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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吹簫不?_分節(jié)閱讀_20

    這段日子阿簫的神情變得有些恍惚,有時候看著阿玄門前的野藤,甚至?xí)J(rèn)為自己仍在夢中。明明沒有一處相似的地方,他卻覺得這就是夢中的小院。又一次他甚至開口問:“這野葡萄葉不知何時結(jié)果?!”待阿玄神色莫名看他的時候,才回神自己說了什么,臉色霎時間就變了,冷汗爬滿了后背,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阿簫終于有了察覺!他應(yīng)是占了旁人的身子,可他同樣有這人的記憶,從小到大,事事清楚明了,并無夢中之景。還有封年,他的記憶中沒有封年的身影,可為什么如今他會認(rèn)為封年是他的表兄,況且從來不曾懷疑過?!越想他便越覺得可疑,一時間便連容身的屋子都讓他覺得陰風(fēng)陣陣,寒的讓人入贅冰窟,仿若連神智都慢慢背凍上。

    “阿簫,阿簫!”阿玄的聲音像是從遙遠(yuǎn)的天外傳來,帶著些焦急。阿簫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冷不是感覺,那該死的陰煞,它又爆發(fā)啦!

    這會兒什么懷疑都被拋到一邊去了,阿簫哆哆嗦嗦的盤膝做好,拼命的運(yùn)轉(zhuǎn)《九轉(zhuǎn)回生訣》,可,他意識到的有些遲了,這回的陰煞一改往日的作風(fēng),慢條斯理的侵蝕著他的經(jīng)脈,雖然緩慢,但卻比以往要來的頑固很多。

    寒冷一點(diǎn)點(diǎn)的逼近骨子里,阿簫嘴角扯出一個艱難的自嘲,今日,他大約是不行了。只是,想到夢中那個身影,阿簫遺憾的嘆息,他還未知道那人是誰。

    第54章 不要臉的讀書人

    晨曦的陽光泛著些冷白,淡淡的。西門吹簫的睫羽顫了顫,眼前的白光讓他不適應(yīng)的眨了眨眼。過了些許時間,方才有意識的抬手放在眼前,視線雖有些模糊,但眼前的手掌纖細(xì)非常,青色的血管分布略有些蒼白的肌膚上,有一種病態(tài)的冶致——是他熟悉的那只。沒有再次成為別的什么人。自此,阿簫終是呼出一口氣,又逃過一劫。

    但——他是如何逃過這必死的劫難呢?

    西門吹簫想起身,不料此次他雖度過難關(guān),卻終究是被此次陰煞傷了元?dú)猓粌H氣色蒼白的要命,身上更是力氣全無。只是起身這一動作,便讓其頭暈眼眩,不由拿手扶額。

    “可是難受的緊?”

    正待吹簫閉目之際,那書生便推了房門進(jìn)來。見著阿簫清醒,聲音中便透著喜色,忙把手上端著的粥碗放下,坐在床際,伸手便握住了人家的手,神情很是關(guān)切。

    阿簫虛弱的樣子別有一種嬌弱的美,這人自相識以來,便是清淡康健的樣子,即使受陰煞折磨,也不曾在自己面前做這種姿態(tài)。而今,卻臥在床榻之上,弱小的仿佛只能停在你的掌控中,叫人忍不住想把他抱進(jìn)懷里細(xì)細(xì)呵護(hù),又忍不住將他壓住任人索求,肆意鞭撻。

    但——還真是讓人有些心疼吶……阿玄遮住眼中瞬間露出的陰暗心思,將阿簫扶起,靠在自己胸膛之上,而后端起湯碗,一匙一匙的喂他,看著阿簫微動的嘴巴,乖巧巧的樣子,心中便有些愉悅,要是以后也這么乖便好了。

    一碗粥,阿簫喝的雖慢,但也終有窮盡的時刻。阿玄有些遺憾的放下湯碗,用帕子替他清理了唇角,又伸手替他理了理微亂的發(fā)鬢。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因阿玄的動作做的太過于自然,阿簫便也不覺得這人同過去相較過于親近的姿態(tài)有何不妥,這房中的氣氛倒是慢慢的溫存起來。

