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賈維斯與托尼

    ——應該是被人救下了。

    卡洛萊想著，回憶終于翻過殘余著痛楚的夢境涌了上來：她被小丑抓走，用來威脅蝙蝠俠、或者說是讓蝙蝠俠陷入抉擇的自責之中，但是注射在卡洛萊體內的毒品卻讓她擁有了反抗的能力——她攻擊了小丑，甚至可以說單方面毆打著小丑，讓他流血，讓他幾近死亡，而最后自己也因為力竭躺在了小丑身邊。

    應該是遲到的蝙蝠俠救了自己。

    卡洛萊稍稍安下心來，十五歲的女孩精疲力竭，但卻還是想要爬下床去，想了想翻身正要去取下掛在床側的藥水袋時，忽然便有聲響在房間傳出。

    先是門鎖咔噠的一響，隨后便是腳步聲與熟悉的英國男音：“卡洛萊小姐，可以請你先坐好嗎？”

    卡洛萊愣了愣，在意識到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的時候便猛地回過身，眼里滿是詫異：“賈……賈維斯？”

    走進房間的人正是那有過露水情緣的賈維斯，如果是他自然不會讓卡洛萊感到害怕或是擔心，但同時疑惑也涌上心頭——怎么會是賈維斯？

    雖然心里不斷疑惑猜測著，但卡洛萊還是順從賈維斯的話坐好下來，只微微皺著眉看他。

    大抵是能從女孩的表情與眼神中看出疑惑，賈維斯站定在卡洛萊身邊，說道：“你現在在紐約，是蝙蝠俠先生將你送了過來。”

    “蝙蝠俠……”正如卡洛萊所料是蝙蝠俠將她從化工廠帶離，可——“為什么會把我送到紐約？”

    “韋恩先生覺得卡洛萊小姐似乎不太喜歡待在哥譚，所以拜托我的主人，也就是托尼·斯塔克照看你。”

    卡洛萊聽過托尼·斯塔克，畢竟全美與布魯斯·韋恩齊名的億萬富翁、花花公子、睡遍雜志封面女郎的男人，只要是美國人都會知道吧！可為什么會把自己送到斯塔克這邊？卡洛萊忍不住往不太好的方向發散思維——是自己的離開讓這只相處了不到一周的家人失望了嗎？還是說像下城區的老大一樣售賣自己？

    卡洛萊不由自主地抿緊了嘴，如果是這樣也更好，她只要向托尼·斯塔克說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對方肯定不會想收留一個身染毒癮的女孩，到時候她無所謂去哪里……

    然而還沒等卡洛萊將心頭半是酸楚半是苦澀的情緒處理好，賈維斯便發出了輕微的低低笑聲：“抱歉，我以為我的玩笑能讓你開心一些。”

    “玩……玩笑？什么意思？”卡洛萊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她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自控力在快速地下降，但同時她卻也阻止不了自己，甚至于還隱隱樂于放任自己。

    賈維斯走近過來，他與卡洛萊回憶里的模樣絲毫沒變，服帖精致的休閑西裝，俊美得有些銳利的歐洲面孔，淺金頭發，以及鈷藍雙眼里化不開的濃郁深情。他的大手覆上卡洛萊略顯冷涼的面頰：“您忘記了嗎？卡洛萊小姐，所有人都會愛你的，韋恩先生希望你能在這里得到最好的治療，sir也希望你能安全地生活下去。”

    被注射進卡洛萊體內的毒品還是被檢測出來，在她醒來之前早已經被進行了一系列無比詳細的身體檢查，更何況染上毒癮只是抽個血便能發現的。

    但這件事還是在她見到托尼·斯塔克之后才知道的——斯塔克企業的擁有者卻似乎有著與布魯斯截然相反的性格和生活方式，他穿著足夠休閑，休閑到不像是擁有億萬家產的富豪，套了一件質地舒適柔軟的短袖，略顯寬松的牛仔褲，踩著雙拖鞋便來到卡洛萊面前。

    這時卡洛萊已經被賈維斯帶到了作為醫療室的地下室的樓上，她坐在沙發上，喝著賈維斯給她端來的水果茶。

    她已經知道賈維斯原來是斯塔克的管家，就像阿爾弗雷德之于布魯斯·韋恩一樣。清甜的果茶讓卡洛萊的心情平靜下來，回想起之前的一切，卡洛萊隱隱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或者說被隱瞞了許多事情，但還沒等她調出所有的記憶想要一一查看時，托尼已經在她面前的沙發上坐下。

    對方端了一杯聞起來就過分濃郁的黑咖啡，坐下來后翹著二郎腿卻是一言不發地看著卡洛萊。

    卡洛萊眨了眨眼，讓自己能去專心地應對面前這個新聞報道中富可敵國但又脾氣乖張的男人：“你好，斯塔克先生，謝謝你的幫助。”雖然賈維斯再一次向她強調著，所有人都會愛她，可這句話未免也太過無厘頭與空洞，卡洛萊不是個會隨便相信他人的女孩，雖然賈維斯給她足夠好的印象，但她也并不覺得自己能讓托尼·斯塔克這么快喜歡上自己。

    卡洛萊的話語總算讓托尼收斂了那過于直接又熱烈的目光——好吧，也許賈維斯說得對，卡洛萊這樣想道，她聽到托尼不自在地輕咳兩聲后，開口說道：“卡洛萊……卡洛萊，布魯斯·韋恩讓我照顧你，你就安心待在這里吧。”

    卡洛萊抿了抿嘴，托尼，布魯斯，還有賈維斯，巴基，甚至還有那時遇到的叁個男孩，都莫名地對自己這個陌生人散發出沒有理由的善意，這的確讓卡洛萊愈發地感到奇怪，以及奇怪之余，那股子無比負面而自我傷害的‘我不配’。

    于是她忍不住略顯尖銳地強調道：“您不用在意布魯斯……布魯斯先生的想法，如果您不方便的話讓我離開就好，我原本也是打算離開韋恩莊園的。”

    卡洛萊想著，這些有錢人大抵都不喜歡像自己這樣拒絕他們好意的人，尤其是這么直接地說出來，應當多少是要露出不高興的表情。可托尼卻只是笑了起來，甚至有些幸災樂禍：“那更好了，我這就把你的身份遷到斯塔克的族譜里！”

    他的反應便真真如賈維斯所說的那樣，可卡洛萊卻無法就這樣簡單地接受對方的善意，他發現自己可能是陷入了毒品帶來的情緒失控之中，但她的確控制不了自己，于是卡洛萊便接著更為直接地說道：“我染了毒癮，你知道的斯塔克先生，照顧我只是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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