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其他人全都毫不猶豫地投了波尼亞，這種時候沒人想讓自己太過顯眼。

    “波尼亞，你現在還能嘲笑我是個不懂愛的人嗎？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情？”芙蘭達好笑地看著修爾指向波尼亞，感到可笑，“你的付出在他看來什么都不是，他從來都沒愛過你，無論你為他付出過什么，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送你去死，不覺得可悲嗎！”

    “是很可悲，可是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波尼亞閉上眼睛，又想起那個把修爾扔到車外的下午，想到那個滿臉是血的男孩，那雙強忍住眼淚的再不會哭泣的眼睛。

    “我真的后悔了修爾。”波尼亞說，“我后悔毀了你父親的夢想，逼得他離家出走，我后悔把你扔出車外，讓你面對那些危險，我后悔殺了葉舒拜，如果早知道你會這么不開心，我怎么也不會殺他。”

    向來無所謂習慣了的修爾突然紅了眼眶，走到波尼亞面前，揪起他衣領，“你后悔了？你讓他活過來我就原諒你，你現在后悔有什么用？他能活過來嗎？”

    修爾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波尼亞身上，本以為時間過得夠久，就可以隨意談論他的死，就可以隨意翻閱那些快樂的過去，現在看來，不過是又一次加深那些傷口擺了。

    后悔，算什么？我才后悔，讓他一個人去面對那些危險，你現在后悔有什么用？

    “修爾，你冷靜點。”

    局面混亂，李豐爵沒想到修爾會傷心成這個樣子，突聽溫妮小聲喃喃，葉舒拜？葉舒拜是誰？修爾不是喜歡西澤嗎？

    什么？李豐爵猛然轉過去看溫妮，溫妮被他嚇到，閉嘴不說話。

    “來吧，芙蘭達，死亡對你是一種解脫，對我也是，和我一起死吧修爾，其他的我可以騙你，但是我愛你是真的。”

    波尼亞趁修爾不備，抓住他的手，一擰，把他拽進自己的懷里扼住喉嚨，用□□抵著他，同時一手用修爾的身體把自己護得嚴嚴實實的，喬希的手扣在扳機上，遲遲不敢開槍。

    “別騙自己，你喜歡的是我父親，我只是個替代品，謝謝！”

    顧回想罵一句廢物，回敬他剛才的話，卻聽修爾對喬希說“殺了我，我不想跟這個混蛋一起死”，沒說出口。

    波尼亞、修爾和喬希被關在同一個玻璃間里，除了喬希，其他人都只能干著急。

    “高粲，記住你答應我的事情，你欠我的，你一定要復活他。”修爾使勁掰著波尼亞的手，要扣動他手中的扳機，波尼亞貼在他耳旁說，“別這么急，難道你就這么想死在我的懷里嗎？”

    “碰——”芙蘭達按下按鈕，波尼亞后背中槍，心臟位置，整個人晃了晃，緩緩向后倒去。

    “我真的后悔了修爾。”波尼亞口中冒出血沫，流進脖子里，修爾掙脫他，捂住脖子咳嗽，差點透不過氣來。

    “我是個很公平的人。”芙蘭達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地上的電線已經整理好，線路完好，冰冷的語氣，“下一輪，開始。”

    ☆、第78章 殺人游戲③

    殺人游戲，第二輪，開始！

    靜謐地空間里除了修爾難受的喘息外，沒有半點聲響。

    沒有人敢輕易出聲懷疑別人，畢竟槍打出頭鳥，猜忌、懷疑的緊張氛圍籠罩著眾人，崩得神經都要斷掉。

    就這樣過去了兩分鐘，漫長難熬。

    “死神的鐘聲還有8分鐘就要敲響了各位，提示一下，他是自進了芙蘭達古堡后才和我合作的，為我演出吧先生們，我喜歡看你們為了多活10分鐘互相廝殺的樣子。”一直以來沒人知道死神長什么樣，現在看來，大概和芙蘭達差不多。

