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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千霜看著逐漸接近的水面,轉過頭也微微啟唇安慰了幾句,脖頸上的手忽而微微滑動貼上了她的面部輪廓曲線, 她不解地微微側頭,穆微蔭那張蒼白美麗的面容緊挨著她的臉頰,唇形似是說著笨蛋二字,抬頭噙住了她張開的唇堵住,在她睜大雙目之時,唇瓣緊密貼合。 她正貪婪地汲取著她尚存的空氣。 林千霜可以聽到她胸口劇烈起伏的痛苦呼喘聲,穆微蔭那雙深若寒潭的星眸收斂起銳利的光芒,她似是不想去看她的臉,睫毛柔軟的下垂遮住了雙眸的動靜。 這是將她當做氧氣瓶使用嗎。 林千霜有點無語,心里想罵人,但她想著穆微蔭是個差點就嗝屁的傷員,年齡也還小,也就勉強諒解了她的求生欲望帶來的潛意識動作。 海螺聲空靈悠揚的從海底之中揮散蔓延,水波漣漪在海層化為汩汩的暗流,本潛伏在她們四周的鮫人似是收到了信號,紛紛游散,消失在了深不可測的 兩道人影破水而出,林千霜幾近脫力和穆微蔭一起滾落在了甲板上。 林千霜的臉憋得青紫,拼命呼吸著新鮮空氣似乎是死了一回,而一旁的穆微蔭也沒好到哪里去,她用力咳嗽著,似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鼻腔和耳朵都有水流出來,衣裳外裸露的肌膚皆呈青紫色被不同程度的凍傷。 “你還行嗎?” 淡若清流的嗓音在耳畔傳來,林千霜感到渾身沒有勁,就好似跑了個馬拉松,是她低估了身體的承受能力,用了太多的魔氣。她微微側過頭,看著穆微蔭那張逐漸恢復血色的面容,有點虛脫地強顏歡笑,若不是穆微蔭強“吻”她,她也不會耗費那么多魔氣,費力的將她們一起游上來。 穆微蔭有點艱難地爬了過來,將林千霜從地上拉起,她攬住了林千霜的臂彎,兩人跌跌撞撞地走下了木梯。 她一腳踹開了離她們最近的一間船門,兩個人齊齊脫力倒在了地上,滾在了厚實的羊毛地毯上。 穆微蔭躺在地毯上牙齒凍得有點哆嗦,側過臉對著林千霜說道:“這艘商船上除了我們,已經沒人了,方才我去尋小池的時候,里里外外我都查看過了。” 林千霜正想將玉佩還給穆微蔭,摸了摸腰間沒東西,忽然想起,說道:“我將玉佩給小池了,她現在很安全。” 穆微蔭嗯了一聲,說道:“讓小池拿著也好,反正已經用不到了。” 林千霜有點驚訝地看了穆微蔭一眼,這枚玉佩上刻著蕭字,顯然是現在的蓬萊掌門蕭霖紗之物,她這么一說,顯然是蕭霖紗并不接受她們。 多好的兩個孩子,她們的兩位娘的心也太狠了吧。 穆微蔭說著這句話之時,眼眸也難掩失落之色,顯然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很大。 林千霜恢復了點力氣,從地面上坐起,她掌中掐了個火咒,地上的火盆簌然竄出火苗,久違的熱度和溫暖令兩個人都舒緩了氣息。 鼻血滴在了手上,林千霜有點尷尬地轉過頭抹掉,她現在不該用魔氣,否則這個身體吃不消了。 穆微蔭將床榻上的紗簾扯下放入火盆之中,她撩開了粘在臉頰的長發,脫下了濕漉漉的外衣,干瘦的身軀在緊貼的內裳中曲線畢露,她掀開了衣襟,凍得發紫的白皙肩頭上血rou模糊的咬痕在火光之中若隱若現,她咬牙將廉價的藥草敷在了肩頭,額頭上冷汗滑落,唇皮也被咬出了血。 林千霜識趣地背過了身,關住了寒風陣陣半開的窗扉,手臂上的那個奇怪的古怪印記在月光之中散發著神秘的光芒,與平時所見不同,她摸上去也沒有痛感,指尖摩挲并未察覺到一絲魔氣波動。 穆微蔭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身后,拿著藥瓶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視線落在了她腰間略深的長血痕上,說道:“你的腰部受傷了,傷痕很深,我替你上藥。” 林千霜的腰間兩道劃痕皆是海草的鋸齒所傷,她取走了穆微蔭手中的藥瓶,坐到了桌旁的椅子上,背過身脫下了上衣,說道:“我自己來就好,你傷的比較重,為了明天著想,你還是先去歇息罷。” 穆微蔭凝視著林千霜的烏眸似聚霧般迷離深沉,她臉上冷淡的神情細微變不知在想著什么,她自顧自地閉上了雙目全神貫注地端坐在了柔軟的羊毛墊上打坐,兩股真氣從她身上的靈xue穿梭,凝成一股氣循環入丹田,往復徘徊了幾個小周天,她的皮膚上逐漸滲出了熱汗,凍傷的痕跡在白皙的肌膚上逐漸轉淡,身體也暖和了許多。 林千霜坐在椅子上將傷口簡單地處理了一下,經歷了方才的打斗,她方知她這身軀嬌弱修為又低,體內的魔氣不可在同一時間段多次使用,否則就會和她方才一樣產生副作用體力透支,躺在地上無法動彈。 明日又是一場血戰,最好能找到一件合適的防身利器。 她回想起了在將小池拉上岸之時被撞斷的欄桿,又折返回到了甲板上將那塊斷木取回帶到了那間房內。 穆微蔭還在席地打坐籠罩著層真氣似入了佳境,林千霜怕打擾到了她,特地坐遠了點。 林千霜認真地用魔氣化作的利刃在斷木上削磨,這把劍得在天亮之前完工,她必須得專注耽誤不得。 “今日你救了我一命,我還不知你的名姓。” 穆微蔭睜開了眼,似乎早就清醒了,視線直直朝著林千霜的身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