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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驚尖叫了一聲,朝著坐在床畔剛將玉簡放回的林千霜撲去,臉色發白地渾身發抖抱住了咫尺溫暖的身軀, “師姐,我害怕,剛才我看到了一雙眼睛……它還在對著我眨。” 林千霜看了眼空無一物的四周,蕭師妹應該是出現幻覺了。 蠟燭被風吹滅,房里暗了不少,對于有心理疾病的人容易產生恐懼感。 她起身去點蠟燭,又一道閃電憑空而落,照亮了屋內。 “師姐,不要走,我害怕。” 蕭嵐樂抓著林千霜的袖子,嘴唇發白地瑟縮到了她的懷里,喃喃說:“不要離開我,我害怕。” 林千霜被蕭嵐樂整個人伏在懷里,也不好再走動,只能回抱住了她,輕輕拍著她打著冷顫的背部安慰著,“蕭師妹,你出現幻覺了,不要害怕,我在,沒人會傷害你。” 蕭嵐樂安靜地窩在林千霜懷里,臉頰緊貼著她脖頸的溫度,封閉的黑暗中蟄伏著不知名的恐懼讓她由內心到魂魄都驚顫不已,唯有躲在師姐的懷里,她才感受到一點安全感。 這場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烏云褪去,瞬間晴空萬里。 一束光從窗縫射入,在地面留下了光影。 “師妹,你好點了嗎?” 林千霜輕柔拍著蕭嵐樂的背部,有點尷尬地僵立著。 雨已經停了好久了,但蕭師妹依舊一聲不響地靠在她的懷里,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師姐。” 放在身側的手忽然被拉住。 林千霜望向蕭嵐樂,她眼眸隱隱帶著淚花眼角發紅,清雅秀麗的臉蛋帶著令人心疼的淚痕,似乎是哭過。 蕭嵐樂扯著她的衣袖,嗓音微啞地說:“今日是娘親的祭日,山谷風大又陰沉沉的,我一個人……感到害怕,師姐,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今天是掌門夫人的祭日嗎。 林千霜在心魔之境見過蕭嵐樂的娘親,那位姑娘好歹也是蓬萊仙門弟子,修為也并不弱,她并沒有死在蕭家的滅門案中,分明是帶著蕭嵐樂逃走了。 說不定,在掌門夫人的墓碑前,能從蕭嵐樂的口中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林千霜將放在墻角的素傘拿起,朝著蕭嵐樂說:“師妹,我們一塊兒去中途又來一陣急雨就糟了,我帶一把傘吧。” 蕭嵐樂墨黑的瞳孔倒映著林千霜的影子,在眸心處聚起一道明亮的光芒,亮晶晶的很是剔透。 “師姐,你等下我,我還要準備點兒東西。” 這抹笑容也太甜了吧。 蕭師妹心情變好了嗎? 林千霜見蕭嵐樂臉上露出的甜美笑容,她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起來,回眸與之一笑。 蕭嵐樂走到桌旁拿起了仆人早已備好籃子,掀開蓋在上頭的藍布,里面放著祭品糕點和一對白蠟燭。 她秀眉一揚,這籃子里那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唯獨還缺一壇娘親最愛喝的桂花燒酒,過去的幾年,梁師兄都會親自將她備好,怎么今日出了紕漏。 蕭嵐樂忽然想到了梁師兄曾埋在她屋外那棵大槐樹下的幾壇酒,他曾說這是他得到的最好的桂花燒酒,要珍藏著。 話說每年的生辰,師兄總會找她喝酒,說是要挖了珍藏的那壇給她喝,可她不會喝酒,掌門爹爹也不讓喝就回絕了。 蕭嵐樂微笑著想著,走出了屋外,在槐樹下拿著劍用真氣竄入土中,一壇沾著泥土的桂花燒酒便從地底鉆出浮到了她的手中。 與此同時還有個小小的木錦盒隨著土壤的外翻露出了一角。 這個錦盒是梁師兄打算在生辰之日送她的嗎? 蕭嵐樂將錦盒掂量在手中,很輕不像是里面放了飾物之類的,她余光看見了等在一旁的林千霜,把錦盒放入了袖中,師姐還在等著呢,梁師兄給的錦盒有空再看也不遲。 林千霜看著蕭嵐樂在槐樹底下挖出了一壇酒,和杜雙這個嗜酒之人待在一塊兒,她也被科普了許多識酒的技巧,這壇酒發出的清冽香醇的桂花酒香,有股歲月沉淀的滋味,這是壇不可多得的佳釀。 蕭嵐樂和林千霜一塊兒御劍而飛,見她視線在桂花燒酒出現時就徘徊了好幾下,端莊的面容忍不住笑了下說:“師姐,這壇桂花酒釀那么香嗎?我看你都要流口水了,等下見了娘親,我便打開了與你一同共飲。” 林千霜訕訕一笑,轉移了視線。 這壇桂花燒酒確實是難得的佳釀,但她總覺得有一絲不對勁,那濃烈的酒香勾的她的心有一絲的焦灼。 蕭師妹拿出來的貢酒怎么可能會有問題。 待御劍而落,兩人并肩走下,林千霜特地幫蕭嵐樂提了桂花燒酒又聞了聞。 可能是她多慮了,這只是一壇普通的燒酒而已。 凜風谷的風正如其名,一如既往地寒冷砭骨,吹到人臉宛如刀割。 走到一座半人高的石碑前,那風的勢頭才減弱了不少。蔥郁的成片松樹林擋住了呼嘯的風,抖動著針葉,有烏鴉飛在其中,發出嘶啞的叫鳴鉆入濃密的樹冠。 青絨的土壤帶著雨落后青草的芳香,在來人的輕踏搖曳兩側。 石碑有點陳舊邊緣破損,但并未長出青苔雜草,應是有人在定期打理。 林千霜站在墓前,將一壇桂花燒酒放下,墓上的字清晰地刻印著,林素問之墓。 “掌門夫人竟是姓林嗎?她也是東陵林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