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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尾赤狐順著玄洛傾的視線落在了林千霜的身上,意味深長地說道:“你認(rèn)為本座為何會那么好心將這少年撫養(yǎng)長大,除了他是姬月空的孩子,更因為本座將姬月空的傳承之珠放入了他的脈絡(luò),只是他修為低弱無法吸收,但本座開了他的靈脈,此刻他要殺這兩位女修易如反掌。” 林錦長出了狐耳,雙眸紫紅失去了理智,他的靈劍碎裂后,朝著她們伸出利爪,揮出的鋒芒將地面的草皮掀起,強(qiáng)勢的妖氣將林立在四周的石頭祭柱橫腰截落。 劇烈的腹部撕裂痛感從神經(jīng)末梢傳來。 林千霜一劍將眼前似妖似人的怪物揮避而開,捂著裂開了一道口子的腹部,汗珠大滴大滴從發(fā)間滲落。 這只怪物還是林錦?她竟是用靈識探不出他暴漲的修為是從何而來,而這半人半妖的形態(tài)更是詭異,令她找不出任何的弱點。 “木千雨,你不是不喜歡我嗎,那一劍你為什么要替我擋?這樣你以為就可以從我的身邊逃開了嗎?” 穆微蔭因失血面色發(fā)白,她青筋暴起地死死捏住了林千霜的肩膀,在之前的交戰(zhàn)之中,她也傷的不輕,紫衣布滿了星點的血液。 估計是我欠了你一命罷。 林千霜看著穆微蔭臟兮兮的面容,在五百年之后,她從未見到城主擁有這么一張表情多姿多彩的臉。 她的心里有點想笑,但卻不知這絲笑意從何而來。 她有點懷念地伸手撫摸了她的眉眼,離開了這里,她便再也看不到了穆微蔭那張擁有七情六欲正常五感的臉龐,心里有點遺憾。 林千霜將穆微蔭放在肩膀上的手拉到了懷里,神兵譜所存的青玉磐石輕輕地放在了手心,她輕輕抬頭在她的耳畔低語,眼眸微垂,“樓主吩咐我將神兵譜給你,湖邊第三棵桃樹下埋著把桃木劍,你會用到它的,這神兵譜是不祥之物,只會給天樞樓帶來災(zāi)難,待我離開之后,若我還有全尸,可否將我的尸體做成禁制封存神兵譜埋在第四棵桃樹樹下。” 穆微蔭的指尖死死按壓在她的手腕上,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好幾個紅印子,“前面那幾句我都聽明白了。可后面你是什么意思,你為何要離開?又是妖皇脅迫的你。” “我不是告訴過你一個秘密,那現(xiàn)在告訴你另一個。” 林千霜的手在她的心臟處點了點,微笑著說道:“你的心里藏著天樞鏡,小池會在不久后在黑市尋到,你會建立一座比天劍城更為恢弘的散修城,你將成為散修界之主,而五百年后,如果有緣我們還會相見。” 穆微蔭一臉茫然的表情正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有點聽不懂她后面幾句話的意思,也弄不懂為何她會說出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林千霜無所謂地笑了笑,她微微仰抬起了頭望著天際靜靜等待著天道的施罰,雨滴流淌著從下巴落下,染濕了她的衣襟,她起身將外袍脫下蓋在了穆微蔭的肩膀上,手中的魔氣一掌將她隔絕在了幾米之外。 她看著穆微蔭吐出了大口的鮮血被一眾天樞弟子圍住,她的那一掌將她丹田內(nèi)的經(jīng)脈打得錯亂,短時間她必然恢復(fù)不了。 “代樓主。” “穆師姐。” …… 穆微蔭拒絕了他人的攙扶,她搖晃著起身,她捏著手中青玉色的磐石,本朦朧的雙目出現(xiàn)更為深沉的黑色漩渦。 為什么她要那么做,是害怕她對她心愛的妖皇不利嗎? 還有那些預(yù)知的話,是在鼓勵她還是另有所指。 引雷劫是件極為危險之事,她不想讓穆微蔭也處于危險之中,這般混亂的局勢,玄洛傾的實力夠強(qiáng)大,但穆微蔭本就是無辜卷入其中,她修為相比之其他人也過于微弱,還是安靜做個旁觀之人好活下去。 劍上染了血液,而有絲琴音將他的神識逐漸拉回。 林錦似是被手中的鮮紅刺激到了,雙眸逐漸清晰了起來,眼簾之中出現(xiàn)了兩個對峙的人。 一位是他的師父,而另一位高貴美艷的女子則是……師父口中他的娘親之一。 “錦兒,你醒了?” 林錦看著四尾赤狐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激動持劍說道:“師父你為何要這么做,方才是你用神識cao控了我,若不是木千雨阻擋,阿蔭就要被我殺了。” 四尾赤狐說道:“錦兒,你的娘親正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才慘死。那名叫穆微蔭的女子,對你不屑一顧,還極有野心,這種女人你又何必對她耿耿于懷,一旦將此人鏟除,那你的修煉之路會更上一層,得到了天樞樓,硯月齋重建指日可待。” 玄洛傾聽著那四尾赤狐的一番話,忍不住噗哧一笑,臉上皆是諷刺之意。 在說起姬月空之時,這四尾赤狐還是一如往日,撒謊就像喝涼白開,說得和真的似的。 林錦的目光復(fù)雜地看向了玄洛傾,對于這位從未見過,又和他有著血海深仇的娘親,他除了沉默無話可說。 “這位小輩,你是用什么眼神在看我,我可不是你的什么人。” 玄洛傾將琴環(huán)抱于身,笑了笑道:“你身旁的這只四尾畜生才是你的親爹。本座除了那小魔修,才沒有心思和別的女人凝成珍貴的靈胎。” 她邊說著邊將視線曖昧地落在了林千霜的身上,在看到她腹部的傷口之時,眼底有了一絲殺意。 林錦看向玄洛傾眼眸凌厲了幾分,顯然不信,“你殺了我的娘,現(xiàn)在還要將自己的罪行嫁禍給我的師父,你這只罪惡滔天的狐妖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