    “總有人要站出來說點什么，顧長官，你好像欠我們一個解釋。”修爾輕慢的語氣打破了沉寂，他靠坐在玻璃墻上，呼吸平穩了點，喬希坐他旁邊，動作僵硬地給他拍背順氣。

    “對啊！”

    “剛才你表現那么奇怪，總得有個解釋。”

    群眾往往是愚蠢而盲目的，他們沒有主見，沒有立場，只要有一個輿論領袖站出來，他們就會無條件的附和。

    顧回看著那一雙雙懷疑的眼睛，知道自己必須給他們一個解釋，只是……

    你倒是說話啊？你心里要是真沒鬼，有什么不能說的？李豐爵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在那干著急。

    按說顧回為人正直，嚴格自律，說話做事向來干凈利落，絕對不會拖泥帶水，現在怎么這么……婆婆mama的。

    難道顧回真……李豐爵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以顧回的閱歷和膽識，就算他真為了活下去而委屈求全，選擇了做壞人，那他一定會做到底，他會在波尼亞把輿論之火引向他的時候冷靜地狡辯、巧妙地周旋，并且狠狠地反咬波尼亞一口，而不會是像剛才那樣猶豫不決。所以一定有什么原因，導致他無法冷靜，況且以他的驕傲、他的意志、他作為一名大陸軍人的榮譽都不允許他這么做。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好，我說。”顧回垂下頭，似乎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雖然波尼亞死了我說什么你們都不信，不過我還是要說，在這個事情上我犯三個錯誤。但是我從來沒有背叛過我的信仰我的祖國，也絕對沒有出賣過你們。”

    “不久前，萊頓被軍方爆出勾結黑手黨，鋃鐺入獄。但是在事發以前三個小時，高爾德曾收到波尼亞的一條短信，對方讓他幫忙換掉那份萊頓和波尼亞勾結的錄音，并給他寄了一封郵件，里面有張八千萬的支票，承諾這事過后會保他進入帝國高層，官運亨通。高爾德拒絕了，他當時就向最高法院說明了這個事情，并準備上交那封郵件，只是他沒找到那封郵件，也沒多想。

    事實上那封郵件在我這，我每次取郵件的時候都會順便幫他取，最多耽誤一天郵件就會到他手上，可是當時為了找李豐爵我兩天沒回去，導致波尼亞以為他拿錢不做事，立誓要把他卷進萊頓勾結案里。這是我犯的第一個錯誤。

    我犯的第二個錯誤是得知這事后私下聯系波尼亞，想不動聲色的把這事搞定……”

    “波尼亞綁架了高爾德父母，還是你父母，順便誣陷你和他也有勾結？”

    “你怎么知道？”

    “波尼亞辦事都這套路，沒一點新意。”修爾攤手，補充一句，“當然前提是建立在你沒說謊的前提下，反正波尼亞已經死了，隨你怎么編。”

    “我說的是真的，他綁架了我和高爾德的父母，并派人剪輯了我和他的對話，做了一份我和他勾結的錄音。剪輯錄音的人是帝國刑偵檢定中心的負責界定錄音真偽的工作人員，可以以假亂真，所以無論怎樣，我都洗不清這嫌疑。好在事發兩天后格哈德清洗了整個軍警界，高粲逼走了波尼亞，這個事情暫時被擱置了，我私下里救出了被綁架的家人，也向上級做了備案。”

    “那你剛才怎么不早說？”羅茲博士問。

    “我確實心虛了，這是我犯的第三個錯誤，我承認。”顧回也明白局勢的嚴重，“我被波尼亞抓住之后，他曾拿這個事情威脅過我，我拒絕了。可惜波尼亞一死，我說什么都死無對證，你們誰也不會相信我。我有個建議，你們不如把時間用在尋找真正的叛徒上，如果最后你們還是不相信我，仍舊可以把票投給我，這對你們沒有害處。”

    顧回的以退為進不失為一種策略，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臥底，而不是互相陷害互相指責，使局面越來越混亂，讓真正的臥底渾水摸魚，殺死更多的人。