    直至封年端著藥碗推門而入:“阿簫,藥尚且熱著,快趁熱喝了吧?!?/br>
    這藍(lán)衣青年走到床前,自然的將書生擠到一旁,坐下,熟練的將一床褥子墊在阿簫身后,舉手將藥端至阿簫嘴邊。

    西門吹簫神色略有些狐疑的瞅瞅這二人,短短一日,表兄和阿玄之間便似有了齷齪。那書生看看阿簫的神色,便溫柔一笑:“阿簫且用藥,我去去便來?!?/br>
    待那書生離了此間,阿簫便直截了當(dāng):“阿兄和阿玄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何事?阿兄莫要瞞我,我瞧你二人似有不對?!?/br>
    封年這方才抬頭看他,眼神幽深莫測,憤懣非常:“你此次度此險關(guān),便是那書生救你。”

    阿簫張了張嘴,既如此,阿兄不應(yīng)謝阿玄嗎,怎的又會如此神色?且三人已然結(jié)拜,這會兒阿兄是連大哥也不愿叫了?

    封年話還沒完,又接著說:“——他說那至陽納陰鎖乃祖?zhèn)鲗毼铮粋鏖L媳!阿簫——這廝膽敢覬覦你!”

    什么?!阿簫愣了,至陽納陰鎖……他低頭,從頸間拉出一條紅繩來,那上面隱隱流轉(zhuǎn)著赤色光彩,繩上以玄妙的位置墜著玄色玉珠子,凝神望去,似能吸納心神。阿簫定了定神,朝下觀,那紅繩底端便是那至陽納陰鎖,粗看去那只是一塊鎖狀墨色玉石,樣子精巧非常,溫潤細(xì)膩,似有神光。待細(xì)看,才看出,那顏色竟是赤到了極致才似墨!阿簫將這小鎖托在掌心,便覺得體內(nèi)陰煞之氣便源源不斷的涌入鎖中,那繩上紅光回轉(zhuǎn),更有熱氣傳回體內(nèi)。

    這至陽納陰鎖,果然人間至寶!況且,于他來說,這東西更是救命之物!只是——只傳長媳?這事可真不好辦吶!兩人相識不過月余,阿簫并不認(rèn)為阿玄如封年所說的那樣覬覦自己,反倒是自己,心思似有不純。

    阿簫神色變幻,想起那書生才華橫溢,肆意潑墨的樣子,終于暗了臉色,伸手便要將這鎖摘下,他們二人皆為男子,便是自己不在意,那書生終也是要娶妻的,何苦害人。

    封年見阿簫此舉,神色突變,舉手便阻:“不可——!”

    “阿簫,不必如此?!闭耸?,那書生的聲音恰從門口傳來,在那兄弟二人爭執(zhí)之際,便施施然走到床頭,將那鎖從阿簫手心抽出,為他放回衫內(nèi),方才直起身,對著阿簫笑:“玄心悅阿簫,此番贈鎖,更是心—甘—情—愿……”

    那最后四個字被這書生含在口舌間,溫柔至極,旖旎莫名。

    “砰!砰!砰!”看著阿玄,阿簫使勁握了握拳頭,移開了目光,他此時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快了那么許多。這書生,這會兒真真叫人不敢直視。一時間,阿簫便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而這廂旁觀的封年更是目瞪口呆——娘的,這年頭讀書人不要臉起來,似無人能敵了!竟敢如此調(diào)戲阿簫!倒是阿簫——這樣子大大的不對勁啊!莫非……

    封年若有所思,冷不丁的開口:“殷玄黃,你之前所說,要讓阿簫以身相許,可是真的?”

    這一句話可把阿簫震得不清,倏然抬頭望向封年。

    阿玄倒是淡然:“婚姻大事,不能兒戲,自是真的。”

    此話雖有道理,可若是再次情景,倒是叫人怎么看怎么兒戲!阿簫扶額,有氣無力的擺擺手:“阿兄、阿玄,可叫我歇息歇息吧!”快別鬧了!

