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叁  沒有時間

    手機上收到皮特羅發來的OK消息后，卡洛萊才拿著絨盒從頂樓下去，回到自己房間。

    此時凡妮莎已經在床上乖巧地翻閱著嶄新的故事書，賈維斯的聲音在卡洛萊進門后便停了下來。

    “mama！”凡妮莎快快地往她這看，馬上起身想從床鋪上下來。卡洛萊關好房門便直直往凡妮莎身邊走去，阻止了她下床的動作。

    “對不起，mama剛剛有點事情，這么晚才來陪凡妮莎。”凡妮莎，這個她只一看便知道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的存在，她無法疏遠凡妮莎，無法拒絕她，如果要讓她給予某個人全部的愛，那一定會是凡妮莎，而不是她自己。

    當深入地去挖掘的時候，才會發現凡妮莎其實是個冷漠的人，她只能把完整的愛給與她如此密切相關的某一個人，卻不能像凡妮莎那樣，愿意把零散的愛包裝得完完整整，送給每一個人。

    “沒關系，賈維斯一直在給我念故事。”

    卡洛萊抿嘴笑了笑，隨后問道：“賈維斯，你還在嗎？”

    “在的，卡洛萊小姐。”

    “其實可以不用停的，凡妮莎很喜歡你。”

    賈維斯那停頓了片刻，才回答道：“但是卡洛萊小姐似乎不想見到任何人，不然也不會讓皮特羅先生先下來。”

    被賈維斯戳穿了自己的行為，卡洛萊臉上的笑意僵了僵，可她也無法對賈維斯生氣，她清楚賈維斯的話并沒有惡意，很大層面上更像是在幫助卡洛萊面對現實，走出自我逃避的牛角尖。

    “怎么了呀？”凡妮莎靠在卡洛萊的肩膀上，用誠懇又天真的眼神望著她。凡妮莎從卡洛萊的身體里誕生，但她卻是愛的孩子，即使在生命最重要的頭幾年沒有mama的陪伴，但她擁有無盡的愛，這些愛使她成為最善良也最快樂的孩子，即使面對母親也許不愿意去到她父親身邊的場景，她也不會有過分的負面情緒。

    “沒關系，凡妮莎可以來找mama的，凡妮莎希望mama可以開心。”凡妮莎是那么得溫柔，仿佛她才是那個應該呵護自己孩子的長輩。

    卡洛萊擁抱住凡妮莎，她意識到被自己遺忘的那幾個男人，也是懷抱著和凡妮莎一樣的想法來靠近自己的，他們比在這個世界里遇到的幾個男人都更愛她，他們一同經歷過生死，一同經歷過離別和重逢，他們毫無怨言地養育著姓氏為梅莫林德的孩子，如今將她健健康康地送到自己身邊，自然也是最希望卡洛萊開心的，無論她選擇誰或是不選擇誰。

    摟著凡妮莎在寧靜的夜晚睡下，卡洛萊睡得如此安穩，沉沉的在夢中看完一部女主角與自己同名同姓的電影。

    她水到渠成地想起了一切，但似乎是因為死過一次的原因，那些情感變得淡薄了許多，唯一深刻的便只有對凡妮莎的母愛。

    卡洛萊決定將這件事隱瞞下來，即使她記起了一切，也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自己與別人的感情，而是這個正在被外星人覬覦的地球。

    她有些笨手笨腳地為凡妮莎擦拭著臉頰，幫她挑選著托尼臨時買來的大堆衣服，牽著她的手帶她到餐廳去，在賈維斯的天氣與新聞播報中小心翼翼地喂著凡妮莎吃飯。

    明明凡妮莎已經到了可以自己動手洗漱吃飯的年齡，但她已經縱容了自己從未見過的母親盡著她的職責。

    因為她今天就要回哥譚了，成年的超級英雄們需要去拯救世界，小孩子自然是不能留在這邊讓人擔心的，可能很長一段時間，卡洛萊也許就只有這一次與凡妮莎好好相處的機會了。

    復仇者大廈里的成員大多還沒有睡醒，沒有任務的日子他們大多要睡到天光正亮的自然醒，只有史蒂夫這種始終還保持著軍人作息的人，才會早早地醒來做著晨練。在卡洛萊和凡妮莎差不多要吃完的時候，史蒂夫便同巴基一起帶著渾身的運動氣息走了過來。

    卡洛萊倒已經不覺得尷尬了，她把戒指收到安全而隱秘的地方，尊重史蒂夫的心意，但卻無法接受。反倒是當時坦坦蕩蕩的史蒂夫，在見到卡洛萊的瞬間便馬上挪開目光，神情變得稍稍不自然起來，更是趕在巴基之前選擇坐在凡妮莎對面。

    對此巴基只能微微皺起眉頭，隨后也就順應著坐到卡洛萊對面，與她微笑地點點頭打了招呼。就像是約好的一般，在史蒂夫與巴基之后，賈維斯便馬上出聲道：“韋恩先生和肯特先生已經來了。”

    凡妮莎扁了扁嘴，立馬從卡洛萊手中拿過餐具，開始自己吃起最后的幾口早餐，桌上的人都會心一笑，卻也沒有打算拆穿這個小女孩。

    布魯斯和克拉克從電梯里走出來時凡妮莎正在吃最后一口，她一邊嚼著嘴里的食物一邊有些刻意地看向布魯斯，得到對視的回應之后才把餐具放了下來。

    來自正義聯盟的兩人拒絕了賈維斯對于早餐的提供，但也坐在了餐桌旁。

    “昨晚睡得好嗎？凡妮莎有吵到你嗎？”克拉克雖然還穿著過時的格子襯衫，但把黑框眼鏡摘下來的他便足夠英俊得讓人忽略掉他的穿著，他用天藍的雙眼深情地望著卡洛萊，神明陷入愛情之后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男人罷了。

    卡洛萊對克拉克禮貌地笑了笑：“沒事，凡妮莎很乖的。”似乎是想不到卡洛萊在第二天就能同自己如此自然地對話，克拉克愣了片刻，才忽然揚起更燦爛的笑容，放心地說道：

    “那就好。”

    另一邊吃完飯的凡妮莎則挪動著椅子坐到布魯斯身邊，低聲地向他請求道：“爸爸，我想在mama這多待一會兒。”

    太過討好的神情似乎從未在凡妮莎臉上出現過，從這一角度上來說，凡妮莎倒是和布魯斯十分相似了。

    布魯斯把落在卡洛萊身上的目光收回，微微低頭看向自己的女兒：“凡妮莎，接下來的事情很危險，你只有在阿福身邊我們才能安心。”

    總是將事情藏在心里的蝙蝠俠說到這種份上，凡妮莎也不可能再得寸進尺，抿著嘴點了點頭后便伸手去向父親索要擁抱。布魯斯順從地將凡妮莎緊緊地抱在懷里，隨后同餐桌上的其他四人說道；“綠燈俠傳來消息，他們已經監測到滅霸的行動，除了在地球上的心靈寶石和時間寶石，現在只剩阿斯加德的空間寶石以及最神秘的靈魂寶石沒有被他拿到手。”

    布魯斯看向史蒂夫：“阿斯加德是你們的盟友，他們很快就會受到襲擊，地球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