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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兒。” 安寧寧已經習慣了師父的清冷,她點了點頭,黑漆漆的眸子盯著楚青看了看,嘆了口氣,想她剛來的時候,師父可是精神飽滿,看人的時候眼睛都發光一般,可現在,眼下都有黑眼圈了。是因為新婚……的原因么?可是師父并不像是個放縱的人。 楚青沒有開車,為了安全,她選擇了打車出行,路上,她給阮秋發了個信息,阮秋沒有回,看樣子該是沒有醒。 她到的地方比較遠,下了車,央卓走過來,看見是她震驚了:“楚小姐?” 楚青點了點頭:“走吧。”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天空像是籠罩了一層薄霧,陰云密布,眼看著要過年了,天氣反而不好了起來。 楚青隨著央卓走進了阮秋之前住的別墅,阮秋走了以后,她以為這里會被穆娜空著或者干脆賣掉,曾經心疼好久,可她怎么也沒想到,穆娜自己搬了進來,她沒有聲張也沒有和任何人說,家里的擺設都沒有變,還是阮秋離開時的樣子。 楚青進去的時候,穆娜正在客廳的沙發上躺著,她的身上蓋著阮秋留下的衣服,一手撐著頭,眉頭緊鎖,她時不時的把衣服拿起來蓋住鼻子,像是在嗅上面的味道。 她的腿又疼了。 看了很多醫生,總是不見效果,說是要動手術,她這個年齡也不想折騰了,就只能找人來熱敷和按摩來緩解。只是這些年,都是素心幫她按摩,早就習慣了,現在穆娜看誰都不合心意,換了很多醫生,這一次,她特意拜托了朋友找一個靠譜手藝高超的醫生過來。 楚青洗了手,她緩緩的走了過去,央卓在旁邊聲音低沉:“穆總,醫生來了。” 穆娜點了點頭,沒有睜開眼睛。 她這個樣子,這樣的感覺,真的像極了阮秋。 血緣是很奇怪的東西,打碎牙連著心,割不斷的。 阮秋為了什么難過,為了什么夜不能眠,楚青都知道。 楚青看著她,她眼皮下都是烏青,昨天看到了素心和云瑞,又跟阮秋那樣的對峙,她一晚上都沒有睡。 楚青往她的腿上墊了毛巾,她一點點的給她松弛著腿上的肌rou。 楚青的手法很好,她這雙手價值千金,在業內,千金都不一定能等來她主刀的手術,更不用提給誰按摩了。 穆娜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了,她感覺有一些不對勁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到是楚青,她怔住了。 楚青低著頭,如瀑的長發滑落于脖頸,她的手上力度很強,連帶著額頭滲出了微微的細汗。 “怎么是你?” 穆娜收起腿坐了起來,楚青看著她:“是您請的醫生。” 穆娜:…… 楚青跟以前見面那幾次似乎不一樣了,以前,穆娜都是絕對的強壓,她則是默默的承受,而如今,她雖然依舊是不卑不亢,只是一句話能把噎個半死。 是的,的確是穆娜找的醫生,但她沒想到會是楚青。 楚青在醫學界的地位她是知道的,穆娜的眉間一跳:“是阮阮讓你來的?” 不會。 說完這話,穆娜就后悔了,阮阮怎么會讓楚青過來?她現在怕是要恨死自己了。 楚青淡淡的:“阮阮還在睡覺,她昨天哭了一晚上。” 有什么東西像是鐵錘一樣鑿在穆娜心中,阮秋一直是一個堅強的孩子,小時候,她或許會難受哭泣,但都是躲在無人的角落里,在穆娜印象中,阮秋基本上沒有當著她的面哭過抱怨過說過什么。可楚青一句話,就將淋漓的將那畫面展現在眼前。 “今天是陰天,她告訴過我,您的腿下雨陰天會難受。” 楚青說這話的時候什么感情都沒有帶,很平靜,可落在穆娜的心里蕩起了千層的浪。 楚青看了看穆娜的腿:“還要按么?” 如果按照穆娜的性格,一定會拒絕的,不僅僅是楚青跟阮秋現在的關系,更是因為她現在的身份地位。 可是…… 就像是什么東西咬在心里,穆娜伸出了腿,她內心深處不想要楚青馬上離開,她想聽到一些阮秋的消息。 客廳很安靜,楚青的手輕輕的按著穆娜的腿,她感覺到關節的不暢:“這個季節,您應該戴護膝了。” 穆娜沒有回應,安靜的看著楚青。 楚青的確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她的身上有著與這世俗格格不入的感覺,這樣一個人,為了阮阮能夠屈膝為她按摩。 楚青看了看她身邊站著的央卓:“阮阮用的牌子,你知道么?” 央卓點了點頭,她看了一眼穆娜:“我這就去買。” 阮秋的胳膊有傷,新傷舊傷雖然不是穆娜親手落下的,但都是因為她才有的。 穆娜沉默著沒有拒絕,央卓離開了,一時間,客廳里就只剩下兩個人。 楚青很專業,她的手法巧妙精準,力度拿捏到位,一個小時過去,她出了一身汗,穆娜的腿也沒有那么難看了。她的手忍不住的顫抖,楚青克制著控制著,她這些日子身體太透支了。 楚青從包里拿出加熱的儀器,這儀器是阮秋買的,她從家里搬出來的時候帶了出來。 之前,楚青一直以為阮秋是要自己用,可后來,她發現這儀器沒有拆封不說,還一直被堆在角落里。 她今天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