    封年見阿簫如此,想了想,便不再多言。將靠在阿簫身后的褥子去下,扶他躺好:“那你且好好歇息,若有不適,便出聲叫我。我不走遠(yuǎn)?!?/br>
    阿簫點(diǎn)頭:“多謝阿兄?!庇值溃鞍⑿裁θグ?,此時簫精力不濟(jì),無暇多想,待簫好些,你我二人再說此事可好?”

    阿玄對此不置可否:“阿簫說好,自然是好的?!?/br>
    到如今,鬧心的二人終是還了阿簫一片清凈。西門吹簫閉上眼,終是有時間理一理頭緒。他已然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所意識到的不對,這幾月來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透著詭異。這封年并不一定是西門吹簫真正的表兄,他是借尸還魂,原主西門已然被陰煞所殺。留下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任何有關(guān)封年一家的情況,只是莫名的認(rèn)定,這封年便是自己的親人??桑瑔栴}是,他為何如此認(rèn)定,且在過去的日子里絲毫沒有懷疑?!

    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封年是真心實(shí)意的關(guān)切自己,對二人的親緣深信不疑。還有阿玄,雖此前一日比一日同自己親近,但也不至于突然便如此要求。

    定然是此地有異!能在不知不覺中叫人認(rèn)定原本不應(yīng)如此的事實(shí),那他以往所經(jīng)歷的,又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又或者,自己本身便是不存在的?

    阿簫越想越覺得心驚,一時間冷汗淋漓,毛骨悚然。這想法可壞了大事了,本來阿簫此時便體虛至極,若好好休養(yǎng),便能調(diào)養(yǎng)過來??善@人心思重,起此駭人的疑慮,亂了自己的心神,險些牽了心魔出來,此時體內(nèi)生氣不穩(wěn)。漸漸的,西門吹簫臉上浮出痛苦之色來。

    “阿簫,醒來!”一聲爆嚇,似一陣狂風(fēng),將快要浮現(xiàn)的心魔吹散。阿簫猛然睜開眼,急促的呼吸著,身上只覺得一陣陣的陰冷,想起方才,更是心有余悸,還未弄清何因,便險些生了心魔!此地真是可怖!

    這臨虛界果真吞了阿簫不少的修為心境去,方才引得他起了疑心,便有心魔侵襲。殷玄黃暗了眸子,伸手拿了軟帕,替他拭汗:“莫要思慮過多,好好休養(yǎng)才是。身體康健才能牟圖其他!”

    阿簫睜眼看他,這書生眼中有著全然的關(guān)切,袖長白皙的手指輕柔,神情認(rèn)真,仿若對待珍寶。阿簫心中默然軟了,心防塌了一角——罷了,便是這書生受此界影響認(rèn)定心悅自己,也無礙,就在此時,且讓他軟弱一會兒。

    于是,西門吹簫伸手握了殷玄黃的手,微微用力:“多謝阿玄?!?/br>
    殷玄黃看著戀人的睡顏,終是緩緩勾唇笑了。總有一天,他會對阿簫重要到不再去計較前事,重要到只要自己在他身旁便可以的程度。否則,這天道便太不公了,因?yàn)椋鏖T吹簫對殷玄黃來說,已經(jīng)重要到負(fù)盡天下不負(fù)卿的地步了!

    這一日,阿簫握著阿玄的手,睡了整整一日。清醒之后,便聽阿玄道:“我知有一物,或可治阿簫之頑癥!”

    西門吹簫猛然抬頭,神態(tài)動容。

    這該死的陰煞,有的治嗎?!

