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去的路上,我又累又困,縮在馬車內(nèi)的靠墊和毛毯中睡著了。而那少年依然為我駕車,只是這次動作又輕又柔,馬車走得很穩(wěn)。外面又下起了雨,雨水夾雜著泥土的味道飄進(jìn)來,更添一絲安寧。半睡半醒間,能感覺到他時不時回頭來看我睡得好不好,有沒有被驚醒。 這份帶著稚氣的溫柔,讓人非常受用。 可惜自由的時間總是不夠長,很快馬車就穿過了護(hù)城河,進(jìn)入了古堡厚厚的城墻之內(nèi)。這厚重城墻的角落里到處生著青苔。天光晦澀,正如這古堡里人們的心情。 我捂住一個哈欠,彎腰從狹窄的馬車內(nèi)部走出來。那少年已經(jīng)等在外面,手中捧著不知從哪里找來的一件防雨的大衣,輕輕罩在我身上。 “謝謝你。”我沖他笑笑。 他欲言又止。走了兩步,才悶悶說:“在這里,不要跟我說話。” 我愣了一下,但他已經(jīng)匆匆拐進(jìn)了一旁下人通用的入口,留下我一個人傻乎乎站在雨里。正揣摩著他的意圖,突然聽到一陣熱鬧的說笑聲傳來。我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卻是那群當(dāng)初送我來這里的商人。隨行的腳夫還挑著那些籠子,籠子里卻空無一物。那商人明顯是剛做成了一單大生意,笑得合不攏嘴,正嘰嘰喳喳與同伴交談。對上我的目光,他明顯愣了一下,然后捅了捅同伴,一行人便低下頭加快腳步,快速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我在雨里站了一會。最后是腳底濡濕的感覺把我拉回現(xiàn)實(shí)中。我低頭一看,那條白色的蕾絲長裙的裙角已經(jīng)被雨和地上的泥水浸得又臟又濕。 我僵硬地往回走,進(jìn)入古堡。踏著熟悉的階梯,卻好像在動用全身的力氣向上挪動。這么渾渾噩噩不知挪了多久,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我面前,攔住了我。 “泡個溫泉而已,怎么去了那么久?”我的“主人”抱著肩,斜倚在雕花的欄桿上,微微皺起眉,藍(lán)色的眼睛不滿地向下望著我。 我瞥了他一眼,在心里嘆了口氣,說:“雨天馬車走得慢。” 想從他身邊擠過去,他卻向旁邊一步,再次堵住了我。這時他目光落在我被頭發(fā)擋住的脖子一側(cè),眸光一閃,伸手便來撩起我的頭發(fā),仔細(xì)審視片刻,臉便沉了下去。 “誰咬的?”他冷著聲音問。 “你不是知道么?那位大人說他是經(jīng)過了您的許可的。”我譏諷道,本想忍住,可是開了口就停不住,諷刺的話接二連叁脫口而出,“我看那送我來的商人們剛走,想必是您又得了新的美人,為什么不去和美人春宵一度,卻在這里和我糾纏不休呢?您就不覺得膩煩嗎?” 他的眼睛里像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咬著牙,他一字一句地問我:“說,這是誰咬的?”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答道。 下一秒,我的裙子被哧啦一聲狠狠撕開,露出了胸口到腰腹遍布的曖昧吻痕。那吻痕甚至一直綿延到腰部以下,給人以無盡的想象空間。 他的情緒我已經(jīng)無法辨認(rèn),只覺得像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安靜,但我隱約聽到他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的聲音。他的手撫過我的傷口,然后沿著那吻痕一直向下,扯開了我的裙子,那蕾絲的布料悄無聲息地落在我的腳面上。 他伸手粗暴地戳進(jìn)我的花xue,痛得我后縮了一下。然后,那只手帶出了一點(diǎn)黏稠的白濁,是那個有著鷹一樣綠色眼睛的男子在我體內(nèi)留下的記號。 “這是誰的?”他抬起眼問我,藍(lán)色的雙眸顏色深了起來。 “我說了,我不知道。”我再一次回答他,知道這答案注定要激怒他,可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我赤身裸體地被他扛了起來,那只有力的大手像鋼鐵鐐銬一般緊緊掐在我的腰上。很痛,我咬緊了嘴唇。他扛著我很快地走上樓梯,穿過長長彎曲的回廊,一直進(jìn)入到我從來不曾涉足的古堡深處。 這里平時大約也很少有人來,地面上有陳年的積水,兩側(cè)的鐵質(zhì)燭臺都已經(jīng)生銹,燭火一閃一閃。 他扛著我走進(jìn)其中一個狹窄的房間,將我重重?cái)S于地面。rou體與冰涼而堅(jiān)硬的地面的撞擊除了帶來疼痛,還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沒等我翻過身來,一陣破風(fēng)之聲,然后后背一涼,什么東西重重掠過。半秒之后,這才感覺到火辣辣的鈍痛,順著后背一點(diǎn)一點(diǎn)爬上來。 我回頭,借著走廊微弱的燭光,看到他手里是一只粗長的鞭子。就像白天那黑龍少年用來趕馬的鞭子,卻比它更長更粗,看起來也更恐怖,就像一種刑具。 然后,又一鞭重重落下來。這次他不再給我喘息的機(jī)會。他的憤怒,裹挾于這鞭刑之中,劈頭蓋臉地落下來,不止是后背,還有后頸,肩膀,臀部,大腿后側(cè)。劇烈的疼痛反復(fù)迭加起來,竟然不會讓人麻木,而是加重了苦痛之感。 我咬著牙,拼命忍住即將溢出的痛呼,只是重重喘著氣,手指摳著地板,一動不動地受著。 “他是誰?告訴我!”又一鞭重重落下來,隨之而來的是他憤怒的低吼。 我閉上眼睛,咬著牙說:“你問多少次也一樣,我不知道。” 鞭子再次狂怒地落在我身上,空氣中鐵銹般的血腥氣逐漸蔓延開來,我感覺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意識開始模糊。冷,很冷,不知道是貼著這冰冷地面的緣故,還是因?yàn)榻裉鞂?shí)在失血過多。 那鞭子似乎停了下來。我聽到他的喘息聲也重了起來。這小小的房間內(nèi)血腥氣太過濃重,大概是刺激到他了吧?一只手將我翻過來,就像翻動一個破碎的洋娃娃。他要做什么?正模模糊糊這樣想著,熟悉的嘴唇吻了上來,卻是野獸一樣殘酷的掠奪,攻城略地,像是要把我整個吞吃入腹,幾乎讓我窒息。 那雙手按在我后背的傷口上,我不知道傷口狀態(tài)如何,但是疼痛不會騙人。我哆嗦了一下,趁著那疼痛帶來的清醒的空擋,我用盡所有的力氣狠狠咬傷了他的舌頭。 失去意識前,他的血在我的唇舌間蔓延開。 原來,血族舌尖的血,也如此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