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少君之威，不容冒犯

    淡淡的殘陽，灑落西園，染上一層紅色光輝。

    羽少君深吸一口氣，望著眼前血腥一幕。

    他的心輕微顫抖！

    “何必呢？”

    羽少君問道，面沉如水，人都畏懼死亡，明明有生路，為何還要自殺呢？

    羽少神，你為何要選擇這條不歸路呢？

    寂靜虛空，響起虛弱的喘息聲。

    有金丹修為的羽少神，雖然被劍氣穿身，也沒有立即死亡。

    他筆直戰立。

    明晃晃的王袍，被鮮血染紅，甚是凄慘。

    代表威嚴的王冠，也掉在地面，披頭散發，甚是狼狽。

    “少君，你知道本王為何叫羽少神嗎？”

    面對詢問，羽少神沒有立即做出答復，而是勉強一笑，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羽少君沉默，靜靜的看著。

    “先祖立國時期，羽氏先祖，出現一個天驕，他的真實名字，早已泯滅浩瀚歷史煙塵中，但是他的封號，卻流傳下來了。”

    羽少神說著，咳嗽幾聲，噴出一大口鮮血，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羽少君上前，扶起羽少神。

    空中彌漫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郁，血的顏色，和天際夕陽，融合在一塊。

    “那個先祖的名字，叫做戰神，開國四大神將之一。”

    平息一會，羽少神繼續說道，殷紅的眼瞳，散發璀璨光芒，那是種崇拜，那是種向往。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父皇對我們幾個后代，都寄予厚望。”

    “你是他內定的少君，帝國表率，未來的帝王，君臨天下。”

    “少杰，他是帝國中興之將的名字，寓意著封狼居胥，開疆擴土，成為鎮國基石。”

    “少仙，既有戰神，豈會缺少戰仙……”

    “本來，我們四人，應該各司其職，互相幫襯，為帝國繁榮竭盡全力，戰至最后一滴血。”

    “但是，你先前表現的太廢物，讓我動了邪念，邁過那條紅線，觸碰到禁忌。”

    “現在，我后悔了……”

    “我后悔辜負父皇期望，我后悔沒能戰死沙場，我后悔在今生歲月，沒能看到帝國強大，兵吞天下……”

    羽少神斷斷續續說道，聲音越來越虛弱，蒼白的臉色，時而高興，時而憤怒，時而失落。

    最后，只剩下后悔。

    他這一生，都為一個理想活著。

    這個理想，十分簡單，就是讓國家強大。

    他身份高貴，出生皇族，但從小到大，都以身作則，嚴格要求自己，從未徹底放松過。

    即便謀取少君之位，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國家的未來。

    以身許國！

    或許，他沒有顯赫功績，但他的所作所為，卻充分體現這一點。

    “既然后悔，那你為什么尋死？你清楚，本宮已經對你沒有殺意了，你完全可以說明白，繼續追求你的目標，成為新一代戰神。”

    羽少君激動說道，那顆顫抖的心，徹底被觸動了。

    原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世，他都沒有看懂羽少神，那個外表被野心充斥的男人，心底卻十分明亮，溫如暖玉，毫無瑕疵。

    “不，我必須死！”

    羽少神搖頭，慘聲說道：“少君之威，不容侵犯！”

    “帝國幾十代少君，用森森白骨，堆成無上王冕，站在巔峰，享受榮譽。”

    “他們的一生，從未放過敵人。”

    “只要對他們產生殺意，上天入海，必死無疑。”

    “我對你產生過殺心，就是對少君冒犯，你不忍心下手，我只好自己來了。”

    羽少君聽著，有心反駁，卻怎么也開不了口，仿佛喉嚨被一塊石頭，堵住嚴嚴實實。

    這，就是自殺的理由？

    “少君殿下，請受我一拜！”

    羽少神說著，往前走了一步，顫顫巍巍的樣子，好似能被風吹走。

    他把劍插在地上，沒入泥土中。

    他頂天立地的身軀，變得不在挺拔。

    “殿下，少杰是無辜了，并且我死之后，他不會怨你……”

    虛弱的聲音，從低下的頭顱傳出，十分微弱，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一陣風吹過。

    天空云彩散了，羽少神的身軀，重重摔倒在地，沒有了生機。

    中央帝國大皇子，卒！

    “放心，本宮不會為難羽少杰，只要他不惹本宮。”看著溫熱的尸體，羽少君神情有點恍惚。

    任何一個求死的人，都是勇者。

    以最勇敢的方式，了結自己。

    “大……大皇子隕落了。”

    黃蒲金，黃蒲銀兩兄弟驚呼，目瞪口呆，面色死灰，就像天塌下來一樣。

    主子死了，他們這些效忠者，可能活？

    聽到驚呼聲，羽少君反應過來，偏頭打量著兩人。

    冰冷的眼神，死神的凝視。

    “少君殿下，不……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都是聽命行事，繞了我們吧。”黃蒲金顫聲道，跪在地面，不斷叩首。

    沒底線的卑微，只為了活著。

    “大皇子的死，總要有個交代吧！”羽少君握著戰劍，道。

    唰！唰！

    破空聲響起。

    兩顆人頭飛起，丈許高的鮮血，染紅遍地樹葉。

    血腥味，格外的濃郁。

    “黃氏兄弟挑撥皇族關系，誅！”

    羽少君長發在風中飄散，冷清的話語，縈繞在周圍。

    或許，黃氏兩兄弟并沒有罪，只是聽從命令，但換個角度想，在這場權利游戲中，有對錯之分嗎？

    當然，他們兩人的死，也并非毫無價值。

    起碼，羽少君把身上的罪名，都推脫掉了，即便這個罪名，他并不在乎。

    但，要坐穩儲君之位，總不能背上弒兄罪名。

    “皇兄，安息吧！”

    “本宮要去獵殺妖獸了，你的遺體，會有人來收，也會葬入皇陵，愿你來世，莫入帝王家，愿你來世，能沒心沒肺的活一世。”

    “還有，你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相信氏族，他們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喂不飽的狗……”

    斜陽下，羽少君收回戰劍，緩步離開戰場，黯淡陽光，把他影子拉的很長，就像往后的余生，還很長很長。

    這樣的廝殺，他以后還會遇到很多。

    沒有選擇，無法后退。

    未來，愿做一卒子，步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