    第55章

    思及此,阿簫呼吸不由急促起來,緊握住阿玄的手,疊聲連問:“阿玄所說可是真的?莫不是騙我?可真的有如此……如此……”到最后竟是連話都說不全了。

    那老妖怪見阿簫如此情景,連眼眶都不自覺有些泛紅,便心疼到不行,連忙答應(yīng):“是真的,定是真的。我又怎會欺騙阿簫呢!”他在床邊坐下,拍著西門吹簫的背脊,緩聲道:“阿簫且聽我說來——我殷家現(xiàn)雖由詩書傳家,但祖上也曾出過修煉大能。玄這一支乃嫡支,曾祖爺爺無心武學(xué),只愛舞文弄墨,是以不曾習(xí)武,便叫嫡弟繼了家業(yè),只傳了這至陽納陰鎖與長媳。然我這一支雖未承嗣,但祖上秘聞終是了解一二的。我祖上所習(xí)之功法,走的便是陰寒之路,是以家中長輩多病痛,蓋因功法損傷。老祖宗遍尋典籍,終得了法子。這天地間有一寶物,便叫做“須藤心”,乃是先天至寶須藤壺演化所余下的一顆種心。天生便有壓制陰寒之氣的作用,天下無不能鎮(zhèn)壓之寒氣。阿簫此病,若能找到“須藤心”,定能康復(fù)!”

    阿簫聞言,心中喜悅難以抑制,他見阿玄臉上的神色,便猜測他即告知自己其中緣由,那說不得便有“須藤心”的下落。雙手抓緊了蓋在身上的錦被,西門吹簫輕聲問:“阿玄如實(shí)說,可是有那“須藤心”的消息?”

    瞧著阿簫緊張的神色,阿玄緩緩笑了,便在西門吹簫期待的眼神中頷首:“自是有的?!?/br>
    “太好了!真是……真是……太好了!”阿簫如同得到了醫(yī)治般,黑眸中滿是喜悅,忍不住大聲道。

    “不瞞阿簫說,我此番來,便也是為了‘須藤心’……”殷玄黃如此這般的胡編亂造了一番后,便叫西門吹簫有了動力。本阿簫也不是照影自憐的人,左不過是這段時日陰煞折磨苦了他,病中便有了幾分悲意。自打有了希望后,阿簫便越發(fā)努力的調(diào)養(yǎng)身體,日日苦練功法,只盼得能支撐到尋到‘須藤心’。

    不同于阿簫的樂觀,倒是封年嘴上雖高興,心中卻滿是擔(dān)憂。他想那殷家祖上出大能,都未曾尋到那寶物,單憑自己一家無權(quán)無勢無錢財?shù)?,便能尋到?!只看阿簫那神色,他便終是忍了下去。

    可封年不知的是,說道這尋物一事,阿簫還真有幾分信心。自古玄學(xué),便有尋物這一分支。如今阿玄以得了那寶物的大致地點(diǎn),此等寶物,必定生機(jī)勃發(fā),不同凡響。他有天眼客觀天地之氣,又有術(shù)法定乾坤。哪里能找尋不到?唯一需擔(dān)心的是,如何才能采到“須藤心”才是。

    是以,經(jīng)數(shù)日調(diào)養(yǎng),阿簫的身體一天天康健起來,殷玄黃那老妖怪少不得暗中添上些助力,阿簫體內(nèi)的陰煞也因的有老祖宗在,不得不委委屈屈的縮起來,安安生生的看著那討厭的乳白色氣息一點(diǎn)點(diǎn)的浸染自己的地盤。

    阿簫不知道這是殷玄黃的功效,滿以為是那至陽納陰鎖的威力,越發(fā)覺得這是個了不得的寶物,對于自己和殷玄黃的婚約,心中多了幾分思量。他如今對于自己的心意倒是確定了,也認(rèn)下了。他自認(rèn)活了不少年月了,然則年紀(jì)越大,越難對人上心,反倒是對人的戒備和莫名其妙的底線多了不少?,F(xiàn)如今,雖不知如今自己到底身在何種境地當(dāng)中,縱然是千般難,萬般險,可,若是能在這大千世界遇見這么一個心儀的人,大抵自己所承受的苦楚也是值得的。這世間百態(tài),唯“情”之一字最為動人。

