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登堂入室6
這話很有針對性,意思也很明顯。 眼眸眨了眨,林聽臉上并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她淡淡的看著,淡淡出聲,“我現在就上去收。” 說著朝鐘啟合點了下頭,轉身走出客廳,上樓。 林聽自己都放棄了,王嬸也沒有理由繼續堅持,故聽從老爺子的安排,緊跟著她上樓。 看著那道纖細但挺得筆直的背脊,凌楚翹挑眉笑溢臉上,轉而起身對鐘啟合道:“伯父,你坐著休息,我上去幫幫她。” 鐘啟合皺眉,點點不悅,大大不贊成,“身為女主人,你要做的是樹立威嚴,幫忙這種事就不用做了。” 凌楚翹不在意,笑容滿面,“伯父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就是上去湊個熱鬧。” 戲要一步步玩,多元化才有意思,一味地強勢,盛氣凌人,沒勁! 鐘啟合不出聲,算是默許。 凌楚翹連腳步都是輕松歡快的。 上了樓,沒人聽見王嬸才長嘆出聲,“林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我給先生打過電話,他明確表態讓我看著不讓你受欺負,等他回來多半是會幫你的。” 林聽揚唇笑得無聲,幾許苦澀,無奈,“就算他會幫我吧,可那又怎么樣呢?樓下的是他的親人,我總不希望他因為我跟他們鬧不愉快。” 鐘斯年對她夠好她不懷疑,如果她存心想要破壞他的感情,她或許會跟他們僵持,賭一把,可她并沒有做這個第三者的心思,也就沒有理由讓他為自己為難。 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 王嬸還想說些什么,開了口但她看一副堅定的摸樣,想想還是作罷。 鐘斯年回來時,三個女人都在收拾東西,樓下只有老爺子一人看電視,打發時間。 他皺眉,走過去,劈頭蓋臉就問,“人呢?” 這個人自然是指林聽。 “在樓上幫楚翹收拾房間。”鐘啟合從始至終沒有移開盯著電視的目光,語氣也聽不出什么情緒。 鐘斯年俊美的臉倏地暗沉,“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不會跟凌楚翹結婚,你還把她帶到這來是什么意思?” 帶來就算了,還他媽住下,住下已經夠讓人煩躁了,還他媽一來就搶人房間。 還真把自己當做這個家的女主人了? “創造機會讓你們培養感情。”鐘啟合面不改色,繼續堅持己見,“你再怨我都好,反正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走向痛苦而什么都不做。” “所以你就把凌楚翹帶過來給大家添堵?”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到他是在走向痛苦?就算他說的都是真的,難道他認為娶個毫無感情的女人,每天對著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伴侶就很快樂? 鳳眸半瞇,冷聲,“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這里不歡迎她,還勞煩你怎么帶來的怎么帶走。” 鐘啟合終于將目光從電視移到他身上,同樣是冷著臉,“要么你把林聽送走,從此跟她斷絕聯系,要么我把你幫她的原因說給她聽,讓她恨你,要么同意楚翹留下培養感情,且保證不讓她受委屈,三條路,想怎么選你決定。” “勸你別心存僥幸,就算你讓人暗中跟著她,我要找她也有的是機會。”末了又補上一句。 鐘啟合脾氣暴躁,為人強勢,但從來沒有真正強迫過兄弟兩個,更別說是像今天這樣的威脅。 鐘斯年只覺得太陽xue突突跳得厲害。 父子兩凌厲地看著對方,誰也不肯示弱,過了差不多兩分鐘,還是鐘斯年帶著怒意離開,上樓。 這個世上,敢這么拿捏他的也就只有老頭一個。 林聽三人已把房間收拾得差不多,除了一些小物件還需收納整理,衣服什么的都已經搬到另一間客房。 此時王嬸正在那間房里幫著鋪床,收拾衣物。 原本的房間,凌楚翹蹲在林聽身邊,手伸向首飾盒從一堆小物件中拿起一枚鑲鉆地紫色胸針,翻來覆去端詳,幽幽開口,“他對你還真是好啊,這么舍得,我都忍不住要嫉妒了。” 這枚胸針,她垂涎好久都沒舍得買。 林聽雙手一頓,扭頭看著身邊的女人,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枚胸針是早前參加沈暮安訂婚禮時,鐘斯年連同禮服一起送過來的,也就那天下午戴過一次,后來還給他沒被接收,就一直被她放在首飾盒,再沒動過。 