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腿叔叔_分節閱讀_94
就這么一句關心的話,竟然也叫阮靜河心里頭暖融融的,他略微有點傷感,說:“謝謝。” 掛了電話,他坐在椅子上,發了一會呆,又趴在了桌子上。 又突然特別傷心,想要哽咽。 他趴在桌子上,趴了很久,覺得他太累了。 連呼吸都是累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又想起周先生,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讓他心里頭的傷心和痛苦,全都變成了憤怒和怨恨。 他答應過他的啊,他不在的時候,他都不會喝醉。 他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當周先生告訴他那個消息的時候,他的回答。 他回答說:“沒事啊,我又不怪你,你好好處理。” 可那只是他乍然得到周先生的消息,害怕再度失去的情況下說出的話,他并非代表他有足夠大的胸襟和氣度,可以包容這件事。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小心眼,占有欲強,他比任何人都有更強烈的嫉妒心,他嫉妒的要死,恨的要死,想到這件事就讓他瘋狂。他無法接受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周先生,在跟他在一起之后,又和別的女人睡了一覺,還懷了孕。 那個賤女人!他心里想,都是這個婊子,害了他們,如果沒有這件事,他跟周先生,現在可能已經修成正果。 原本他們的感情進行的那么順遂,那么甜蜜。 怎么會突然發生這種事,突然變成這樣。 他沒想到愛情會讓人這么痛苦,痛苦到想死可是又放不下。一種情緒在他的身體里堆積,他覺得自己要爆炸,他緊緊咬著牙,用力地捶了幾下桌子。 他恨死了,他要瘋了。他居然還怕周先生在檢測完DNA之后,會拋棄他,選擇另外一個人。他怎么那么賤,那么不爭氣。 他想找個人說,可是不知道該找誰。他抹了一把臉,拿起手機一個一個翻。 似乎這世上,他也就只能找夢龍來傾訴。 夢龍還算義氣,一聽到他的召喚,立即就打車過來了,阮靜河說:“我們宿舍就我自己,你上來吧,我這蓬頭垢面的,不出門了。” 夢龍就到了他們宿舍里頭,一看到他那憔悴的樣子,就吃驚地問:“你生病了吧?” “沒有,就是昨天晚上在湖邊睡了一會,有點著涼了可能。” “你瘋了吧,去那兒睡,你不是去旅游了么, 還什么一個人的旅游,怎么搞成這樣子了?” “不瘋也差不多了。”阮靜河就把周先生的事,原原本本地給夢龍講了一遍。 “其實我不怪他,男人喝醉了酒就是畜生,干什么都靠本能。他自己也不是愿意的,我其實能理解他,他如今被這個事困擾著,他自己也很痛苦。” 夢龍砸吧一下嘴,說:“我倒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這事有點狗血啊。” 阮靜河苦笑:“是吧,我也覺得,現在寫小說也不會這么狗血了,我說出去,有幾個人信。” “你跟周叔叔的戀情,本來說出去就沒人信。”夢龍說:“生活本來就遠比小說狗血,沒有你想不到的事情。你別想了,不都說了還沒確定是周先生的孩子么,也有可能是那女的在玩仙人跳呢,看周叔叔有錢,想誑他一筆也說不定呢。” “我也這么想過,可是你覺得可能么?”阮靜河臉色難看的厲害:“你以為真的是電視劇么,女的脫光了他的衣服,第二個佯裝和他上過床?他又不是白癡,一個成年人,有沒有做過,他會不知道?就算不是他的孩子又怎么樣,關系肯定是真發生了。我想到這點就覺得特別痛苦!” 他臉上都有些微微扭曲了,似乎想要哭,可是又極力忍耐:“我覺得很痛苦,一開始覺得沒有什么,后來自己一個像的時候覺得很痛苦。腦子控制不住地想,他喝醉的時候跟那個女的會有多么瘋狂,他可能也享受了很強烈的高潮,可能也抱著那個女人盡情地親吻,我想到這些覺得很難受。說句聽起來很荒唐的話,我寧愿他是清醒著跟那個女的做的,起碼我知道他不喜歡那個女人,他是帶著厭惡的心做的,可是喝醉了他知道什么呢,他只知道爽而已。” 阮靜河說著,忽然掉眼淚了,胸膛微微起伏,卻沒有聲音。夢龍看著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 “我該怎么辦呢。” 夢龍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他,他也不知道對于這架勢該怎么處理,他覺得作為旁觀人,他是體會不到阮靜河的痛苦的。可是他心里卻有那種很強烈的同情,他伸出手來,拍了一下阮靜河的背。 “我算了一下這件事發生的時間……”阮靜河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來了“那時候我們關系正好,每天晚上聊天,他只要不在,我就會發信息到處找他,一直想他。” 他猛地站了起來,眼神兇猛,看著夢龍。夢龍有點害怕,想要出聲說話,又不敢。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他在跟別的女人快活的時候,我他媽正在宿舍里頭,發短信問他在干嗎,去哪兒了,正不可抑制地想他。你能想象這個畫面么?!” 他似乎在質問夢龍:“我在想他,他卻在喝醉了酒跟別的女人上床, 還射進了她的身體里!” 他一腳把身邊的椅子踢了過去,夢龍嚇得猛的一閃,那椅子“咣當”一聲撞在了墻角上,又滾落到洗手間門口,阮靜河淚流滿面地吼道:“我他媽就要瘋了,我寧愿現在就死了!” 他的面容扭曲,那么丑陋,癲狂。 這世界上,什么最傷人。 愛最傷人。 第11章 白眼狼 “那你打算怎么辦呢?” 阮靜河沒說話,他那么痛苦,居然繼續打算等。 “別等了,阮靜河。”夢龍說:“到這個地步,你還執迷不悟,你等下去只會更傷心。” “不等還能怎么樣,我還愛他啊。” 夢龍有點生氣,說:“你這人,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見了棺材我也不掉淚,一起躺進去。” 阮靜河如此說。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周先生總是不理他,他一個人總是忍不住胡思亂想。他似乎有自虐傾向,總是去想這一夜情的具體細節,感覺自己要崩潰了。 舍友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問說:“你怎么都不吃飯。” “不餓,你們去吧。” 舍友說:“我也不想吃學校食堂,放了假就那么幾個窗口,做的菜也難吃,我們去吃火鍋吧。” 在四川他們聚餐,似乎就是吃火鍋,還是自助的,阮靜河想了想,說:“好。” 他們到了火鍋店,舍友才問說:“你知道今天我為什么請你吃飯么?” 阮靜河看向舍友,舍友說:“今天是我生日。” 阮靜河略微有點尷尬,說:“你生日啊,不好意思,我還真不知道,也沒問過。不然給你買個蛋糕。” “算了,我生日在暑假,幾乎沒過過,同學都不在。” 舍友拿了幾瓶啤酒,說:“你陪我喝一杯吧。” 他舍友是山東的,平時以老爺們自居,嗓門大,還有個更響亮的名字,叫郭亮。 阮靜河是不愛喝啤酒的,他寧愿喝一兩白酒,也不喜歡喝啤酒,覺得苦。周先生也對他說,煙和酒能不沾就別沾,沒好處。 他想做個聽話的受,周先生的話,他都聽。 他想了想,說:“好吧,一人一瓶,對瓶吹。” 郭亮就笑了,說:“知道你不能喝,這樣,我干了,你隨意。” 阮靜河慢慢就發現,郭亮喝酒有點猛,一杯一杯,跟喝白開水似的。 阮靜河就阻擋,說:“吃自助,你這么個喝法,還吃什么啊。” “哥們心情不爽,女朋友在跟我鬧分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