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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去人修界,而玄洛晚則該回到了妖修界。 這一別,她們說不定便是永別。 林千霜袖下的手輕輕捏住了玄洛晚的手,她很珍惜這個朋友,在最艱難的那段時間,她卡在凝元階段無法突破,甚至一度有了放棄修煉的念頭。 要知道,修煉是比考研求職更比拼心態實力的事。 如若不是玄洛晚的陪同和鼓勵,曾經擁有順風順水的事業崗位,享受著和平社會安逸生活的她可能真的堅持不下來。 在林千霜的心中,她們的情誼無可比擬,情同親姐妹。 捏住的手反將她的手圈住包在了其中,傳遞來的溫度令人溫暖而安定。 林千霜微笑地望向了玄洛晚,又將視線轉向了鏡中穿著嫁衣的她,緊張得深呼了一口氣。 她圓潤的丹寇沾了點錦盒內殷紅的唇脂慢慢涂在了唇瓣上,眼眸則在閉眨之中凝起一道暗光。馬上便要冊封魔后了,而這場婚宴必然是腥風血雨。 魔皇執掌魔修界在位一百年后,終于冊立了魔后,而這魔后并非當初眾人翹首以待的魔皇之女白婉,卻是舍棄圣女之位寒圣瑤之徒林千霜。 據說她在短短幾個月內便得到魔道三大魔宗的支持,而她的修為資質更非常人所能比擬,短短半年便已結成魔嬰。 九重魔宮難得喜慶了一回,入目便是張燈結彩的婚嫁大紅色。魔修界混跡于魔道修途的魔修們齊聚一堂,三大魔道大宗掌門坐在雅座上,等待著魔皇和魔后的出現。 天梯從魔宮的一重斜斜而落至五重懸浮在空中。 幾千格玉石臺階鋪滿了魔域獨有的紫湘魔蘭,紅紫相間的團簇花球放在兩側,吊著囍字的燈籠此起彼伏地漂浮在半空中。 林千霜頂著繁重而華麗的頭飾,一層薄薄的紅紗覆在了她的上半張臉,掩去了她的容貌,她雙手提起衣裙,厚重的拖尾平鋪在臺階蜿蜒而下,隨著她的走動而步步蕩漾開緋紅的波紋。 她被頭飾壓的脖子發酸不敢低頭,只能直著身微微抬高下巴保持平衡。 腳下的臺階似乎永遠走不到盡頭,似在爬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 林千霜脊椎酸痛了一下,邁上臺階的步伐也漸緩慢,但很快她就調整好了狀態,跟上魔皇的步伐。 魔皇和新魔后走入魔宮主殿,而在殿內,已經站著了位身著嫁衣的盛裝女子。 玄洛晚望著朝她緩緩走來的兩人,輕輕將遮面的紅紗掀開,眼神一眨不眨得望向了魔皇身邊的林千霜。 魔皇皺著眉頭看向了同林千霜一般魔后裝扮的玄洛晚,斥責著說:“小婉,今日是本尊和左護法的大婚,你穿成這般是做何?休要鬧了。” “我可不是在鬧。” 玄洛晚眉目含笑得走到了林千霜的面前,撲到了她的懷里環住了她的腰,撒嬌得親了一口她的側臉,一臉嬌羞地朝著魔皇說:“陛下,今日可并非你一人的大喜,妾身也在今日將嫁給心愛之人。” 林千霜將玄洛晚抱在懷里,將頭上繁重的頭飾丟在了地上,卸下了外袍,手中用魔氣凝成了一把長劍,指向了魔皇,一字一句重聲說:“魔皇陛下,我與白婉情深義重,趁著在座的各位都在,我愿請戰魔皇,奪魔皇之位。” 席位上的賓客頓時議論紛紛起來,有的人甚至驚訝得碗筷盡掉,皆被新魔后的大膽言辭錯愕不已。 這是什么情況?魔皇陛下迎娶新魔后結成道侶時,竟被魔后挑戰其位,甚至還想迎娶魔皇的寵姬,前任魔皇之女白婉。 這種丑事簡直就是在公然丟魔皇的臉,后宮起火,而那紅杏出墻的卻是魔皇最愛的兩位女子。 魔皇一時半會兒也沒反應過來,臉上則帶著好笑說:“你們二人結怨許久,怎么今日便聯合起來戲耍本尊了?” 他望向了一旁的右護法蘇青,說:“你將小婉帶回去,等明日我便來煙波殿看她。” 蘇青一言不發得看了一眼魔皇,走到了林千霜的身邊,說:“主子有何吩咐,白姑娘可要保護妥當?” “蘇青,你將小晚帶到一旁,別讓接下來的刀光劍影傷了她。” 魔皇聽著蘇青和林千霜的對話,瞬間明白了什么,他又看了下席坐上的魔道三宗掌門,三位掌門望著眼前的一幕,都仿佛早就知情般神色淡定得看著他們。 林千霜見魔皇臉上逐漸陰霾的神情,微揚了下嘴角說:“魔皇陛下,你這般久久不理屬下的挑戰,是畏懼了嗎?” 魔皇勃然大怒得望向了林千霜和玄洛晚,雙目瞪如銅鈴,說:“你們竟敢聯手設計本尊!” 魔皇情緒莫測得望向了林千霜,心里還存在一絲僥幸,說:“霜兒,你究竟是何意?你拉攏三宗掌門,便是為了本尊用過的女人?本尊許你魔后之位,你且放心,本尊絕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你。” “魔皇陛下是耳聾了還是眼瞎了?” 林千霜走到了魔皇面前,語氣帶著絲冷意,說:“陛下,你若不愿與屬下一戰那便讓出魔皇之位,免得在下出手傷了你。” 魔皇難以置信得望著林千霜以及被她護在一旁的玄洛晚一眼,臉上忽然露出了個瘋狂的笑容。 “霜兒,你這般做,真當本尊寵著你,不敢傷你嗎?本尊必將你打的服服帖帖的,讓你再重新做本尊的女人,好好侍奉本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