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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楚天賜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當年楚家還和阮家關系是不錯,在商場上也是出于抗衡又依偎的微妙關系,阮風意外去世時,楚天賜還感慨好好的一個商業帝國就要這么轟然崩塌,可他怎么也沒想到,當時在葬禮上,那個一身黑衣默默流淚看著頗有幾分柔弱的女人一并將這垮塌的天扛了起來,中途經歷了什么不知道,只是儼然阮家在穆娜的手上,非但沒有倒下,反而過斬荊披棘的飛速成長壯大,她的辦事風格跟阮風完全不同,雷厲風行,輕易不出手,一旦出手那絕對是板上釘釘,舍我其誰,穆娜的名字也就這么打出來了,周圍的人私下都叫她“黑寡婦”,沒有誰敢招惹。 晚飯時間,楚家的餐桌上很安靜,靜到唯有碗筷碰擊的聲音。 黃蘭好幾次想開口都又生生的咽了回來,楚青安靜的夾著菜,她吃完飯放下碗筷:“爸媽,最近我想回那邊住。” 楚青在外面有自己的工作室。 除了當醫生之外,她的副業與愛好是畫畫,那里有她的畫室。 楚天賜點了點頭,他摸出了一顆煙,“嗯。” 黃蘭也低下了頭,看著這樣的爸媽,楚青沉默了片刻,她輕輕的說:“我會去的。” 這話說的很輕很淺,落在黃蘭和楚天賜的心里,莫名的難受。 他們沒有向楚青開口,可是女兒卻明白她們的難處,也明白穆娜今天來的目的聽懂了她那些話背后的壓力。 眼看著女兒離開,黃蘭低著頭默默的落淚,楚天賜不是沒看見,可是此時他也不能說什么安慰妻子。他吸了一口煙,突出霧蒙蒙低沉的煙圈,對身邊人吩咐:“再去找。” 楚青真的是被倆人放在手心上呵護的。 這些年,她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樣被保護在身后。 而如今,為了這個家,她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 明知現在除了這個沒有更好的辦法,可黃蘭心里還是絞痛,她倒是寧愿女兒鬧一鬧發一下脾氣也好過她這樣默默承受。 楚青從小一個人清冷慣了,就是黃蘭有時候想找她聊一聊天共處一室都覺得別扭,她這樣的突然離開家去跟一個陌生的女人生活在一起。 黃蘭擦干淚不敢多想。 輕柔的月光落在地面,楚青踏著月光安靜的走著,她很喜歡這種感覺,一個人走在漫長的路上,什么都不想放空自己。 天地之間,仿佛就她一人。 穆娜壓迫也好,爸媽難為也好,楚青沒有什么怨言。 如果對方不是阮秋,她從最初就會平靜的聽從安排。 在楚青的字典里,除了高中那段生命中的意外,她有了短暫的失控,之后,她一直調整的很好。 今天,她既然已經知道阮秋喜歡的是哥哥,那就更沒有什么可在意的了,她有自己的尊嚴和底線,不會跨越。 只是去那里,畢竟是陌生環境,會有些不適應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 天已經全黑了。 楚青才走到工作室的門口,她伸手摸出鑰匙,正要去開門,冷不丁的,手機的亮了一下并不真切,一個人似乎站了起來。 楚青嚇了一跳,身子猛然一顫,那人似乎感覺到了她的驚恐,趕緊出聲:“是我青青。” 出聲的人正是阮秋。 她感覺她做了自己這一輩子最浪漫的事兒。 一個富家千金,高高在上的阮總,多少年了,她第一次挑戰了穆娜的權威,憑借三寸不爛之舌,拎著一個箱子,打包了自己最近要用的東西,來楚青的工作室門口等她。 這是為了什么? 愛。 為了楚青,她今天又在黑暗之中,陪伴著蚊子忍受夜的寒冷等待了一個多小時,阮秋把自己都感動了,現在她出聲表明身份了,就是鐵石心腸楚青也該感動的一塌涂地了吧?會不會突然沖過來擁抱她?一時間,阮秋有點害羞又期待,幸好天色已黑,不然她還要隱藏。 ——是我青青。 不同于阮總的自我感動,聽到是女人的聲音,楚青沒有放松警惕,她的身體向后,冷冷的問:“你是誰?” 阮秋:……………… ??? 作者有話要說: 阮秋:我的臉,火辣辣的疼。 第6章 楚青的語氣太淡了,阮秋只感覺自己的臉被這冰冷刻骨的巴掌打的幾乎要凍結。 女人若是絕情了,那真的是殺人于無形之中。 楚青拿起手機,打開手電筒,對著阮秋的方向照了照。 …… 阮總被燈光晃的抬起一只手遮住了眼睛,心,隨之碎了一地。 楚青本來想問她怎么突然來這里,還故作神秘,可阮秋的眼神……讓她有一種欺負了在門口等了她許久的狗兒一般。 打開門,一室的燈光無法驅走阮秋心底的悲傷,她看著走在前面冰冰冷冷的楚青,恨恨的咬了咬唇。 可以。 楚青。 咱們倆現在開始了。 楚青剛把燈打開,一轉身看見阮秋那滿是仇恨的眼神,怔了怔。 這房子之前是楚白買來送給meimei的,沒幾個人知道,可是憑借阮總的本事與能力,怕是早就知道吧。 現在再看她這憤怒的樣子,楚青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覺,就仿佛是被刀片輕輕的從頭到尾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