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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千霜的動作幅度有點大,胳膊的關節頓時疼了一下,她吃痛地哼了一聲。 “你醒了。” 那姑娘悠悠轉醒,似是精神不佳地按著額頭從林千霜的面前起身,她拿起外衣披上,下眼眶一圈青痕似是睡眠不足,疲倦地轉頭說道:“坐起身不要靠著當心蹭到傷口,我替你換藥。” 林千霜模模糊糊地看著那姑娘從藥簍里取出幾味藥草放入白瓷藥臼中,搗藥杵碾碎草藥帶著股香氣,她繞到了姑娘的身后伸手想去查看地上的草藥,被一只手攔住了。 穆微蔭用一塊紗布包裹住了紫葉藥草,手臂隔開了林千霜,說道:“這藥草雖能入藥,但是微毒,你還是不要碰為妙。” “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林千霜在穆微蔭攔住她之時,她摸到了穆微蔭卷起袖子下手臂上凹凸不平的牙印,視線聚焦不準,但那些痕跡很深還泛著發紫的淤青在雪白的手臂上很突兀,她能感覺到印子很深,咬她的人似乎很兇狠。 “是我……留下的嗎?” 林千霜拽了下穆微蔭的衣袖,眼眸微微顫了一下,說道:“那么深的傷口肯定很疼,姑娘你為什么不躲開。” “昨夜你傷口流膿發癢為了不讓你抓傷再度感染炎癥,我便強制著抓住你的手,不知不覺太累了就抱著你睡了,你不必誤會。” 林千霜有些訕訕地笑了笑,面前的姑娘她連半點修為的跡象都沒察覺,怎么能制服的住一個魔修呢,她問出的話顯然有點愚蠢。 穆微蔭搗好了藥膏,拿起了木勺調合均勻,示意林千霜盤腿坐下,她拿著清水擦了擦她的后背上的血痂和凝固的黑血污,藥膏微涼地涂抹在了她的猙獰傷口上。 林千霜在涂完藥膏后,傷口撕裂的疼痛感緩和了點,也許是體內有白澤神魂在其中已經有幾分蘇醒跡象的緣故,雖心臟連著丹田內的修為海被捅破了一個窟窿,但她并沒因此而立刻死去,一團從魔丹中溢出的金光裹住了她重要的心脈,留住了她一命。 她遠轉了一下魔氣,四肢的酸痛感緩和了點,至少能勉強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 林千霜聞了聞敷在她鎖骨處的藥膏,是她所知的療傷之藥。 她看著穆微蔭掀起了袖子似是要抹藥,彎身上前奪過了她手中的藥罐,說道: “你手臂上的傷是我咬的,應該由我來替你敷藥。” 那雙湛藍的眼眸離得她極近,溫熱的鼻息近在咫尺,似是要將她的這張臉印入她的眼瞳中。 穆微蔭一怔,自帶仙氣的面容微微一笑,道:“好。” 林千霜蹲坐在了穆微蔭的對面,抬起了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替她處理著傷口,似面容上還有些自責。 穆微蔭看著她認真的側容有些微微失神,若是她的溫柔是對著她穆微蔭的,那該多好。 可惜她們之間多的是對彼此的猜忌和敵意,對一個陌生人尚且如此,顯然她對她來說,連個陌生人都不如。 咕嚕咕嚕,肚子又不符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林千霜打著坐,有點不好意思抬眸看向了坐在她對面的那位姑娘,尷尬說道:“姑娘,你有沒有覺得餓了,按著你們凡人的時辰,此時該是午膳時分了。” 那姑娘模模糊糊地站起來拍了拍衣裳說:“在洞口外有根藤蔓,似乎可下去瞧瞧,我這便去看看。” 這可是誅魔峰之中,山內妖魔橫行,這姑娘雖來歷不明,但好歹對她是善意的,昨夜她也不知不覺因病傷害到了別人,于情于理,為了良心,她不舍得看著這善良的姑娘喪命。 林千霜拉住了那姑娘,說道:“你一個凡人,下去太危險了,我雖現在眼睛不好使,但身體好了許多,尚可使用真氣,若是可以,不如我背著你爬下去,那樣比較安全點。” 那姑娘身形一滯,隨即轉過頭說道:“你背上的傷已經恢復了?” 林千霜笑了笑,道:“放心罷,小傷而已,敷了藥后已經不疼了。” 目前還不知局勢如何,她還是早日離開這里比較好。 洞口外的那根藤蔓似乎能直達到凌云崖的深處。 那姑娘一開始還猶猶豫豫地推脫著想一個人下去,林千霜很干脆利落的攬住了那姑娘的肩膀便拉著藤蔓從洞口跳了下去。 風呼呼地在耳畔刮過,眨眼一瞬,林千霜便帶著那姑娘一同到了崖底。 “毒潭離我們應該不遠,也不知這里有沒有路。” 林千霜有點懊惱地揉了下雙目,她看的景象都太模糊,若是眼睛能快點恢復就好了。 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溪流湍急的水聲,林千霜眼睛一亮,誅魔峰內的颶風變幻莫測,若御劍而行有被卷入撕得粉碎的風險,況且她還要帶一個凡人,但此刻這里有活水流經,那么就是說順著這河流往前走,應當能找到崖底的出口處。 微光粼粼的山谷河流有游魚吐著水泡浮上水面,不少鳥類靈獸輕掠而過,水紋蕩漾,那一條條銀魚便在利爪中掙扎著也一同飛向了天際。 林千霜瞧上了在水面之中的一條肥美的大魚,那大魚被許多的鳥類靈獸盯上,但都靈活地從那一只只利爪中逃脫,優哉游哉地擺著尾巴繼續游著。 又有幾只朱紅的靈鳥飛下,那條大魚似是在躲避捕獵者,從水面中躍出在林千霜的面前濺出水花,撒了她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