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她見過最溫柔的樣子就是抱著她2
上次,面對這么大波記者是在舅舅死后的第二天,金書琴對外宣稱是她突發精神病把人害死。 那時候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出不了門,連葬禮都沒有參加。 第一次去舅舅墓地還是逃出精神病后,讓鐘斯年帶她去的。 車子穩穩停了下來。 鐘斯年偏頭看向已忍不住身體微顫的林聽,鳳眸看向那群記者,帶了狠戾。 再看向她時眼神已變成堅定,溫情。 “不要怕,有我在就不會讓他們碰到你。”簡短的語言,最直白的保證。 不要怕,有我在,是剛認識時那段時間,每次她產生幻覺,害怕時,他經常會跟她說的話。 那時,她沒有心情想太多,除了安心并沒有太多感覺,可現在再聽他說這話,林聽才覺得,那段日子,他擁抱她,在她耳邊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柔聲輕哄是她至今見過的,他最溫柔,最有耐性的摸樣。 悲傷,難過,心酸,感動,遺憾,等等。 太多情緒,潮水般涌上心頭,激蕩,碰撞,融合…… 林聽突然很想哭,而她也確實這樣做了。 不同于在警局時的哭出聲,而是極力想要壓制卻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淚流滿面。 她自認自己過去夠忍得,夠堅強,可至從認識這個男人后,在他面前,她總是控制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失控。 鐘斯年并不知道她心里發生了怎么樣的天翻地覆,只是想當然的以為她由今天這事聯想到了過去,又或是想到過去,讓她對現在這種場景,恐懼,害怕所致。 不管是哪一種,從她在他面前落下眼淚那瞬間,他心里就是不痛快的。 像針扎,不是特別疼,但夠清晰,夠尖銳。 而他連安慰她的時間都沒有。 鐘斯年在記者發現他們,追過來時啟動車子。 同時不忘提醒身邊的人,“坐穩了。” 這里不能調頭,鐘斯年也沒想過要載著她跑,所以車子駛進的方向與圍堵而來的記者正面相逢。 起始還有膽大不怕死的想要以身擋車,但看車子不僅沒停,還加了速。 終,又怕死的快速讓開。 從來,她在電視上看到的,碰見這種場景都是有人掩護,或是開車跑,像他們這種不要命的正面迎接,她第一次見,第一次經歷。 全程緊緊抓住椅邊,緊閉著眼不敢睜開,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尖叫出聲,讓他分神,撞到人。 直到進了小區,明顯擦覺車速慢了下來才緩緩睜開雙眸,驚魂未定地回頭往后看。 那些欲跟進小區的記者全被保安攔在外面。 抬手輕拍撲撲直跳著胸口,緊繃,高懸的心才算是慢慢回歸原位。 側身看向駕駛座,她是不知道剛剛那樣的情形他是什么表情,但就現在,是完全沒有表情。 想了想還是問:“你不怕撞到人嗎?” 那么多人,那樣快的車速,她不看都怕得要死。 鳳眸眼角淡淡撇她一眼,“怕啊,畢竟我又不喜歡監獄。” “那你還敢撞?”她閉上眼睛前看到的就是他踩著油門,直朝欲逼停他們的記者駛去,那一瞬,她覺得自己心跳都要被嚇停了。 “我賭他們不想死,”他看起來是加了車速,但握著方向盤的每分每秒都做著避開他們的準備。 “如果賭輸了怎么辦?”出事的不僅是別人,還有他們,就算他們沒有出事,他也會被追究責任,甚至有可能面臨牢獄之災。 想到這個,她就忍不住后怕,忍不住生氣。 “賭輸了……”他頓了頓,偏頭看她,半真半假的回應,“賭輸就把命給你啊” 說什么混話? 什么叫把命給她? 如果不是他正在開車,林聽真想錘他兩拳,讓他好好領會領會,什么叫做玩笑不可亂開。 氣呼呼地把頭扭向一邊,不想理他,可沒過一分鐘又忍不住轉身,面對他,“以后不準再這樣了。” 她寧愿自己被人圍堵,受盡盤問,委屈也不愿意看到他為了自己以身犯險。 他啊,就該站在陽光下,肆意生活。 呵,脾氣不小,才剛就敢沖他吼了。 鐘斯年并沒有生氣,只是騰出只手,把紙巾盒扔給她,“把眼淚擦干凈,省得等下進去又跟別人說我欺負你。” “(⊙o⊙)…”被刺激過了頭,都把自己剛哭過這件事給忘了。 人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時候,正在做某件事時沒什么感覺,做完,事后想起才覺百感交集。 林聽現在就是這樣,她剛淚流滿面時不覺得丟人,現在經人提起才覺得尷尬,不好意思。 