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不起……”高粲連忙爬起來，認出李豐爵，遲疑的問：“你是那個路癡？”

    李豐爵勉強掙扎著站起來，滿頭黑線，心想等我有錢了一定先去買個指南針。“我叫李豐爵！”

    “李豐爵。”高粲默念了一遍，前臺的工作人員反應過來，趕緊過來幫忙，連連說這種危險的事情不應該讓高粲來幫忙。高粲擺擺手，把李豐爵扶到休息室，給李豐爵倒了杯水，擔心地問他到底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李豐爵搖頭。

    “謝謝。”

    “不用，你那天也幫過我。”李豐爵指的是辦入學手續時，高粲出來幫他指路那件事。

    李豐爵進帝國理工后感受到的都是滿滿的惡意，沒一個朋友，真正給過他援手的不多，第一次是那個面試官，第二次是他的對手，高粲。

    “沒什么。”高粲淡笑，“我剛來的時候也遇到類似的事情。”

    李豐爵抬頭看向高粲，他的母親是大陸人，即使出身豪門才華橫溢，一樣被人帶著有色眼鏡的看待，他進帝國理工的時候，才15歲，應該過的更艱難吧。

    李豐爵陷入沉思，突然感覺高粲靠近自己，自己臉被人捏了捏，還像捏小嬰兒臉蛋一樣搖晃了一下。

    “喂，你干嘛？”李豐爵抓住高粲的手，想硬拽開，沒想到對方越捏越重。

    “打招呼啊，你們那打招呼不是這樣嗎？”理直氣壯的語氣。

    “你怎么會有這種錯覺？我們那打招呼不這樣。”

    “是嗎？那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干嘛捏我的臉？”高粲顯然對此耿耿于懷。

    “我以為你是機器人，誰知道你一個大活人居然假扮機器人。”居然記仇到現在，這么小氣，不就捏了一下嗎？

    “騙小學生的，誰知道居然有人信！”

    小學生？！說誰小學生呢？李豐爵雖然不服但也無話可說，他不是小學生，卻信了，那時候的智商一定是被狗吃了。

    “那你現在打完招呼了吧？放手！”

    高粲得意的放開手，坐回去：“你好，李豐爵。”

    李豐爵再次滿頭黑線，出門去前臺表明自己的來意，一個叫做邦尼的女助理和李豐爵說了些基本的事項，說具體要怎么做項目負責人會告訴他，并善意的提醒李豐爵，負責人脾氣不太好，他可能會不耐煩，但是凡事只針對事不針對人，請李豐爵忍耐。

    “沒事，我脾氣很好。”為了錢我什么都好。只是李豐爵沒想到的是，推開負責人的門一看，又見到高粲。

    “對不起我走錯了。”

    “你沒走錯，我們的項目急需人幫忙設計一個東西，如果做的好，我可以給你兩倍的工資。”

    好吧，看在兩倍工資的面子上！

    ☆、黑科技啊

    高粲打開一旁的投影設備，滔滔不絕的給李豐爵介紹項目具體要怎么做，有什么要求。好像5分鐘前捏李豐爵的臉的不是他一樣。

    李豐爵靜靜的聽著，感覺高粲并沒有資料和旁人描述的那么高冷和壞脾氣，也沒有帝國理工眾人客氣卻疏離的目光，只說項目的事，甚至還給李豐爵泡了杯茶。

    高粲時不時問李豐爵聽懂了沒有，李豐爵點頭，高粲的思路是很清晰，但跳躍性太大，若不是聚精會神，根本跟不上他的節奏。

    “我不知道這樣說你聽明白了嗎？”

    “大概明白。”李豐爵簡單重復了一遍高粲剛才說的內容。

    “很好。”高粲很滿意，松了口氣，看來平時重復第二遍的情況很多。“邦尼應該都和你說了，有問題可以給我發郵件，一共八個小項目，一周內完成，工作地點隨意，在Deadline前把成品發過來就可以了。相信你也不是沒有收獲，會學到很多東西。”

    “學不學東西無所謂，我就是為了錢。”

    “……”高粲沒想到李豐爵這么直白，愣了會，才說：“哦”。

    “我是不是應該委婉一點？”

    高粲聽他這么一說突然笑了，“不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用管其他人怎么說。我是說……”高粲突然跳到另外一個話題，“不用管NS怎么說，你不進NS是好事。”

    “你和其他人、很不一樣。”

    李豐爵認真的說，高粲看起來只是個做事認真、有點記仇、偶爾還有點呆的大男孩，除了思維跳躍、脾氣不好外，怎么都看不出是個玩弄眾人于股掌之間的頂級黑客。更重要的是，他給李豐爵的感覺特別好，沒有世俗的客套，也不會疏離的假笑，很自然的狀態，那種很聰明又有點呆的感覺，李豐爵完全不能抗拒。

    只是為什么系統一定要抓他？他為什么要得到那個水晶石？錢？他不缺！神話？他看起來也不信。

    “我當然和其他人不一樣。”

    李豐爵的思緒被高粲的聲音拉回來，但對方很快又跳到另外一個話題上，“這個茶怎么樣？我媽寄給我的。據說茶香很淡，幾乎聞不出來。”

    李豐爵拿起快涼的茶喝了一口，“茶不錯，茶香淡而不薄，很好聞。”

    “是嗎？我不太懂。”

    兩人聊了會李豐爵才離開，高粲似乎在有意提醒他，不管NS的人做什么，都不要回擊。李豐爵似懂非懂，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說。

    .

