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255:整個眼眶都是紅的
“我沒醉。”黎美菁手一揮,酒杯落地應聲碎裂,她聞聲頓了一下,又從桌上拿起一個杯子給自己倒酒。 手微抖,瓶子里的酒一半入杯,一半入桌,而后順著桌子滴答滴答流到地上。 豐自明終究是看不過去,兩個大步走到她身邊,一把奪下她手中酒瓶,厲聲,“夠了!” 早在沒有徹底跟蕭蒞陽分手時,黎美菁就開始各種不消停,徹底分手后的這大半個月,隔三差五的折騰,豐自明心里早有不耐,今日女友又因她的原因離家出走,那份不耐便如野草瘋長,勢如破竹,沖出體內。 包間里沒有音樂,安靜的連酒滴落地上的聲音都格外清晰,他這聲突如其來的厲喝猶如一道悶雷直劈而下,伴著回聲,極具震懾力度。 黎美菁被嚇一大跳,心尖都跟著顫了幾下,待微醺的目光觸到他陰寒,震怒的面孔,這心懼便又更甚了些。 從之前數次對凌楚翹發脾氣就可以看得出來,豐自明并不是一個耐心絕佳,毫無脾氣的男人,只是他把自己暴戾的一面隱藏得很深,在別人看來,他只是不夠熱情,但還是個溫潤爾雅的紳士。 若不是凌楚翹此次離家出走,原因又與黎美菁脫不了關系,且她到此時都還不消停。 黎美菁或許到死都看不到他這一面。 因為,她還不是與他親密無間的人,看不到他全部的樣子。 黎美菁還沒從這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被他從沙發上拖起來,帶著往外走。 毫不憐香惜玉的架勢,讓她感到害怕,不停地掙脫,“豐自明,你要干什么,你放開我。” 豐自明不吭聲,直接把人帶向衛生間,到了連門都是用腳踹開的。 “砰。”的震耳響聲直把隔間里的人都震住,即使方便完了,他們未走前都不敢開門的地步。 豐自明把人推到洗手臺前,“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要是覺得滿意大可以繼續這么醉生夢死下去,我絕無二話,但請別連累無辜,除了你自己,誰都沒有義務為你善后,也沒有人能代替你承擔放縱的后果。” 聲音如常,但卻透著凌厲,威嚴,在伴著震耳欲聾的音樂的洗手間里,字字句句都如鐘,清晰地穿透進黎美菁耳蝸,心尖。 本就沒有很醉,這會酒是全醒了,但她沒有勇氣抬頭看向面前的鏡子,害怕看到令自己都無法接受的摸樣。 “喝的時候不是很爽快,怎么現在連自己都不敢看了?”響在頭頂的聲音還在繼續摧殘她的心靈,不留余力的打擊著她,“是不是也怕看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好言相勸過無數次,若不是心里的暴戾因子被激起,今天豐自明仍不會采用這種不顧及對方的臉面的刺激方式。 他其實沒想過要斷絕關系,永不來往,只是意識到問題,想要保持恰當距離,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不分時間地點,不分情態輕重的隨叫隨到。 換言之,如果黎美菁真的遇到特別大的,難以解決的,棘手的麻煩,作為朋友他還是會幫。 不老女神確實有,但畢竟是少數,生活中,絕大多數女人過了三十,即便保養得再好,臉上也會有點代表歲月的痕跡,其皮膚狀態很多人都無法做到與同樣堅持做保養的,剛十幾二十歲的小年輕相提并論,更何況黎美菁近月來沉溺于失戀的痛苦漩渦,郁郁寡歡,大量熏酒,嚴重失眠。 即使化了精致的妝,刷了好幾層粉,也掩藏不住她日漸下垂的眼袋,細紋,她現在整個人的狀態都是憔悴的,死氣沉沉的,充滿負能量的,而此時,她剛剛喝了酒,又被豐自明強行帶到洗手間,拉扯中,出門時梳得工工整整的頭發略松散,衣服也有些起皺,總體是在原有的負面狀態上又加了砝碼,這個砝碼叫做狼狽。 豐自明戀上凌楚翹時,她關注過自己的容顏,蕭蒞陽移情剛畢業的女大學生時,她關注過自己的容顏,失戀后她更是時常照鏡子,她比誰都清楚自己已經不年輕了,不再是十年前那個被他們愛慕的,渾身都透著青春氣息的女生。 可以說,豐自明這番話,聽在她心里,每個字都像把鋒利的刀子,戳得她鮮血淋漓,痛苦不堪。 所以當她抬起頭,看清鏡中比平日照鏡子還要糟糕的自己時,她承受不住的崩潰了。 這里沒有鏡子可供她砸,沒有化妝品可供她摔,她崩潰的情緒無從宣泄,就像個瘋子一樣,在這間充斥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的洗手間里尖叫,痛哭。 這個樣子的黎美菁,任誰看到都會覺得,她是狼狽的,可憐的。 事實上,不論其它,單論感情她也確實是挺可憐的。 在最美的年紀里戀上一個男人,陪他跑了場近十年的愛情馬拉松,羨慕地看著周邊的同齡女性都陸續結婚了,有的甚至連孩子都能打醬油了,而那個享受她整個青春的男人卻移情別戀了,輕而易舉地就把她甩了。 別人怎么想不清楚,反正作為旁觀他們這段漫長馬拉松的豐自明,在這件事上是站在她這邊的,心里是挺同情她,挺憐憫她的。 