此時看著凌楚翹臉上毫不掩飾的喜歡,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終是什么都沒說又轉過去繼續忙碌。 因為,除了還給鐘斯年,她并不想把他送的東西讓給任何人,就算是親爹媽也不行。 鐘斯年進來時,看到就是兩個身形相當的女人相安無事的蹲在衣柜前,一個不時挪動收拾東西,一個意興闌珊的觀賞,前者扎起所有頭發,干凈利落,后者披著頭大長卷發,隨意慵懶。 聽到腳步林聽只當是王嬸,凌楚翹第一時間回頭,看到來人,微微訝異過后撐著膝蓋起身。 鳳眸淡淡撇她一眼,走過去,帶著一股嚴厲,冷漠,“你在干什么?” 林聽猛地一頓,緩緩轉身,看著他,下意識想要回應卻又突然想起房里另有她人,不確定他是在跟誰說話,也就沒有吭聲。 就在她愣怔的這幾秒里,凌楚翹已經跑過去,很是自然地撲進他懷里抱著他腰身,仰頭,嗓音染上嬌羞甜蜜,“親愛的,你終于回來了。” 一句話,把另兩個人都震住了。 畫面太美,心毫不預兆就被刺了一下,林聽迅速轉身,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雙手放在抽屜里,胡亂將東西仍進收納盒。 眸底翻滾著怒氣,垂眸冷盯著緊抱著自己的女人,厭惡地想抬手將其推開。 “我沒傷她。”凌楚翹在他動手前墊腳勾住他脖頸,貼著他耳畔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著,在他出口傷人前迅速松手,后退兩步,故意加大音量,“知道你有話要跟林小姐說,我到樓下去等你。” 話落,迎著男人恨不得弄死她的眼神,邁步小跑,一直跑出房門才回頭看他們一眼,臉帶戲笑。 鳳眸緊鎖著那道避而不見的背影,鐘斯年心里的火氣蹭蹭直漲,他大步走過去,一把將人從地上拽起來,疾言厲色,“問你話呢,在干什么聾了還是啞了?” 沒有一絲防備,林聽踉蹌幾步才站穩,抬頭看著男人因生氣而更顯冷硬的臉,有些不太理解他這反應這為哪般,只覺心底的酸楚,委屈都被他兇了出來。 “在收東西啊。”顯而易見的事,何必明知故問? 他當然知道她是在收東西? 他想知道是,她為什么,憑什么收東西! 林聽穿的是一件深藍色家居休閑毛衣,寬松的v領,略顯老氣的顏色,穿在她身上反倒顯得她白得異于常人,近距離,加上身高差,他一垂眸就能看透,脖頸,鎖骨,還有胸前若隱若現的溝壑。 這具年輕的身體,他看過不止一次,腦海自然而然就想起衣服下她的整個身段。 喉結滾動一下,鐘斯年收回視線轉盯著她的臉,“我沒讓你搬,你有拒絕的權利。” 他還不至于連個房間都保不住。 “……”他真的會幫她,只是何必,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已經搬了,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會再住進這間房。” 語氣平淡,是決定后的肯定。 抓著她手臂的手松了下來。 鐘斯年沒有說話,就那么直直的看著她,眼神鋒利地似要穿過表皮,將她內心看通透。 林聽受不了,心不輕不重的疼了起來。 慌亂的背過身,蹲下將因他突然一拽而散落在地的物件胡亂掃進收納箱,抱著從他身邊匆匆而過。 另一間客房,王嬸已把本就不臟的房子又重新打掃一遍,床-上用品也換上新的,見她匆匆進來,眼眶泛紅,忙走過去,“怎么了這是,受欺負了?” “沒有。”喉嚨哽得厲害,但還是努力保持平靜,林聽淡笑著看著王嬸,“謝謝你王嬸,辛苦了,我想要一個人待會。” “哦……好,我先出去,你有事記得叫啊。”王嬸離開時還很體貼的幫她帶上房門。 “啪。”幾乎是門關上那瞬間,林聽再撐不住滑落,收納箱也跟著掉在地上,未鎖鎖扣,東西稀里嘩啦散了一地。 這一坐就到傍晚,直到王嬸上來叫吃晚餐。 林聽本意是不想下去的,但想想不去又太不禮貌,故回應,“馬上就來。” 聲音除了有些啞,聽不出別的情緒,就是眼睛有些紅腫,但也不是特別夸張,明顯。 保持一個姿勢太久,想起來才覺腿麻得厲害,林聽倒吸口氣,把腿伸直,輕按輕捶,待緩解過來才撐地上起身。 這間客房是沒有洗手間的,她需要到外面公用洗手間簡單洗個臉,收拾下自己。 等她出現在餐廳時,鐘家三人組已圍著餐桌坐好,一看就是在等她。 剛來時只有她跟鐘斯年,被要求與他主同食雖覺別扭,次數多了也就養成習慣,后來多了王嬸,并沒有享受跟她一樣的待遇,林聽私下問過鐘斯年并未得到回應,疑惑過后也沒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現在,突然多了兩個屬于鐘斯年親人的人,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別扭,不自在。