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_分節閱讀_26
孟虎和孟清江既決定跟著孟清和做出一番事業,遇事便不再畏首畏尾。得知孟清和不當職時,三天兩頭的往經歷司和雜造局跑,主動問明緣由之后,都是臉色一肅。 “十二郎先前所言莫非只是嘴上說說,仍信不過我二人?” “四堂兄何出此言?” “既信得過我二人,此等事就該吩咐我等去做。十二郎只管于軍中效力,一應雜事直接交托我二人即可!” 孟清和撓撓下巴,“當真?” “當真!” “果然?” “果然!” “那好。” 孟十二郎示意兩位堂兄靠近些,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吩咐了一遍,又取出藏在懷中的圖紙,為了弄些紙張筆墨,見天的和劉經歷陪笑臉,他容易嗎? 雜造局那邊也難需到門路,雖說急于上進的副使被攆回家了,雜造局里的工匠們還是受到了影響,接起外活來謹慎許多。得知孟總旗要造的東西是武器,更是連連搖頭。孟清和好說歹說,也不肯給他開個方便。若非孟總旗言明此事已報告上級,恐怕會當即把他扭送到千戶所。 開玩笑,造武器和造房子能一樣嗎?就算主要材料是木頭也不行! 邊軍武器都是制式的,樣樣都有相應的規格,刀多寬,槍多長,長牌圓牌上都要刻上工匠的名字! 就算是副千戶答應了也不成,這事沒得商量! 沒辦法,孟清和只能將此事交托給孟虎和孟清江兩人去辦,一邊交代一邊感嘆,怕是帶到邊塞來的那些寶鈔,這次是剩不下多少了。 不過,只要能扛過這一次,寶鈔會有的,銅錢會有的,金銀都會有的! 況且寶鈔屬于貶值型的紙幣,早點花出去也好。 孟虎和孟清江找了平日里結交的幾個壯丁,守田之余紛紛上山砍柴伐木,回家連夜做活。好在城內最近是越來越緊張,走在路上,磨刀聲不絕于耳,孟虎和孟清江兩人的行為壓根沒引起旁人多大的注意。 沈副千戶依舊每日在草原上巡邏來回,到孟清和戍守的瞭望墩臺來補給幾乎成了習慣。東西不白拿,許多事情上,沈副千戶樂于給孟清和開個方便。效果目前尚不顯著,孟十二郎不介意,他打算做的是長期投資,不是一錘子買賣。 同巡邏騎兵常來常往,也讓孟清和的消息靈通許多。從沈瑄日益凝重的神色來判斷,距離北邊鄰居來打谷草的日子,怕是越來越近了。 “韃子就快來了。” 送走了沈瑄,孟清和靠著墻邊坐下,拿起之前沒吃完的半個蕎麥餅子,就著涼水吃了起來。 “都提起精神,孟某說過不會讓諸位白白送死,一定說到做到。” “總旗仁義!” “不過也有句話叫戰場上刀劍無眼,光靠孟某的承諾不夠,也得諸位自己努力是不是?” “總旗教訓的是!” “還有,光保住命就夠了嗎?難道諸位不想立功?不想升官發財?不想多得幾畝授田?不想為家人得些布匹鹽巴?” “總旗……” “想嗎?” “想。” “想要嗎?” “想要!” “那好!”孟清和吃完了最后一口餅,拍拍手,“諸位有決心就好,有了決心……” 沒等孟清和話說完,地堡二層瞭望的兵卒報,又有馬隊過來了。 “是邊軍,生面孔。” “沒見過的?” “報總旗,沒有。” 墩臺山下,奉命從全寧衛趕來送信的楊鐸等人,也見到了這處不同尋常的地堡。 “一路行來,可曾見到類似地堡?” “不曾。”跟隨楊鐸的一名總旗回答道,“倒是見著了幾處正在建堡的墩臺。” “恩。” “百戶,是否上前?” “不必。” “是。” 軍情緊急,無暇耽擱,楊鐸調轉馬頭,馬隊直接朝開平衛飛馳而去。 地堡中的孟清和站在高處,看著這支呼嘯而過的馬隊,聳了聳肩膀,“路過的,沒咱們什么事。剛才說到哪里了?來,咱們繼續。” 與此同時,城中的孟清江與孟虎兩人終于打造出孟清和想要的“兵器”,一支又一支手臂長的木刺。選取極堅硬的木料,刷上桐油,曬干之后也是相當堅固。一般的刀劍砍上去竟發出金鐵之聲,幾下之后,不過是留下了幾道豁口。 “成了!” 第二十一章 再露鋒芒二 孟總旗下定決心將自己武裝成刺猬,也真的這樣做了。 孟虎和孟清江制成的木刺被利用到了極限。 加強版拒馬,遍插木刺的陷坑,裝上木刺和長矛的獨轅車,架上藤牌就是一座帶刺的堡壘。真有猛士敢迎面往前沖,過了拒馬也會掉進坑里。不說千瘡百孔也要被串成葫蘆。 從山下通往瞭望墩臺的每一條路都被布下重重障礙,任何想要從此通過的敵人都必須付出血的代價。哪怕是自己人,稍微不注意也可能中招。沒辦法,孟清和只能下令撤去一條路上的拒馬,取出陷坑中的木刺,順便把吊在樹上的木排也去掉,以免造成非戰時傷亡。 掉進自己人挖的溝里,別說功勞,工傷都不算。若有某個上官過來巡查,不慎中招,自己怕是升官不成,腦袋都要搬家。 巡邏的邊軍偶爾從山下路過,看到被層層拱衛的地堡都會心生寒意。摸摸脖子,讀書人,果真是非同一般。 沈副千戶破天荒的又上了一次墩臺,仔細詢問過拒馬和獨轅車的改造方法,還將孟清和手中的圖紙要走,再次出言,孟總旗可堪大用。 這張口頭支票能否兌現以及何時兌現,孟清和暫時無暇顧及。他正忙著指揮手下邊軍對地堡進行升級版改造。沒用完的木刺發揮了余熱。 像個豪豬似的地堡,誰敢往前沖?除非北元騎兵玩的就是心跳。 放火?在秋季的草原放火,大家一起做烤乳豬嗎? “總旗,”前郎中大人走到孟清和身邊,開口說道,“可將此法報知試百戶?” “說過了。”孟清和勾了勾嘴角,“便是其他墩臺也派人告知過了。” 該做的他都做了,大家都不是笨人,好壞還是能分得清的。無論是否采用,這份人情應該會記下的。 “這件事沈副千戶也知道。”孟清和突然提高嗓子,“左邊,對,就是那里,再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