一場放縱的情緒宣泄,消耗大量精氣神,結束時,黎美菁如同虛脫,還是由豐自明幫襯才能站起來,離開酒吧。 自然,這一晚還是豐自明送她回的家。 分別時黎美菁問他一個問題,“我一直都不太明白,你為什么會選擇她呢?一個看起來完全不符合你擇偶標準的女人,是因為她年輕漂亮嗎?” 那個女人很漂亮,她再嫉妒也沒否認過這一點。 豐自明由衷回答:“如果非要說個所以然,我說不清楚,只是很確定,余生很想跟她一起走,沒辦法接受沒有她的日子,另外,她很好,并不是你以為的那種空有其表的花瓶,而我愛她跟她是否年輕漂亮沒有一點關系。” 從第一次遇見開始,她讓他停駐目光,多看幾眼的,從來都不是她那張人人稱美的臉蛋,雖然他后來,現在都覺得她很美,但那都是在她開始饒他心后的事,他對她容貌的認知是有一個過渡階段的,起初心如止水,印象是不丑,還不錯,心被打擾后開始正眼相待,發現挺精致,挺美的,再后來住進心里了,愛上了,滿心滿眼的覺得她最美,美得讓他挪不開眼,美得讓他自動忽略掉與她同框的其它女性。 而男性,只要不是對她有所圖謀的,他也都不會多看一眼。 不過他對她的好感卻是從第一次遇見開始的,當然那種好感是無關風月,無關男女之情的,只是單純站在醫者角度上,覺得小姑娘挺熱心,挺不錯,再后來啊...... 豐自明握緊方向盤,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至今回想起都覺得心悸得厲害。 提了速,銀色跑車劃過黑夜街道,不留下一點痕跡。 ............ 北京。 凌楚翹住進姑姑家,當天中午與姑父一家共度午餐,到晚上被袁穆接出吃晚飯。 惦記著同在北京的好友,她應了袁穆邀約后還打電話約了何靜一起,不過她并沒有說明有袁師兄在場,心里想當然的覺得大家都是朋友,熟人,同城了約著一起吃個飯也沒什么關系,就算事先沒有說明,遇見了也不會尷尬。 然,她很快發現,事實與自己想象的有所出入。 首先,當她上了袁穆車,報上地址,跟他說先去接何靜時,他明顯愣住,臉色微僵。 凌楚翹疑惑,“師兄你怎么了?是不愿意跟靜靜一起嗎?” 應該不會啊,大學那會,他沒少跟她們宿舍的人一起吃飯,何靜因與她同班的緣故,與她相處時間最多,自然也就成為除她以外的四個女生中,與袁穆接觸最多的。 那幾年,她覺得大家相處挺和睦,挺愉快的。 “沒有。”袁穆已恢復如常,開車上路。 凌楚翹暗松口氣,“沒有,我還以為不喜歡我擅作主張。” 袁穆呵呵兩聲,不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他確實是不太喜歡。 不過這不喜歡跟她的約的人沒有關系,他只是想要單獨個她相處,畢竟他們也挺久沒見了。 其實也就兩個月而已。 其次,成功接到何靜,當何靜發現除她以外的袁穆時也是明顯一僵,反應是比袁穆還要大的,即便是在不夠明亮的路燈下都能看的清楚,她臉色有些發白。 明顯尷尬,甚至是抵觸。 別說凌楚翹素來會察言觀色,反應機靈,她就是個雙商不及格的小白也擦覺出來了,這兩人不對勁,有貓膩,且是非良性發展的貓膩。 一時間,她腦袋瓜轉啊,轉啊,想轍。 “好久不見。”在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時,袁穆已經神色如常的打起招呼了。 何靜略顯尷尬,但還是微笑著回應,“好久不見。” 空氣突然安靜。 數秒。 “近來還好嗎?” “挺好的,你呢。” “也挺好的。” 再次安靜,然后沒話說了。 凌楚翹:“.....” 這兩人的對話,多么富有網絡段子的味道。 如果再來句,另一半都好吧?剛剛聽她說挺好的,就真的是簡直了。 雙方已陷入無言以對的僵局,她這個旁觀者及時出馬,“天都要黑了,你們別光站著聊天而不行動啊,再晚該當夜宵吃了。” 兩人齊齊反應過來,轉身上車。 何靜動作稍慢些,遲疑地想,到底要不要一起去?去了大家都尷尬多不好。 “想什么呢,快上車。”凌楚翹沒給她太多猶豫的機會,拉開車門就直接把人推進去,自己而隨后跟上,“我們都快一年沒見了,今晚一定要玩嗨,玩爆。” 她一點都沒有自己正在“分手”的感覺。 ............ 沒有他們那樣富有的家世,何靜的原生家庭截止目前為止,撐死也只能算是小康。 以前在安城上學,因為凌楚翹沒有富家千金的架子,跟她們幾個在一起時也不挑剔,平時與她們一起出入的也都是她們能夠接受的,不會有太大心里落差的場所。 今天,袁穆壓根沒想過會邀請何靜,定的餐廳也都是高級的,雅座。 還沒下車,何靜心里就開始不自在了。 等進了餐廳,入了座,看著奢華的店內裝潢,再看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昂貴的價位,她如鯁在喉,如坐針毯,只想立刻起身離開。 來都來了,坐也坐下來,再走會顯得太過刻意,既讓自己丟人,也會讓大家都很尷尬。 闌尾炎發作,疼得不想碼了,重復前面三百多個字湊成一章,明天補上,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