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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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英點頭。 楊遷挺起胸脯,道:“我一定會照顧好公主!” 尉遲達摩臉色緩和了幾分。 幾人商量了一些怎么秘密訓練義軍、傳遞消息的事,氈帳外樂聲陣陣,歌舞喧囂。 不知道過了多久,帳外響起幾聲唿哨。 楊遷眼神示意瑤英該走了。 瑤英起身告辭,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低頭從袖中拿出一枚圓潤小巧的瑟瑟,遞給尉遲達摩。 尉遲達摩接過寶石,臉色驟變,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大,雙手輕顫。 瑤英輕聲道:“前不久,我的親兵途經(jīng)大海道,發(fā)現(xiàn)幾個北戎人在追殺一對姐弟,出手救了他們,這枚瑟瑟是小娘子的飾物。” 尉遲達摩雙拳握緊,渾身發(fā)抖。 “請國主放心,他們會被送去王庭,得到最妥善的照顧,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依娜夫人那邊,可能以為他們已經(jīng)死在大海道了。” 瑤英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公主。” 身后傳來尉遲達摩的聲音。 “公主為什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這件事?” 瑤英回頭。 尉遲達摩雙眼微瞇,在黯淡的光線中仔細觀察她臉上的神情。 這枚瑟瑟是他女兒的,他不會認錯。 依娜想殺了他的兒子和女兒,文昭公主救了他們,又或者文昭公主為了勸說他答應結盟,直接派人攔住依娜的人,救下姐弟,陷害依娜……不論真相如何,他寧愿自己的孩子被送去佛子的王庭。 孩子被送走時,他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他們了。 文昭公主救下姐弟倆,為什么不早些說出他們的下落? 瑤英笑了笑,“國主風采過人,剛才乍一下看到國主,一時沒想起來。” 她派人救下尉遲達摩的孩子,確實打算以此來打動達摩,讓他可以少些顧慮,不過如果一開口就提起姐弟倆,更像要挾,所以她沒提。 不管尉遲達摩答不答應,孩子已經(jīng)救下了,她不會把人送回依娜夫人手里,什么時候說都是一樣的。 尉遲達摩、楊遷不忘故國,值得欽佩,她愿意拿出自己的誠意。 瑤英轉身走了出去。 尉遲達摩凝望著她的背影,出了一會兒神。 就如楊遷所說,他盼望早日和中原恢復聯(lián)系,擺脫任人欺凌踐踏的處境,文昭公主從中原而來,又得到佛子的眷顧,不必她開口,他會主動向她示好。不過他不想暴露自己的心思,又怕文昭公主是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嬌弱女子,想等見過她之后再做決定。 現(xiàn)在,他心頭陡然浮起一道強烈的直覺,這次冒險,他能得到遠超他期望的回報。 …… 瑤英從氈帳中走出,楊遷跟在她身邊。 兩人一邊走一邊小聲說話,瑤英道:“明天我讓老齊送些東西到四郎府上,四郎拿去招募更多義軍。” 楊遷點頭應是,他不擅長經(jīng)營料理庶務,這幾年變賣田地莊園供養(yǎng)義軍,有些入不敷出,公主伸出援手,正好可以解他燃眉之急。 廊道黑魆魆的,廳堂搖曳的燭火在地上籠了一層柔和的薄光。 幾個戴面具的胡女提著裙角,從廊道走過,嘰嘰喳喳討論著什么。 瑤英恍惚間聽到自己的封號,呆了一呆,側耳細聽。 “今天張家女郎那身十二色的間色裙真漂亮,是哪里的料子?” “還不是王庭商人帶來的料子!聽說文昭公主就是穿著一條十二色的裙子給佛子獻舞,舞動的時候裙子散開來,就像一朵盛開的花……” “對,文昭公主穿過的……” 幾個胡女笑嘻嘻地跑遠了。 角落里,瑤英嘴角輕輕抽了抽。 楊遷站在她身邊,撓了撓腦袋,目光炯炯,小聲問:“公主,傳言是真的嗎?” 瑤英搖頭:“佛子庇護我是因為他慈悲為懷,和傳言無關。” 她能猜出楊遷的想法,他一心想著起義,想勸她利用和曇摩羅伽的關系讓王庭出兵攻打北戎。 楊遷臉上微露失望之色。佛子昭告天下,家中姐妹天天議論佛子和公主,他還以為流言是真的。 兩人轉過拐角,一道挺拔的人影立在那里,掃一眼瑤英和楊遷,碧色雙眸,目光如刀。 瑤英迎了上去。 第78章 誤打誤撞 蘇丹古的視線掃過楊遷時, 后者心中一凜,身上滾過一道戰(zhàn)栗。 他沒戴面具, 一臉狐疑, 問瑤英:“公主,此人是何方神圣?” 