。上樓翻出支票本子,他略略心算了一番,然后開出一張一萬塊錢的支票。小孩子窮人乍福,反怕招災;況且普通人家一百塊錢就能娶個媳婦了,給他一萬塊錢,著實已經不少。

    到了醫院之后,顧雄飛把阿南叫了出來。

    兩人一前一后的下樓出門。顧雄飛把支票遞給了阿南。阿南很是認得些字,接過支票一看,先讀懂了上面的數目。顧雄飛告訴他道:“這是一萬塊錢的支票,你拿去交通銀行,就能兌錢。”

    阿南的手立刻有點哆嗦,他知道支票是能換錢的,可是顧雄飛平白無故,給自己一萬塊錢做什么?

    顧雄飛長出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這是子凌的意思。他說你是個伶俐孩子,總陪著他,會耽誤前程,所以希望你拿了錢,能夠自立一份事業。從現在起,你想回天津也可以,想留在北平找事做也可以,總而言之,你自由了。”

    阿南早把眼淚哭干了,這時就仰起臉面對了顧雄飛:“我照顧他,不是為了錢。”

    顧雄飛并沒有興趣去了解阿南,只認為他是在說漂亮話。伸手一拍他的肩膀,顧雄飛叮囑了一句:“把支票收好。”

    然后他轉身又向樓內走去。阿南獨自站在大太陽下,頭皮曬得火辣辣,一顆心卻是又苦又涼。

    阿南揣好支票,隨即上樓又回了病房。

    他擰了一把濕毛巾,很小心的給葉雪山擦了手臉。葉雪山周身上下的管子已經撤走了,唯獨臉上還留著氧氣罩。阿南坐在一旁注視著他,心想等他真的死了,自己再走。

    可是葉雪山并沒有死。他的戒斷反應越來越弱,呼吸也越來越穩。十天過后的一個中午,他毫無預兆的蘇醒過來。

    蘇醒過來了,可是不再認人,睜眼瞎子似的只能向前看。除此之外,他也不會說,也不會動,完全就是白癡樣子。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他活下來了。

    這十天里,顧雄飛一直是個心事重重的模樣。在確定了葉雪山的生死之后,他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似的,起身從醫院直奔火車站,搭乘最近的一班火車去天津了。

    110、本性

    在一個驕陽似火的午后,顧雄飛獨自一人回了北平。

    他還是戎裝打扮,出了火車站坐上家里汽車,他直接趕往醫院。一個月前是從醫院出發的,一個月后再回醫院。一切都是出乎意料,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離開這么久。暖風從車窗中撲啦啦的吹進來,正好風干他的熱汗。他把雙臂環抱在胸前,側過臉去向外看。

    他一生的方向,轉折在了這一個月中。

    顧雄飛走進病房之時,阿南正在給葉雪山擦臉。葉雪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擺成什么樣是什么樣。聽到門口響起了腳步聲音,葉雪山慢慢的扭過頭來,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干干凈凈,然而毫無神采,直直的只是呆望。

    顧雄飛走到床邊,彎腰摸了摸他的臉。他微弱的抬了抬手,仿佛是要反抗,不過隨即把臉又轉向了阿南。

    顧雄飛沒想到阿南還未離開,心里倒也隱隱的有些感動:“阿南,他怎么樣?”

    阿南垂手站在床邊,下巴瘦得尖尖的:“大爺,他……他像個小娃娃一樣,除了吃喝拉撒,什么都不懂了。”

    雙手擺弄著大毛巾,阿南顯然是很憂傷:“他連我都不認識了。”

    顧雄飛聽聞此言,卻是笑了一下:“也好,小娃娃不會再鬧自殺。”

    然后他俯身湊到葉雪山面前,低聲問道:“是不是,小娃娃?”

    葉雪山側臉盯著阿南手中的五彩大毛巾,對于顧雄飛的言語毫無反應。

    顧雄飛提前做了計劃,如今就開始行動起來。忙忙碌碌的辦好出院手續,他單槍匹馬的把葉雪山攔腰抱進了汽車。阿南拎著一只裝滿零碎什物的網兜跟在后方,正要彎腰隨著上車,不料顧雄飛站在車門前,對他抬手一攔:“阿南。”

    阿南一怔,隱隱生出了預感:“大爺?”

    顧雄飛板著臉說道:“阿南,我說過,你自由了。”

    阿南下意識的伸手扶住車門,心慌意亂的說道:“不,我不要自由。我想和他在一起!”

    顧雄飛握住阿南細細的手腕,輕而易舉的拿開了他的手:“我希望他能和過去的一切一刀兩斷,其中也包括你。從今以后,由我來照顧他,你回天津,也過你自己的日子去吧!”

    然后他彎腰鉆入車內,“砰”的一聲關了車門。汽車發動起來,緩緩駛上大街。而阿南呆站在醫院門前,手里還拎著沉重的網兜。眼看汽車越開越遠,阿南忽然打了冷戰,隨即拼命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又撕心裂肺的大喊:“瘋子,瘋子!連你也不要我了嗎?”

    喊著喊著,他哭起來。手里的網兜隨著他的步伐叮當直響,是一套搪瓷茶缸撞擊出聲,茶缸里還裝著半個蘋果,是葉雪山上午沒有吃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