    于是,那老妖怪滿足的發(fā)現(xiàn)心上人對這些時日對自己越發(fā)的親近,喜歡那雙黑色眸子望著自己時候的專注和柔和,更欣喜于阿簫的主動。他更想著,既如此,那不趁機(jī)做些什么,豈不白費(fèi)了這些心機(jī)?!殷玄黃便心安理得的占阿簫的便宜,什么借由微風(fēng)拂面時理理阿簫的鬢角順便摸摸小臉,借由教授書畫的時候摟摟小腰,甚至于故意給酒量不好的阿簫喝酒,趁著人家喝醉的時候偷親阿簫,諸如此類幼稚的事情數(shù)不勝數(shù)。

    “阿簫,你瞧此處,山陵絕壁,芳草萋萋,飛瀑直下,美不勝收。既要習(xí)畫,不如就以此地為景描畫,如何?”那老妖怪指著不遠(yuǎn)處的瀑布,笑容華美的道。

    這一日,阿簫一早就被殷玄黃以尋到一處絕妙之地為由帶出了城。那人打得什么算盤,阿簫這些日子瞧著,也大約猜得到,不外乎想只有兩個人相處,順便能親近一下便更好,心思簡直一目了然。這樣的舉動讓他莫名想到上一世青春期的孩子,純情的讓人忍不住想笑,仿若輕柔地暖風(fēng)輕撫著心臟。

    西門吹簫忍著微笑,點(diǎn)頭:“自然是好的?!蹦菚阈Φ母鼱N爛啦,麻利的從儲物戒取出文房四寶,潔白的宣紙鋪平,打開墨盒研磨。低頭時候露出俊美的側(cè)臉,阿簫心里涌出陣陣暖流。于是他走近那書生,抓住他的手:“阿玄……”

    殷玄黃抬頭,眼中帶著疑惑,阿簫笑:“阿玄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不用借由風(fēng),理我的鬢角時摸我的臉,不用借由教授書畫的時候裝作無意識的樓我的腰,甚至于故意給酒量不好的我喝酒,趁著我喝醉的時候偷親我……”

    阿簫每說一句,饒是以這老妖怪的厚臉皮,也不覺得尷尬幾分,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行事幼稚,只是誰叫心上人吃這一套呢,且之前阿簫都在生氣,很少容得自己靠近,小心慣了便有些改不了了,而確能得些好處,縱使幼稚,他也情難自禁!只是聽著阿簫的話,阿玄的眼神還是不自覺閃躲起來,話也故意磕磕絆絆起來:“玄……玄不是有意如此,只……只……阿簫是玄心愛之人,我便有些……有些……”既到這一步了,也不妨把戲做齊整了。

    見阿玄講話都磕絆起來,阿簫更忍不住笑,然后伸手按住殷玄黃的后頸向前壓,親了上去,不是上一世小學(xué)生的親法,而是更深入、更纏綿的親。那書生身體顫動了一下,而后毫不猶豫的抓住西門吹簫的腰使勁往懷里帶,化被動為主動,直到兩人不得不停下。

    “殷玄黃,”西門吹簫帶著笑道,“簫不知自己能活多久,也不知能否得到‘須藤心’,甚至于不知你我是否是真實(shí)的,但,簫知道此時此刻,心悅你。那至陽納陰鎖簫便不歸還了,若此行歸來,簫仍有生機(jī),我們,便成親吧?!?/br>
    老妖怪心弦顫動,認(rèn)真的盯著阿簫道:“好,若此行之后,阿簫不改初衷,玄定厚聘!”可,便是阿簫找回了記憶,察覺自己并非這一面,也容不得他后悔!