連帶著把他后半句話都忽略掉了。 到了自家門口,車子穩穩停下。 鐘斯年讓她先進去,他要打電話,讓人把外面那些煩死人的記者弄走。 不僅如此,還有把這件事莫須有事件捅出去的人也要揪出來。 他身邊的人,惹他不高興了,他想怎么教訓那是他自己的事,但別人,他不答應。 誠然,這些,他并不打算讓林聽知道。 鐘斯年還未開始打電話,林聽就已下車,但直到他打完電話,她也還沒有進門。 一邊吩咐,一邊注視前方那道躊躇不前的身影,沒有過多交流,掛掉電話。 當初走時毅然決然,而今回來帶一身麻煩。 不管在鐘斯年面前說得多么好聽,此時,站到這個家門口,林聽還是免不了心生怯意。 “怵在這里不進去是想要里面的人八抬大轎出來請?”身后響起男人的聲音,接著一只手從肩側伸過,輸入密碼,指紋…… 門開時,那只手落在她肩膀上,將她推了進去。 腳步有些踉蹌,進了玄關才穩住身形。 鞋架上,她的拖鞋依然整齊擺放在原處,看得出來已被洗過。 視線所觸及到的一切都沒有變,熟悉的讓人心安,心里瞬間生出一種感覺,很濃烈的,叫做家的歸屬感。 鐘斯年已于她先一步換鞋走了進去,在他手上提著的是屬于她的行李箱。 臉上揚起笑容,林聽換鞋,輕快跟上他的腳步。 奇怪的是,王嬸沒有像以前那樣,一聽到動靜就出來迎接。 林聽四處看了看,安安靜靜的,“家里沒人嗎?” “嗯。”鐘斯年提著行李踩上樓梯臺階,撒起慌來面不改色,“王嬸老家有事,要明天才能回來上班。” 其實,王嬸是被他放了假。 “那……凌小姐呢?”從玄關到上樓,除了她自己的,擺放在固定位置的東西,沒看到一點有女人生活過的痕跡。 “回家了。”淡到不能再淡的回答。 林聽嘟嘴,點頭哦了聲。 由內而外的自在,之前的怯意,尷尬,瞬間消失殆盡。 還是她離開前住的那間客房,干干凈凈,清清爽爽。 鐘斯年放下行李,回身看她,淡淡而笑,“午餐時間都快過了,你不在下面做飯緊跟著我上樓想做什么?” “……”她什么也不想做啊,就跟著他進門,然后跟著跟著就上了樓,關鍵,她壓根沒想起做飯這回事,現在聽他這么說,雖覺他的笑,他的語氣都很怪異,甚至是有那么點討厭,但還是非常敬業的點頭,“我馬上就下去做。” 說著就立刻轉身,出門。 身后還能聽見男人低低沉沉的笑聲。 從冰箱里所剩無幾的食材可判斷,這男人,這幾天一個人在家沒怎么做飯吃。 時間來不及,就簡單一葷一素加一蒸蛋,不到一個小時就可以開飯。 好在,他并沒有流露出半點嫌棄的意思。 下午,鐘斯年也沒有出去上班。 林聽窩在房里收拾東西,末了下樓,到外面呼吸新空氣,一出門就看見防護門外站了好幾個男人。 定睛仔細看了看,眉頭皺起,噠噠噠跑進家門,跑上樓,敲開書房門,“鐘斯年,鐘斯年,外面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保鏢嗎?” 一個個人高馬大又面無表情,看起來怪嚇人的。 鐘斯年將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徐徐望向咋咋呼呼闖進來的女人,沒有不悅但也沒有一點熱絡,淡淡的,“從今天起,直到柳依依事件落定,他們將留在這里,負責你的人身安全,費用……” 他故意的,突然停下,只是看著她,眉眼帶笑。 林聽腦海里的某根神經,轟的一聲,炸了,“我不需要保鏢,大不了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不出門就是了。” 他的人,死貴死貴的,請不起。 鐘斯年看著她,唇角牽起點點笑意,“真想把你帶到鏡子前,讓你好好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一聽到錢就激動得手腳都跳起舞來了。” “……”林聽立刻放下方才揮舞過的雙手,略尷尬的輕咳兩聲,“反正不管你怎么說,我已經拒絕了,你要還堅持讓他們留下,這筆錢就算你自己頭上。” 買賣,買賣,總要雙方自發自愿才叫買賣。 想想從自己住進來那天起,她身上的債務就跟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多,到現在,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到底欠了他多少錢? 只是感覺,她若沒有發橫財的運氣,大概,可能要給他打一輩子工,都不一定還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