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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李易湊到他跟前跟他透了個料:“哎你知道嗎,咱們班英語老師十一之后就調職了,不教咱啦。” 段吹雨握著鋼筆的手一頓:“調職?誰說的?” “劉玥啊,她前兒去辦公室交作業,不小心聽到的。”李易一臉遺憾,“哎,我可最喜歡陳老師了,長得又漂亮人又溫柔,怎么就要調走了,希望是假的吧。” 可惜,這消息并不假,丁啟剛進教室就把陳蕓要調職的事情公布了。 “好了,都別吃別玩兒了,回座位坐好,我跟大伙說個事兒。”丁啟拿著一卷試卷敲了敲講臺,“咱們班陳老師,下個禮拜要調職去別的學校了,也就是說,國慶之后,陳老師就不再教咱們班了。” 底下傳來一陣唏噓,有男生問:“為什么啊啟哥?陳老師教的好好的干嘛調去別的學校啊?” 丁啟邊往講臺下傳卷子邊說:“老師調職肯定有多方面原因,這是人家的私事兒,你們也沒必要多問,知道大家伙都舍不得,但是沒辦法,人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一路上有人來也有人走,我陪完你們這一陣,也遲早要目送你們離開,你們現在要做的呢,就是給我鉚足了勁兒學,不要因為老師的調動變化就分了神,亂了節奏,知道嗎?” “知道!!!” 許是因為丁啟的這番話戳中了大家掩藏深處的柔軟,暗流涌動,這一聲“知道”應得特別有氣勢。 丁啟捻著卷子的手指一頓,抬頭看向底下,嘴角不禁勾起一個弧度。 段吹雨這次周考進步不少,把丁啟樂壞了。 班級排名31,年級排名288。 其實段吹雨保留了8分的實力,他怕自己躥太快,猛地冒頭,嚇壞丁啟。 他打算循序漸進地來,營造出一個迷途學渣一步一步踏上正軌、走向康莊大道的情狀。 下午大課間,陳蕓以段吹雨考試進步為由,把人叫去辦公室談話。 上次段吹雨逃了英語課,被丁啟教育一通,說他再怎么犯渾,也不能不尊重老師。 老師作為一個教書育人的職業,逃課就是對任課老師最大的不尊重。 段吹雨心里再怎么對陳蕓有怨恨,也深知丁啟說得在理,他不是個不知分寸的人,如果為了己私越了底線,那樣未免太沒風度。 所以陳蕓給他分析試卷時,他盡管心中早知道答案,還是一聲不吭地聽著。 “你這次進步挺大的,我還擔心呢,再這樣下去本科線都危險了。”陳蕓露出會心的笑容。 眼下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陳蕓放下試卷,雙手交握沉默著。 她的手蒼白纖瘦,十指交握,攥緊又松開,神情踟躕不定。 陳蕓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水,說:“我下禮拜就要調職了,有件事兒還是想跟你說一下。” “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對我有怨氣。”陳蕓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之前因為我覺得這是你們家的私事兒,我沒必要特意插上一嘴給你們裹亂,但是我不希望你一直誤會你爸爸。” 段吹雨冷冷打斷她:“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爸爸沒有做對不起你mama的事。”陳蕓仰頭看向這個比她還高了一個頭的男生,“我也并不是你眼里的第三者。 * 國慶假期來得很快,任衍可能是真回江蘇了吧,放假前一天就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段習風選了個海邊度假村,許亞菲忙完國外的生意,也準時趕回了國。 段家已經很久沒有一家人外出旅過游了,許亞菲情緒很高漲,前一天晚上帶著助理去逛商城,大包小包地購置了好些東西,倒是段吹雨這個家里年紀最小的主兒,老氣橫秋,興致缺缺,一點不像個受壓迫久了終于能出門釋放自我的高三學生。 就連在度假村的酒店里休息時,他還從書包里掏出一疊練習卷。 任衍回了趟江蘇,跟人間蒸發了似的,除了十月一號回過段吹雨的微信,之后就再沒有任何消息。 段吹雨點開微信聊天界面看了一眼。 對話還停留在十月一號的那一天。 口欠:國慶快樂[蒙你腦袋] 句號批發商:國慶快樂。 口欠:[突襲] 句號批發商:在外面當心點。 之后段吹雨時不時會給任衍發些旅游照過去,他怕自己刷存在感刷得太刻意,發的基本都是段習風的照片。 之后任衍回了句:你沒去? 段吹雨發了個問號:? 句號批發商:干嘛老給我發你哥的照片。 這話仔細琢磨就能參透里面的意思。 段吹雨的臉皮隔著網線厚了很多,一聽任衍這話,立刻戴上墨鏡背對大海,用蘋果自帶攝像頭拍了張自拍,一張俊臉占據整個屏幕,直男氣息爆表。 點擊發送。 口欠:[圖片] 口欠:帥么? 句號批發商:跟我頭像挺像的。 段吹雨愣了半天才明白任衍這是暗指他臉大呢,當即甩了一溜“毒打”的表情包過去。 之后任衍用一句話終結了表情包的攻擊。 句號批發商:我覺得我頭像挺可愛的。 言外之意,你也可愛。 段吹雨抿了抿嘴,發了個[左哼哼]過去。 對話停留至此,那之后,段吹雨又發了幾條消息過去,卻一直沒有收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