瑤英想了想, 認真地道:“他是我的朋友。” 尉遲達摩和王庭之間的盟約是個秘密,連楊遷也不知情,她直覺不能透露太多。 聽她語氣鄭重, 顯然很信任蘇丹古,楊遷沒有多問,仔細打量蘇丹古,男人臉上罩著面具,看不清面容, 瘦削挺拔, 緊束的革帶勾勒出勁瘦的身形和肌理線條, 猿臂蜂腰,氣勢兇悍,周身縈繞著森然磅礴的氣息, 一望而知肯定是個絕頂高手。 楊遷熱血沸騰,要不是場合不對, 他很想找個理由和男人比試比試。 瑤英覺察到他的躍躍欲試, 不由失笑。 他的愿望注定落空,蘇丹古只會在殺人和救人時拔刀,其他時候絕不與人動武。 三人匯合, 離開廊道,穿過絲竹聲聲的廳堂。夜色深沉,燈樹前淌下的燭淚凝成一道道瀑布,仍有舞伎飛旋起舞,長裙飄揚。 忽然,幾個身著錦袍、喝得醉醺醺的賓客攔住他們的去路,七八只手掌拍向楊遷的肩膀。 “四郎,今天可算逮著你了,你不是號稱千杯不醉嗎?過來,和八郎比試比試!” 幾人喝醉了酒,滿身酒氣,力氣極大,楊遷推托不得,被扯到長案前摁住,周圍的人全都圍了上去,爭著給他灌酒。 瑤英站在一邊觀望了一會兒,正猶豫著要不要去解救楊遷,目光掃過長廊前一道由遠及近的身影,心里猛地一顫。 那人臉上也戴了面具,一身小袖團花錦袍,卷發(fā)披肩,臂膀粗厚,身材高大壯健。 他在健仆的引領下走進廳堂,鷹隼般的眼睛掃視一圈,淺黃色眸子在燭火下閃耀著淡金色光芒。 瑤英飛快收回視線,轉過身。 她不會認錯,那個人就是海都阿陵。蘇丹古說蒼鷹發(fā)現(xiàn)他的白隼出現(xiàn)在高昌附近,他果然就現(xiàn)身了。 蘇丹古就站在她身旁,她怕被認出來,下意識張開雙臂摟住他的胳膊,抓得緊緊的。 她突然靠近,蘇丹古微微一怔,面具下濃眉輕擰。 瑤英小聲說:“蘇將軍,海都阿陵來了,就在門口。” 蘇丹古不動聲色,掃一眼門口,認出海都阿陵的身影。 難怪她會突然撲上來。 他垂眸,視線落在瑤英黑亮的發(fā)頂上,她身子輕顫,頭埋得低低的,纏裹絲絳寶石的辮發(fā)垂散開來,蹭過他的手臂,手指緊攥著他的衣袖,指節(jié)僵硬。 她很緊張。 蘇丹古沒抽出自己的手臂,帶著瑤英轉了個身,讓她可以躲開海都阿陵的視線。 瑤英整個人挨在他的胳膊上,像只扒在他身上撒嬌的貓,跟著他的動作慢慢挪動,等背對著門口,余光看不到海都阿陵了,身體慢慢放松下來,輕輕吐了口氣,抬起臉,看著蘇丹古。 沒什么好怕的,蘇丹古在這呢。他在這,她就覺得很安心。 雖然他沉默寡言,一句安撫她的話都沒說。 瑤英紊亂的心緒慢慢平復下來,“蘇將軍,海都阿陵是不是來找尉遲達摩的?” 她攥著蘇丹古的手臂,靠在他身上,仰臉看他,眸光澄澈,帶著全然的信任,小聲和他說話,氣息拂過他的前胸和下巴,熱乎乎的。 鼻尖一股清淡的幽香繚繞。 蘇丹古抬眸,看向廊道的方向。 海都阿陵在廳堂中來回踱步,手里抓了只獸角酒杯,一邊喝酒,一邊不停張望,似乎在尋找什么。 瑤英看不到身后的景象,蘇丹古又是個惜字如金的性子,遲遲不開口,有些著急,忍不住從他胳膊探出去,想看看海都阿陵是不是去找尉遲達摩了,剛剛抬起半邊臉就感覺一道銳利視線掃了過來,身子一僵,又縮回蘇丹古的臂彎里。 攥著他胳膊的手指根根柔軟,指甲涂了蔻丹,是色淺而艷的淺霞色。 蘇丹古抬手,隔著幾寸,虛虛環(huán)著瑤英肩膀,輕聲道:“別動。” 語氣清淡。 瑤英立馬不動了,倚在他懷中,很乖巧的樣子。 海都阿陵目光四下里亂晃,看到戴面具的蘇丹古時,雖然隔著半座廳堂,仍然覺得他氣勢不凡,不禁多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他懷里攬著一個身姿裊娜、頭發(fā)烏黑的小娘子,兩人親親熱熱地靠在一處,像是在說悄悄話,目光很快移開了。 蘇丹古收回手臂,道:“海都阿陵在找機會。” 瑤英眼珠一轉,猜測海都阿陵此行的目的:“依娜夫人和她的親衛(wèi)都是瓦罕可汗的耳目,海都阿陵想見尉遲達摩,又怕被她發(fā)現(xiàn),所以他也是喬裝打扮混進來的,他來勸說尉遲達摩借兵給他。” 兩人說著話,慢慢走到幽暗的角落里。在外人看來,瑤英挽著蘇丹古的胳膊,蘇丹古低頭和她說話,兩人姿勢親密,一個體態(tài)綽約,一個高大沉穩(wěn),以為他們是一對情到濃時的愛侶,沒有多看。宴會上常有這樣的事。 瑤英假裝醉酒,躲在蘇丹古懷中,退到角落一張空著的席案后,松開緊攥蘇丹古的手,找了個奉酒的健仆,讓他幫忙帶話給“堂兄”楊遷。 不一會兒,楊遷匆匆找了過來,一身的酒氣,神智卻很清醒,他慣豪飲,千杯不倒。 瑤英告訴他海都阿陵來了。 楊遷渾身一震,壓低聲音問:“公主沒認錯人?” 他沒見過海都阿陵。 瑤英點頭:“我不會認錯海都阿陵。” 她現(xiàn)在很慶幸自己堅持今天來見尉遲達摩,假如海都阿陵先一步見到達摩,她和達摩的會面不會這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