    可惜修爾一直就不待見顧回，他推開喬希，讓他別拍了，他那副拍輕了怕沒效果，拍重了怕傷到他的小心翼翼讓人覺得好笑，修爾見他手上有傷，去幫他檢查，結果疼得喬希倒抽一口涼氣，只得訕訕地放開，還不忘挖苦顧回：“顧長官不愧是大陸出來的好軍官，快死了還在為大家著想，運氣好的話還能拉幾個墊背，也不虧不是？”

    修爾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死無對證，誰敢信顧回說的話？這種情況下，顧回肯定會被投死的。

    怎么那么傻？李豐爵不甘心地想，那錄音能有多厲害，你拿來我給你鑒定啊，我專業的，除了PS被狗吃玩不溜外，其他的溜得飛起。可惜顧回這人就是好面子，又想私底下把問題解決，又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曾被威脅，結果搞成這樣。

    等會，錄、錄音？

    “教官，你翻翻上衣口袋，看看有沒有一個甲殼蟲，我記得我在你上衣口袋里放了個□□……”

    你TM又監控我！顧回惡狠狠瞪他一眼，卻不像以前那么兇，上衣口袋里果真有只甲殼蟲，里面有他單獨押著芙蘭達父女到被波尼亞抓住之后的所有對話。

    李豐爵連上手機快速過濾無語音片段，拉快進度放出有語音的內容，果然波尼亞威脅顧回，顧回拒絕，結果被打了一頓，接著過就有人報告說發現門已打開什么的。

    完全無縫對接！李豐爵長出一口氣，說教官你回去得請我吃飯！

    羅茲博士伸長脖子看過來，“你這什么手機，拆成這樣還能用。你有沒有在我身上放竊聽器？”順便也證明一下我的清白。

    李豐爵說這是大陸山寨機，竊聽器是放了不少，主要是想竊聽高粲來著，可惜附著沒多久，就聽見噼里啪啦的聲音，全被高粲捏碎了。羅茲是后面來的，他身上應該沒有，只有顧回每次都中招，幸好他中招了，不然還說不清楚。

    顧回的事情解釋清楚后還有三分鐘，眾人必須在死亡的鐘聲敲響前找出那個叛徒，或者犧牲品。

    漫無目的的胡亂懷疑肯定是不行的，芙蘭達說那個叛徒是自進了芙蘭達古堡后才為他賣命的，也就是說，進了古堡后，所有有機會和芙蘭達呆在一起，都有可能會被芙蘭達威脅利用。

    “我無法想象芙蘭達是怎樣以這樣一個老弱病殘的樣子威脅一個正常人的。”雖然死到臨頭，修爾卻悠閑的伸了個懶腰，無所謂的樣子，“高粲進芙蘭達古堡救了我以后，芙蘭達才鉆進地洞。從芙蘭達進入地洞到他在下一層控制室被你們抓到，我一直和喬希在上一層迷宮里轉，和高粲匯合后一直和你們在一起，根本沒有和芙蘭達相處的機會。我的嫌疑可以排除。”

    同樣的，李豐爵在抓到芙蘭達以前一直在顧回在一起，在芙蘭達逃走之后一直和高粲在一起，全程沒有單獨一個人呆在一起的機會。

    高粲和李豐爵可以互相證明，芙蘭達等人掉進地洞以后，高粲一直和李豐爵在一塊，但是在高粲遇見李豐爵之前，“我一直和維斯卡內在一起。”

    “可是維斯和卡內是絕對維護你的，他們說的話，自然也是向著你的。”羅茲博士說。

    “你們覺得在維斯和卡內的絕對維護下我會被誰威脅嗎？”高粲在組裝一個從卡內體內取出來的小盒子，看不出是什么東西。

    “為什么一定是威脅，不可以是合作嗎？”羅茲博士說完看向修爾，“你絞盡腦子做了那么多，不就是為了復活葉舒拜嗎？你手上有能源石，卻沒有那張羊皮卷，你和芙蘭達完全可以做一場交易，他逆轉他的時間，你恢復你的戀人，多完美。”

    從動機上來說，修爾最有理由這么做，李豐爵問，“什么羊皮卷，那張羊皮卷是干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