    “只是,玄雖然知道這‘須藤心’的大致所在之地就在這臨虛城附近,但找尋終究是個難題。我們首先要去哪里呢?”這話倒是不錯,雖進(jìn)來的時候須藤說過若他們找到陣眼,便會助阿簫煉化須藤圖,但陣眼所在之處卻仍需他二人親自找尋,阿玄雖對陣法有些心得,但在這先天陣圖中能推測出陣眼在這臨虛城附近已然了不得了,旁的也幫不得什么忙。

    阿簫倒是自信,他帶著阿玄登上山頂,望著不遠(yuǎn)處一處碧藍(lán)碧藍(lán)的湖泊,手指前方:“先探聽探聽‘臨虛湖’!”

    在西門吹簫漆黑的眼中,能看到那碧藍(lán)湖泊上翻涌的白霧,nongnong的厚重到幾乎連湖水的顏色都看不清了,悠悠閑閑的變換著姿態(tài)搖曳著,那龐大的生氣叫人心中忍不住震撼。那臨虛湖便是這些日子阿簫所觀察到得,生氣最濃厚的地方,但那處也是這臨虛城附近最危險的地方,之前阿簫不是沒有打過那些生氣的主意,只奈何那地方太過危險,偶爾才能去一兩次。

    “再過七日,臨虛湖一年一次的干涸期便到了,那時是去臨虛湖的最好時期。”西門吹簫看著殷玄黃,認(rèn)真的道:“簫雖以大夫自稱,然則大夫并非簫的專長,簫的長處在于‘卜’!臨虛湖周遭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臨行前,若簫卜算,說不得能得到那‘須藤心’的所在之處?!?/br>
    我自是知道的。阿玄心說,口中道:“妙極,妙極!如此可真省去不少心思啦!”

    又過了幾日,阿簫的身體已然痊愈。算了個好時辰,得了阿玄一截頭發(fā),一滴指尖血,融入墨中做了一方墨。又尋了株生氣勃勃的菩提樹截了樹枝做筆桿,以尋物最靈的尋靈鳥絨羽為筆頭,制得一只筆。取周遭生氣最重的地段,擇一日之內(nèi)陽氣最重之時,開始卜算。

    西門吹簫單手執(zhí)筆,懸于半空,研磨好的墨汁躺在硯臺中。淺清色的袍子被風(fēng)微微鼓動,凌然若仙,慢慢的,生氣開始朝著筆尖之處凝結(jié),那支筆粗糙而簡陋,筆尖的絨羽軟綿綿的,隨風(fēng)而動,然而隨著生氣越發(fā)凝實(shí),那筆尖處竟隱隱發(fā)亮。硯臺中的墨汁不知怎地,竟也跟著晃動起來,慢慢的,那晃動越來越劇烈,越來越劇烈。終于,那墨汁掙脫了硯臺,仿若飛蛾赴火般連成一條細(xì)細(xì)的墨線投入筆尖。而此時,阿簫的手動了,空中仿佛有一張宣紙似的,那墨汁竟在虛空中留下了字跡。

    那是一種奇怪的書寫,筆先于手動,似乎那半空中的字是由筆拖著阿簫寫的一般。字只有短短四個,阿簫的額上依然冒出了細(xì)密的汗珠,臉色也漸漸蒼白起來,可見這法子對其身體的負(fù)擔(dān)甚大。只因這‘須藤心’關(guān)乎己身,本來阿簫不能卜算,但恰逢阿玄也尋此物,西門吹簫便使了法子瞞天過海,以收取報酬之方式卜算,然因兩情相悅,阿簫漸漸算不得阿玄之事,不得已采取此種消耗巨大的‘虛空書述法’方能成事。

    然,這也叫殷玄黃和封年二人心中震撼。殷老妖怪雖活了這么大年紀(jì),可神智健全的時間不過數(shù)千年,‘卜’門乃這小千世界第一代生靈所傳,殷老妖是只聽過沒見過,對于阿簫此種手段,驚嘆不已。而封年,便更不用說了,不知是被那調(diào)皮的小須藤葫從哪里攝來的,心境、記憶、修為被吞噬的差不多了,哪里見過這樣的奇景?!

    短短幾個字,幾乎用了半個時辰才寫完,待最后一點(diǎn)墨汁落下,阿簫的心神一松,忍不樁哇’吐出一口血,取巧的法子終是不很如意,只見那空中只有四個字——虛湖水底!