    高粲站在落地窗邊，連茶葉一起，一飲而盡，目送李豐爵離開。“那么淡的香味他都能聞到。好吧，如果他要查下去，就陪他玩個小游戲好了。”

    .

    李豐爵回去沒幾天就發現高粲說的沒錯，帝國理工校內某黑客組織又開始找他麻煩，別的學校的學生社團做做志愿活動爭爭學生會長就算會玩的了，帝國理工校內居然有專門在網上四處開黑的學生社團，學校也不管，校風開放得可以。

    李豐爵的各種帳號被黑的面目全非，五到十分鐘就能收到一條垃圾短信或sao擾電話，郵箱也被擠爆，狀況堪比被計算機大一新生練手的教務處官網。好在這些人還算有職業道德，沒有給他父母發什么不好的東西，也沒有盜他的號去騙錢，不然李豐爵發誓一定要把這些人玩到內褲都不剩。

    “話說這樣會不會產生蝴蝶效應？”李豐爵覺得自己的神經越來越強大，或者已經麻木，他現在只關心會不會造成新的漏洞。

    “不會，你太高估個人的作用了。”系統又把李豐爵鄙視了一遍，“除非你能大幅度推進人類社會發展的進程，否則都在系統的可調節的范圍。”

    “那為什么高粲……好，我不問，你肯定不會告訴我。”李豐爵無奈，“那我放手去做了，到時候捅出什么漏洞來別讓我去補。”

    李豐爵和常子宏說了一聲，用他的信息另外辦了手機號、銀|行|卡，注銷了各種社交帳號。對NS的攻擊完全不回應，也沒有在任何公共場合做出表態，反正對方一副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的樣子，李豐爵又不是愛他們愛得要死要活，沒必要解釋。

    李豐爵決定還是從咖啡店交易案入手，設法接近顧回。他用了兩天時間，先是匿名自稱知情人把國家博物館水晶石丟失的事情泄露給報社，又在網上找水軍炒作，引起眾人的討論。

    帝國國家博物館水晶石被盜事情在國際上引起軒然大波，普爾維亞國內又炸了起來。

    比“冥王星”更偏向時政軍事的校內論壇“我的帝國”上有不少人討論這個事情，李豐爵自己也真身上陣，假裝福爾摩斯分析案情，指出有人在投石問路，ICPO被人利用了。試圖引起顧回注意，等他主動來找自己。

    李豐爵的分析在網上得到了不少人的回應，雖然還是被不少NS的人追著黑。不過顧回遲遲沒反應。

    在給高粲的郵箱把項目成品發過去后，那個女助理很快把錢打到李豐爵的銀|行|卡上。

    解決了溫飽問題的李豐爵想要不要下次給高粲發郵件的時候摻點木馬病毒，看看他對博物館水晶石事件的反應。

    但是李豐爵實在摸不清對方的底，從上次用WiFi綁架給高粲的電腦投病毒時的情況來看，高粲的水平應該在中上的樣子，很符合一個機器人自動化編程人員應有的黑客水平。

    但是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對方停手的時機卡得非常好，當時李豐爵給高粲投了一個蠕蟲，如果高粲也解決了，那么李豐爵可以確定他的水平至少能夠攻擊帝國航天局，但是高粲的電腦突然傳出嗯嗯啊啊的呻|吟|聲，這讓李豐爵懷疑對方有所保留。

    李豐爵想了很久還是放棄，他比較擅長的是入侵，在反追蹤這方面還很弱，萬一被對方發現，后果不堪設想。最后他只能翻高粲在網上的所有言論，試圖看出高粲的反應，但是高粲不但對此事沒有任何態度，甚至他的社交帳號除了系統默認發送的消息和不得不轉發的信息諸如導師的講座外，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看不出任何政治傾向。

    雖然在各種論壇上當鍵盤俠發表政治觀點這種事情比較幼稚，但是確實可以分析出很多問題，哪怕這個人刻意偽裝得很優秀。

    可惜高粲什么都沒發，李豐爵只能抓瞎。

    在李豐爵把最后一個項目提交給高粲后，顧回終于來找他，當時李豐爵剛下課回來，遠遠看見顧回的車停在公寓下，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仍裝出驚訝的表情，“我好像沒干什么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