    第56章

    然而,有這四個字便足夠了。這樣龐大的生氣阿簫原以為是水下有靈脈,卻不曾想乃是有先天靈物。須藤心若是在水底,那必然有進(jìn)入的入口。

    阿簫他們便準(zhǔn)備了起來,避水的物件需得收購,防身的寶器得預(yù)備上,卜筮的用具統(tǒng)統(tǒng)帶上。如此這般用盡了幾人身上所有財物,此次這般去,不成功便只能成仁啦。

    七日后,阿簫特意挑了個好時辰,便同阿玄和封年三人去了臨虛湖。阿簫使了避水符,封年穿了藍(lán)波眺蕩衣,而阿玄則攢了一支碧浪簪,如此,三人便下了水找尋須藤心所在之地。

    臨虛湖湖水從天上往下看,便猶如一汪澄藍(lán)澄藍(lán)的玉碗,泛著淡淡的幽光。水下的能見度也不算高,阿簫三人只得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找,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也漸漸的暗下去,阿簫的心里不由得開始著急起來,今日若是過去,虛湖的水位便又會升上去,這林間的兇獸就會再次在虛湖便活動起來,那時候,就不如現(xiàn)在這么悠閑了,而自己的身體也不知能撐幾個七日。

    這么想著,他臉上就多了幾分悵然。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知心人,難道卻要?dú)г谶@破爛身體上了嗎?!阿玄在遠(yuǎn)處看著,心中不由得一痛,心疼起來,不再遲疑,引著阿簫朝著虛空傳送陣去了。

    “咦?”阿簫于陣法上還是有些天賦的,殷玄黃將將把阿簫引到陣法附近,阿簫便發(fā)現(xiàn)了端倪,伸手拉住阿玄的手,阿簫停了下來,“等等,此處似有玄機(jī)?!?/br>
    阿玄嘴角挑起微妙的笑容,“哦”了一聲,便停了下來。

    此處依然到了虛湖水底,黑漆漆的淤泥遍布,隨著湖底的地勢起起伏伏,碧色的海草隨著水波輕輕飄蕩。本來阿簫并未將此處放在心上,然他終究是從此處上方游過。一瞬間竟有一種溫暖的氣流流過周身,令阿簫不由得停了下來。既然起了疑心,阿簫便細(xì)細(xì)的觀察了一下,這一望不由得大喜:“這是一處陣法!”

    又細(xì)細(xì)研究了一會兒,阿簫將封年和阿玄叫到自己身側(cè):“我看此陣法是一處傳送陣,也不知是否是那‘須藤心’所在之地,也不知是否有危險,我三人此去只得自己小心了?!?/br>
    待準(zhǔn)備好,阿簫左右手各拉這一個,便沖進(jìn)了陣法。只見綠光一閃,三人就不見了蹤影。

    定風(fēng)坡中,須藤喝茶的手一頓,搖搖頭,露出一個rou疼的笑:“終是進(jìn)去了?!毕氲皆龠^不久,那須藤圖便成了別人的法寶,須藤便不由有些rou疼,這先天法寶到如今難得一尋,得一件少一件。還沒rou疼完,就看見小須靈又在漫山遍野的抓小妖精玩兒,氣從心起,大手一探,抓著小兔子精耳朵玩的小娃娃便被按在了須藤壺的腿上,rourou的小屁股又挨了揍。須靈先是楞了一下,接著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叫一個凄慘。

    須藤又心疼了,趕緊抱著哄:“好啦好啦,爹跟你玩呢!跟你玩呢!”

    不管須藤壺多心疼,如今阿簫三人卻是入了須藤圖的陣心了。只不過若真想得了這須藤圖認(rèn)主,雖有現(xiàn)主人小須靈的幫忙,也需得自身努力。

    阿簫入了陣心,只覺得周身一空,眨眼間的功夫便到了另一個地方,只是身邊沒有了阿簫和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